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緊張的點了點頭，用力握緊雙手。

  他們必須盡快了。

  否則，一旦神權保佑的思想在萬民心中根深蒂固，那就真的……很難將他們拉住地獄了。

  “重華這是要徹底奴役全天下啊。”軒轅夜倒吸一口涼氣，從未想過一個女人的野心可以這般強大。

  萬民臣服，那便是萬民皆為螻蟻。

  螻蟻……

  任人宰割。

  神權之前，皇權不過就是個形式而已。

  隻要她不高興，皇帝隨時都要下台。

  到那時的天下，該是怎樣的混亂。

  百姓愚昧，信奉天神……

  他們將不再反抗，他們將……徹底淪為奴隸。

  ……

  琿陽城。

  慕容涉與耶律齊早一步來到暉陽城，替鳳卿打探消息。

  “耶律齊，你到底想怎樣！”自從君臨陌沉睡，耶律齊整日買醉。

  慕容涉這次帶他來暉陽城也是想要帶他換個環境，改善一下心情。

  “滾開！”耶律齊用力推開慕容涉，哪還有以前說說笑笑嘴欠的樣子。

  “你就這麽想作死嗎？”慕容涉蹙眉，君臨陌不在了，他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嗎？

  “關你屁事！”耶律齊冷笑，扔了手中的酒壇。“上酒！老子有錢，老子有的是錢，給我酒！”

  暉陽城的酒樓裏，酒水都快被耶律齊喝幹淨了。

  掌櫃和小二見慕容涉氣壓不善，不敢再上酒。

  “耶律齊，你可真是個男人。”慕容涉轉身不打算管他了。

  “師父……”耶律齊卻哭著喊師父。“把我師父還給我！”

  “把我師父還給我……”

  耶律齊摔在地上，痛苦的蜷縮起身體。

  他不知道自己再君臨陌眼中到底是什麽？

  一文不值的棋子嗎？

  為什麽他選擇沉睡的時候不考慮一下他，選擇成全離墨和鳳卿的時候也沒有考慮過他！

  為什麽……

  “這麽多年的師徒情誼，就算是養隻狗，離開的時候是不是也要安置好我……”耶律齊隻是不懂，就算他是一隻狗，君臨陌也應該有感情了吧……

  為什麽，他所做的一切決定裏麵，都沒有他。

  當初，他靈魂不全受為了鳳卿能重生昏迷了那麽久，如今……又為了鳳卿選擇沉睡和離開。

  鳳卿，鳳卿，花花……

  他的眼中隻有他的花花，除了花花和鳳卿，他眼中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事物了嗎？

  “把我師父還給我……”

  耶律齊蜷縮著身子胃疼的厲害。

  他的胃病是小時候落下的，不能喝酒。

  每次喝多了酒就會胃疼。

  若是以前，君臨陌會給他端來熱粥，警告他以後不許喝酒……

  可現在，他什麽都沒有了。

  他沒有師父了。

  慕容涉走了幾步，停下腳步，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回到耶律齊身邊。“你多大的人了，沒了師父不能活了嗎？”

  “疼……想喝粥。”耶律齊的聲音顫抖的厲害，君臨陌撿到他的時候，他還隻是個孩子。

  一個被耶律家拋棄，虐殺，殘忍扔出去的孩子……

  他會窩在君臨陌懷裏說冷，會期盼著自己不要長大，最好讓師父抱著他一輩子。

  可慢慢的，他還是長大了，他就要做到最好，做到成為對師父有用的那個人。

  可他的師父，好像從來都沒有把他放在心裏。

  “也許，你誤會你師父了，他對你的感情很深，才會在沉睡或者離開的時候不敢告訴你……”慕容涉試著安撫，讓店家準備熱粥。

  耶律齊沒有說話，隻是死死的拽著慕容涉的腿。“師父……”

  可能是酒勁兒上來了，耶律齊小聲開口。“抱抱我……”

  就像被君臨陌撿到的那個雪天。

  他滿身是血，身上的傷口都被大雪覆蓋，血液結冰。

  他好冷……

  真的好冷。

  可君臨陌出現了。

  出現在他的麵前，將他抱在懷裏，把他帶走。

  那個擁抱，是耶律齊有生以來，最溫暖的懷抱。

  也許是從未體驗過父愛吧，耶律齊越長大，對君臨陌的感情越是扭曲，他想獨占師父。

  他會嫉妒師父口中的花花，也會嫉妒師父對別人好……

  好在君臨陌眼中除了那個從未出現過的花花，再無他人。

  耶律齊想，他大概隻是想要那份父愛，想要在君臨陌身上尋找從小確實的溫暖。

  君臨陌能給他，他也會拚命的回饋。

  他為了君臨陌，可以犧牲一切。

  哪怕明知道殺了離墨會讓鳳卿記恨，他還是動手了，因為如果雙生子的靈魂再不回到君臨陌體內，他會很痛苦，會死的……

  他為了君臨陌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可君臨陌卻好像並不在意他。

  “耶律齊，我再放縱你這一次，明天若還是這種狀態，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慕容涉很嫌棄耶律齊，可他現在喝多了抱著自己的樣子，像極了缺乏安全感的受傷野狗。

  無奈的把人抱了起來，慕容涉怎麽想都覺得別捏。

  但對方現在就像個失去父愛的孩子，他還要好好安慰。“行了，別哭了，你師父沒不要你。”

  “師父不要我了……”耶律齊全身無力，卻還是用了最大的力氣拍慕容涉的後背。“你把師父還給我，我把我的家產全都給你……”

  慕容涉差點被耶律齊這一巴掌送走，忍著疼痛深吸了口氣。“你這是謀殺吧……”

  想一巴掌拍死他？

  “兄弟，把我師父還給我，我給你前……”耶律齊很大氣，有錢很有底氣。

  慕容涉哭笑不得。“耶律首富，有些東西真是有錢買不來的。”

  耶律齊蹙眉，用力一把推開慕容涉。“胡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我給你錢，給我推磨！”

  慕容涉氣的嘴角抽搐，奈何也不能跟一個喝醉酒的瘋子一般見識。“行，我給你推磨，爺給多少賞錢啊？”

  耶律齊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啪一聲拍在慕容涉手中。“價值連城，可換一座郡縣。”

  慕容涉一臉驚愕，真的假的？

  趕緊拿起那玉佩看了一眼，他也看不懂，但耶律齊的東西，應該很值錢。“得了，伺候你我心甘情願。”

  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

  慕容涉伸手從小二手中接過米粥，既然耶律有錢人都已經給賞錢了，那他可得伺候好了。“咱們可說好，就醒了不帶抵賴的，想要回去，沒門兒！”

  慕容涉再五毒穀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貪財好色，這好色的毛病生生讓鳳卿給他改了，但這貪財……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