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神殿。

  神殿修葺後，院落中的臘梅花開的正好。

  阿嵐若站在院落中，抬手接住飄落的花瓣。“黑羽，我現在很幸福……雖然隻是短暫的，但至少現在是開心的……”

  一隻蝴蝶反季的出現在臘梅花瓣上，看見阿嵐若後不僅沒有逃走，反而落在阿嵐若的指尖。

  阿嵐若手指修長白若翡玉，好看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寢殿內，軒轅夜又來翻窗戶了，每天都跟偷情一樣，雖然他不介意，但是很麻煩。

  為什麽不能正大光明的呢？阿嵐若就是不同意，他若不是顧忌阿嵐若那點卑微的自尊心，早就……正大光明的走正殿門留宿了。

  阿嵐若回頭看了眼躲在門後張望的軒轅夜，笑了一下。“少主今日怎麽回來的早了？”

  “軍營中無事，卿塵出事了，離國的大軍不再前行，短時間內先解決內憂，早回來……休息。”軒轅夜一臉他就應該早回來的表情，悠哉的躺在床榻上。

  “你快下來！”阿嵐若驚慌的跑了過去，緊張的將軒轅夜從床榻上趕了下來。

  熟悉阿嵐若的人都知道，國師有潔癖……從來不許別人近身，也從來不許身邊人沾染汙穢。

  “怎麽了？”軒轅夜一臉驚恐，床上有東西？

  “你身上髒……”阿嵐若不敢看軒轅夜的眼睛，他是真的嫌棄他身上髒。“你剛去軍營走了一遭，身……身上不幹淨。”

  軒轅夜一臉怒意，什麽意思？嫌他髒？“軍營怎麽了？你不是也隨軍了？哪裏就髒了？”

  “你身上，有別的……別的……”阿嵐若不好直說。

  “什麽？”軒轅夜就是欺負阿嵐若，他越是嫌棄，他就越是靠近。“有什麽別的？”

  “別的雄性鮫人的氣息。”阿嵐若握緊雙手，說了出來。

  軒轅夜這才聞了聞，別的雄性鮫人？“你說星玄？”

  星玄是鮫人族僅剩這些族人裏麵唯一成年的雄性鮫人。

  血統不錯，地下城的人留著星玄沒殺是為了留後的。

  阿嵐若點頭。

  在雌性鮫人發情期，對雄性鮫人是沒有抵抗力的，除非已經締結婚契。

  鮫人族的婚契是一輩子的承諾，兩人互相交換最珍貴的鱗片，便可從此隻被自己的伴侶所吸引。

  軒轅夜顯然是聽懂了，咬牙捏著阿嵐若的下巴。“怎麽，你還打算去找別人？”

  “有何不可嗎……”阿嵐若壯著膽子開口。

  “阿嵐若，我發現你現在膽子大了！”軒轅夜氣的把人壓在床上，還一邊趕緊脫掉自己的外衣，生怕阿嵐若盯上別的鮫人的氣息。

  阿嵐若嫌棄的想要推開軒轅夜。“少主，今日不需要解毒。”

  再解下去，他就要……無法下床了。

  “不需要解毒？”軒轅夜威脅的盯著阿嵐若。“你想讓誰解毒？”

  說完就把人壓在了床上。

  雄性鮫人發情期很難控製自己，軒轅夜在離開鮫人族之後從未有過發情期，阿嵐若讓他有了次一個發情期，就好比滔滔江水……根本就無法控製。

  看著身下微微蹙眉的人兒，軒轅夜發現了，這不是他在幫阿嵐若解毒，是阿嵐若在幫他渡過發情期。

  “阿嵐若……”軒轅夜聲音有些沙啞，明明隱忍的厲害，可卻沒有繼續，反而是將阿嵐若用力抱緊在懷裏。“對不起……我沒有鱗片可以給你，我給不了你血契和承諾，但……我能發誓，我軒轅夜會護你一輩子，除你以外，絕對不會再替任何人解毒。”

  他在離開鮫人族的時候，已經被他母親將全部的鱗片都拔光了……

  阿嵐若的身體突然僵硬，然後慢慢軟了下來，眼眶泛紅，眼淚慢慢凝聚。

  他從沒有想過，會有一個人，將他抱在懷裏，安撫掉他前半生全部的傷痛，告訴他……會護他一輩子。

  手指輕輕觸碰軒轅夜後背的傷痕，那一片片的傷疤仿佛在爭相訴說著軒轅夜曾經的悲慘遭遇。

  阿嵐若慢慢撫摸想要撫掉他全身的悲傷。

  ……

  窗外，那隻蝴蝶還沒有飛遠，落在窗外，時而落在花枝，似乎在守護著什麽。

  夜色漸漸濃鬱，籠罩了整個皇宮。

  阿嵐若躺在床側，看著因為不像離開而耍賴的軒轅夜。“少主，你該走了。”

  阿嵐若無力的抬動了一下手指，從自己的小私房盒裏掏出一件信物。“少主，謝謝你替我解毒。”

  軒轅夜眯了眯眼睛，還有力氣抬動手指？“你知道你這樣像什麽嗎？”

  軒轅夜感覺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每次結束你都給我一顆珠子，什麽意思？”

  那珠子晶瑩剔透，像是鮫人的泣珠，又有些不同。

  阿嵐若緊張的看著軒轅夜，不是說鮫人族會用自己的泣珠作為定情信物嗎？怎麽軒轅夜不懂？

  “你，你不喜歡？”阿嵐若緊張的看著軒轅夜，心口有些收緊，他是不是不喜歡自己的示愛？

  軒轅夜左看右看，也沒看懂。“你把老子當嫖客？”

  想了想也不對，每次結束給物件的都是阿嵐若，這下更怒了。“你把老子當……”

  感情阿嵐若把他自己當恩客？睡完了還給錢？

  阿嵐若緊張的看著那顆珠子。“那，那你要是不喜歡就算了……我不給了，我不是純鮫人，所以泣珠不值錢……但是，半鮫人隻有快死的時候才會有泣珠，我以為很珍貴……”

  軒轅夜拿著那珠子的手突然收緊，瞬間覺得那珠子有些發燙了。

  阿嵐若緊張的別開視線。“我以為……鮫人族互相交換泣珠，是……”

  軒轅夜視線有些顫動，他居然……心跳如此加速？

  鮫人族互相交換泣珠，是表達愛意……

  “嗯……”阿嵐若還沒說完後麵的話，軒轅夜就抱著他的腦袋堵了回去。“我很喜歡。”

  “我很喜歡你的珠子……”

  阿嵐若臉頰居然有了紅暈，耳垂滾燙的厲害。

  他說喜歡。

  又是半夜的折騰，這次阿嵐若徹底睜不開眼睛了，也沒有力氣趕走軒轅夜了。

  軒轅夜對自己的戰況很是滿意，揚了揚嘴角，視線落在阿嵐若的那個小私房盒子上。

  阿嵐若說，他每次差點死亡……就會有一顆泣珠。

  慢慢打開那個小盒子，軒轅夜感覺自己的手指有些發顫。

  他自認為戰場殺敵從未怕過，可阿嵐若那攢了滿箱子的泣珠，到底是……經曆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