君天擇一本正經的看著鳳卿，她說什麽自己都信。

  ??“噗！”鳳卿忍不住笑出聲。“傻孩子……”

  ??這孩子不會被自己帶傻了吧。

  ??“師父……”君天擇蹙了蹙眉，鳳卿就知道嘲笑他。“你騙我。”

  ??他那麽信任鳳卿。

  ??鳳卿抬手拍了拍君天擇的腦袋。“師父的事情你不用管，師父不會害你。”

  ??君天擇欲言又止，他不是想調查鳳卿，隻是……不想看她繼續受折磨。

  ??雨越下越大，君天擇最後說了什麽，鳳卿沒有聽見。

  ??轉身往營帳走，君天擇足夠自信的戰爭她是不會參與的。

  ??百無聊賴，鳳卿隻有喝酒。

  ??除了喝酒，她找不到任何排解憂愁的辦法。

  ??“師父……”

  ??君莫離抬手擋著雨水跑進營帳，懷裏還抱著一隻烤熟的地瓜。“你嚐嚐，可甜了。”

  ??鳳卿仰頭喝了口酒。“你哥還在打仗，你還有心情吃地瓜。”

  ??君莫離有些不好意思。“師父，我感覺自己就是個廢物，又不能上戰場，兵法策略也不如哥哥，有我沒有任何用處。”

  ??鳳卿喝酒的手僵了一下，視線灼熱的看著君莫離。“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怎麽可能是廢物，因為有你的存在，師父才能活到現在……”

  ??君莫離的體內，可是滋養了離墨的靈魂碎片。

  ??如若不是君莫離，離墨的靈魂碎片何去何從還不得而知。

  ??因為有離墨打的靈魂在，這才是支撐鳳卿活下去的關鍵所在。

  ??“可是師父……有時候，我覺得你透過我的眼睛，在看別人。”君莫離時常做夢，夢見鳳卿。

  ??他有時候很難區分自己對鳳卿的感情，也經常懷疑自己到底是誰。

  ??他在夢境中，居然見過鳳卿小的時候。

  ??夢見過皇宮宮殿，夢見過白雪皚皚。

  ??夢見過很多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地方，沒有見過的人。

  ??鳳卿的手指有些發麻，手中的酒壇摔落在地上。

  ??酒香在房間四溢，君莫離未曾飲酒卻覺得有些醉意了。

  ??“馬上就是你哥哥的生辰了，也很快就是你的生辰了，你們都成人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鳳卿轉移話題，她依舊無法告訴君莫離，我養你，是因為你體內有我想要的東西。

  ??而取走離墨的靈魂碎片，會讓君莫離回到以前癡傻的狀態。

  ??“莫離，你有什麽想要的？你說出來，師父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

  ??鳳卿有些愧疚，這也是她最痛苦的地方。

  ??終日飲酒，為的不是掩蓋天罰的疼痛，是她將兩個少年撫養長大，卻一直都是在利用他們。

  ??那種愧疚，讓鳳卿終日飽受折磨。

  ??“師父……我想讓你永遠陪著我們，不要離開。”君莫離似乎有預感，師父要離開他們了。

  ??可他不敢想，也不敢說。

  ??“我會一直都在……”鳳卿別開視線。

  ??她是一定要走的。

  ??離墨還在等著她。

  ??“師父，我知道你一定會走的。”君莫離垂眸。“我知道師父更喜歡我夢境中的那個人，雖然我很笨，不知道他和我到底是什麽關係，可無論師父最終做什麽選擇，我都支持你。”

  ??營帳外雨聲很大，雷聲也隨之而來。

  ??鳳卿安靜地坐在床榻上，很久沒有回神。

  ??取走君莫離體內的靈魂碎片，讓她如何下得去手。

  ??這個孩子，是她看著長大的。

  ??他很傻，可他很善良。

  ??他因為離墨的靈魂碎片而存活下來……

  ??“聽話，別胡思亂想，師父不會離開你們……”鳳卿撒謊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撒謊。

  ??人都是感性的，即使養一隻小貓小狗都會有感情，何況是兩個人。

  ??……

  ??“叛軍逃走了！”

  ??“少主贏了！”

  ??營帳外，是戰勝的捷報。

  ??君天擇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雨也早就已經停了。

  ??鳳卿一夜未眠，經曆了天罰的疼痛以後，全身被汗水浸透。

  ??“師父！”君天擇翻身下馬，第一反應便是去找鳳卿。

  ??不知道為什麽，他很想從鳳卿眼中看到她的肯定。

  ??“這是你通往勝利的的一道關卡。”鳳卿衝君天擇笑了一下，剛剛經曆天罰，微微有些虛弱。

  ??“師父……”君天擇扶著鳳卿坐在床榻上，借著戰勝的激動，將鳳卿抱在懷裏。“師父，我贏了，我想要一個獎勵。”

  ??鳳卿無奈地笑了一下，這孩子從小少年老成，從來不會撒嬌和討要賞賜。

  ??怎麽還越長大，越像個孩子。

  ??“想要什麽？隻要不是天上的星星，師父都給你。”鳳卿想，盡她所能及，給君天擇和君莫離最好的。

  ??“師父，我想要你……”君天擇聲音有些沙啞。

  ??“嗯？”鳳卿疑惑。

  ??“師父，我想要你說過的內息心法。”君天擇嗓子幹澀，趕緊開口。

  ??鳳卿笑了一下。“這本來就是要給你的，不算，還有什麽想要的？”

  ??“我……”君天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阿澤也長大了，也該成家了，就沒有心儀的女人？”鳳卿諄諄善誘。

  ??在史料記載中，君天擇在成為鳳鸞王朝的第一位皇帝之前，就已經有三位夫人，每一位夫人都給他生了一個兒子……

  ??算計著年齡和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如若不趕緊結婚生子，她豈不是又要改變時間軌跡。

  ??那天罰之痛豈不是更甚。

  ??“成家？”君天擇猛地站了起來，逃走一樣的離開。“師父，家國未定，我沒有……沒有這個想法。”

  ??“你別跑，這是人生大事，你要爭取一年娶三個夫人，生三個孩子。”鳳卿歎了口氣，這孩子讓自己養歪了？

  ??怎麽到了找媳婦兒的年紀，還這般青澀？

  ??赤焰軍中的老將也給君天擇找過不少女人，可都被君天擇一一逐出軍營，這態度是要孤獨終老的架勢。

  ??也怪她不會養孩子，難道哪裏養得不對了？

  ??跑出營帳，君天擇的眼眸沉了些許。

  ??回頭看了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受傷。

  ??他和鳳卿……真的隻能是師徒嗎？

  ??一年娶三個夫人，三個孩子？君天擇耳根紅了一下，他一個都不想要。

  ??他隻想要鳳卿。

  ??可他不敢說，也不敢表露。

  ??“少主，去往湖中島的船已經準備好了，叛軍也已經遠離上陽，您若是要去湖中島，今夜便需要出發，此地不能久留了。”

  ??他們要盡快和赤焰軍的主力軍匯合，共謀天下。

  ??君天擇點了點頭，今夜，他必須找到南裏塵烈。

  ??他要知道關於鳳卿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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