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墨的眼眸微微有一瞬間透著暗紅的光，明明回到君臨陌的身體內之後，他再也沒有魔化過。“屠城又如何。”

  軒轅夜倒吸一口涼氣，他相信離墨幹得出這種事。

  可那些百姓，終究還是無辜的。

  “你真的要這麽做？”軒轅夜想要讓離墨再考慮一下。

  “我的人早就已經動手。”離墨冷聲開口。

  他寧願背負罪名，也不想讓鳳卿在與這些愚蠢的百姓對戰時分心。

  軒轅夜倒吸一口涼氣，離墨……可真夠狠的。

  ……

  羅刹軍營。

  “神女，若是三城的百姓願為神女出戰。”

  “神女，鳳卿那邊……會不會有行動？”

  若是鳳卿猜到了重華要讓那些關外的百姓對戰，會不會提前對這些百姓下手。

  “那又如何？”重華揚了揚嘴角。“隻要明日三城的百姓一出事，立刻將西夏軍屠殺百姓的消息傳出去，讓他們徹底城外眾矢之的。”

  她本就是要犧牲三城的百姓，讓九州的百姓對鳳卿對西夏，對朝堂徹底失去信心。

  隻有這樣，她才能讓更多的百姓瘋狂的信仰所謂的神。

  “就怕鳳卿不出手……”她最不害怕的就是鳳卿對百姓動手。

  刹點了點頭，明白重華的用意。

  離開營帳，刹有些緊張的回頭再次看了眼重華的方向。

  他能看得出，卿塵的身體一日比一日虛弱了……

  是他的本體在反抗，在對抗重華。

  刹一直以為自己做的是對的，至少是在幫卿塵……

  可現在，他有些猶豫了。

  重華這個女人太過瘋狂。

  從前，他以為他們羅刹便足夠瘋狂，原來當遇上更瘋狂的瘋子以後，他們也會害怕。

  苦澀的笑了一下，刹轉身離開。

  走到這一步，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進一步也許能救卿塵，可退一步，他不知道他的陛下還能不能完整的回來。

  ……

  第二日，清晨。

  鳳卿和鳳家軍嚴陣以待，等待著即將要來的戰爭。

  羅刹軍自昨夜襲營後便一直很安靜，沒有出兵，也沒有進攻。

  鳳卿以為三城的百姓會來，她還在想著對付這些百姓的辦法，可等了許久，沒有一人前來。

  “怎麽回事？”朝陽蹙眉。

  “報！三城的百姓全部中了瘟症，瘟症蔓延，無人能出……”

  鳳卿愣了一下，警惕的看著楚澤。“可是有人在幫我們？”

  “是陛下……”楚澤點頭。

  鳳卿揉了揉眉心，離墨……

  無奈的笑了一下，鳳卿視線冷厲。“三軍在，嚴守陣地！準備偷襲！”

  此刻，重華應該還在猜測百姓為何沒有出來迎戰，這是突襲最好的時刻。

  ……

  關外高地。

  軒轅夜簡直對離墨佩服的五體投地。“要說狐狸成精，還是你厲害……”

  離墨沒有理會軒轅夜，冷眸看著遠處。

  這不過是暫時渡過的劫難而已。

  隻要重華在，那些信奉神的愚民，永遠都隻能被奴役利用，給別人當傀儡。

  “讓人提前在三城下了瘟毒，又讓人在城中散播謠言，說真正的神女在西夏軍營，若是與神女為敵，便會遭遇天譴。”軒轅夜自己都笑了，離墨是真的聰明。

  既然這些百姓愚昧已經被神女徹底蠱惑，那在不知道神女是誰的情況下，誰說都是真的。

  誰又知道哪個是神女？

  那神女像是仿照重華的樣子建造的，可鳳卿與重華一模一樣。

  他們就是擁立鳳卿為神女，又能如何？

  “你不會是想……”軒轅夜笑著問離墨。“將所有的天珠碎片極其，讓鳳卿來當這個神女？”

  手握神權，操控天下。

  離墨沒有說話，安靜的看著遠處的戰場。

  鳳卿一定會抓住這次機會偷襲羅刹軍，這場戰爭對於鳳卿來說太過重要。

  “離墨……如若事態變得無法收場，你會怎麽做？”軒轅夜也隻是想想最壞的打算告訴離墨。

  重華有著充足的準備，這場仗，很難打勝。

  “不會有這種結局。”離墨眼眸暗了一下，他隻需要負責保護好鳳卿，天下蒼生，黎民百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可以保護九州，也可以對抗重華的陰謀。

  但這一切都要建立在鳳卿安全的基礎上。

  他不是神，隻是一個普通人……

  他有七情六欲，情格外重要。

  “這麽說……你也提前做好了準備？”軒轅夜開始放心了，離墨這麽在乎鳳卿，從這次的瘟毒來看，離墨確實在背後默默早就已經做好了很多事。

  但願……這一切很快過去。

  ……

  羅刹軍營。

  “神女！西夏軍突然偷襲！”

  “鳳卿來勢太凶，請將軍後退十裏！”

  軍中一片混亂。

  羅刹軍就算是人數眾多，也在毫無防備之下難以招架。

  重華的臉色沉了又沉，生生將手中的杯盞捏碎。

  “三城的百姓全都中了瘟毒，有人傳言神女不在羅刹軍營，而在……西夏軍營。”

  “鳳卿！”重華對鳳卿的恨意越發濃鬱。

  “神女，您下決定！”到底是迎戰死拚，還是後撤。

  “戰！”重華要刹出戰。“隻能贏不能輸！”

  鳳卿隻帶了鳳家軍，羅刹軍在人數上就可以碾壓對方。

  “是！”

  戰場戰事激烈。

  羅刹軍人數眾多，可鳳家軍中卻不知何時出了一隻精銳，那全都是用寒毒強化過的將士，以一敵十不成問題。

  刹驚慌的看著到處廝殺的人，整個戰場屍骸遍地，血流成河。

  重華，為了所謂的神權，將人族當做走狗一樣算計，互相廝殺。

  如若當真隻是人族為了皇權而戰也就罷了……

  偏偏，爭來爭去，還不是要被神權之人奴役。

  “刹，你可知那女人已經占據卿塵的身體！”鳳卿將刹踹下馬，兩人戰場相遇。

  刹冷眸看著鳳卿殺意集中。

  “你果然知道！”鳳卿也怒了。“卿塵那麽信任你，你卻害他！”

  “你懂什麽，隻有你在害陛下，隻有神女才能拯救陛下！”刹和鳳卿動手，可鳳卿的內息提升的太快，刹不是對手。

  “重華？你真是瘋了，你可知強行被人占據神識是怎樣的痛苦！他會神魂俱滅，自此消失，永遠消失在九州大地！”刹根本不知道，如若卿塵執意反抗的後果是什麽。

  刹驚慌的僵在原地……

  不可能。

  “你撒謊！”刹有些失控。

  “我是不是撒謊，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鳳卿一劍刺穿刹的肩膀，冷眸翻身上馬。“你不是在救他，你是在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