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就是一丘之貉，死有餘辜，不是嗎？

  什麽時候開始，他對阿嵐若的感情變了質。

  ……

  西夏城外。

  卿塵拉著阿嵐若出城，看著那張慘白的臉若有所思。“原本，我想殺了你，但現在……突然覺得那樣沒意思了，留著你，似乎可以鉗製軒轅夜。”

  “你休想……”阿嵐若的視線有些遊離，聲音也沙啞的厲害。

  卿塵挑了挑眉，想要控製阿嵐若。

  阿嵐若心慌的閉上眼睛，不去看卿塵。“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說完，阿嵐若衝著城外的懸崖跳了下去。

  他不要成為軒轅夜的累贅，絕對不要。

  “阿嵐若！”軒轅夜在城外眼睜睜看著阿嵐若跳下懸崖，整個人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悶棍

  卿塵聳了聳肩，翻身搶過軒轅夜的馬，回眸看了鳳卿一眼。

  “阿卿，今日你殺不了我，他日我定會殺了離墨，你是屬於我的。”

  鳳卿深吸了口氣，手中緊握長弓，那箭頭……是曾經卿塵傷害離墨的箭頭。“卿塵……抱歉，我隻能還給你。”

  鳳卿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眶灼熱的厲害。

  用力拉滿長弓，鳳卿緩緩閉上雙眼，眼淚滾燙灼熱的滾了出來。

  手指顫抖的厲害，鳳卿衝著卿塵的位置，直直射了過去。

  卿塵看了鳳卿一眼，握著韁繩的手收緊，快速逃離西夏。

  “嗯……”他沒有躲，那一箭，衝著心口的位置，稍稍射偏了些許。

  低頭看了眼刺穿帶血的箭頭，卿塵的呼吸變得薄弱。

  血液不斷的湧出，第二次一箭穿心，一次是為了鳳卿，第二次是因為鳳卿。

  苦澀的笑了一下，卿塵強忍著逃離，眼淚順著嘴角的血液，一起滴落。

  懸崖邊。

  軒轅夜全身發顫的站在邊緣，他不敢往前，也不敢往下看。

  他怕深淵太深，他怕阿嵐若毫無生機。

  他害怕……

  雙腿有些發軟的跪在一旁，軒轅夜呼吸灼熱。“阿嵐若……阿嵐若你別嚇唬我。”

  “阿嵐若……我，你的命是我的，你怎麽敢去死……”

  “阿嵐若……”

  鳳卿呼吸凝重的看著卿塵消失在視線中，低頭看著手腕上快速消失的血蠱咒。

  用她的血浸染箭頭，刺入卿塵的心髒，哪怕他不死，血蠱咒也解除了。

  心裏的大石頭落下了，可鳳卿卻並沒有覺得輕鬆。

  她終究是親自動手了……

  “軒轅夜……”鳳卿扔了手中的弓箭，走到軒轅夜身邊，往懸崖下看了一眼。“你對阿嵐若，是什麽感情？”

  軒轅夜已經有些失去理智，大腦空白。“我不知道……但是他不能死……我不允許。”

  “你愛他嗎？不管他是雌性還是雄性？”鳳卿感覺，等著軒轅夜自己說出感情已經沒有希望了。“你為了他連報仇的機會都不要了，這不是普通的感情吧……”

  “我不知道……”軒轅夜用力握緊雙手，眼眶紅的厲害。

  “軒轅夜，你愛上他了。”鳳卿沙啞著聲音說了一句，嘴角帶著絲絲笑意。“如果我有辦法救活他，需要你付出一些代價，你願意嗎？”

  軒轅夜沒心情反駁，緊張的看著鳳卿。“你……你能救他？”

  “承認你愛他，然後從這裏跳下去，我就幫你救他。”鳳卿指了指懸崖。

  軒轅夜一臉深信不疑，這時候了鳳卿不會有心情開玩笑的。“我跳下去，你就能救他？”

  “主要是你要承認你的感情。”鳳卿一本正經的點頭。

  “我……愛吧……”軒轅夜別開視線，不敢看鳳卿的眼睛。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愛上阿嵐若。

  這件事匪夷所思，可阿嵐若跳崖的時候，他慌了。

  他承認了。

  “那就跳吧。”鳳卿逼著軒轅夜跳崖。

  “鳳姑娘……”懸崖下傳來微弱的聲音，有些驚慌失措，還有些懇求。“你就別……為難他了。”

  ……

  軒轅夜腦袋轟鳴了一聲，驚慌的跑去懸崖邊看了一眼，這懸崖陡峭，可兩人高處還有一處陡峭的坡台。

  阿嵐若臉色蒼白的厲害，跳下去似乎是摔傷了腿，不能動彈。

  “你別動，我去救你！”軒轅夜幾乎沒有猶豫，撐著胳膊跳了下去，將阿嵐若整個背了起來，拉著邊緣的藤蔓，爬了上去。

  鳳卿安靜的看著兩個人，又回頭看了眼不明所以的上虞將士，小聲開口。“軒轅夜，你們兩人的事情最好先保密。”

  鳳卿是為了阿嵐若好，也是為了軒轅夜考慮。

  阿嵐若的身份……畢竟是地下城之人。

  鮫人族恨透了地下城的人，何況阿嵐若的母親有可能就是鮫人族的叛徒，一旦真相被查出來，他要在鮫人族如何立足？

  軒轅夜在鮫人族和阿嵐若之間，又會怎麽選擇？

  鳳卿不想讓他們承受太多。

  阿嵐若緊張的從軒轅夜背上下來，一瘸一拐的走到鳳卿身邊，他知道鳳卿在給他警告。

  他和軒轅夜，注定……

  很難在一起。

  軒轅夜也憋紅了臉，驚慌失措幾乎是逃離的往城中走。“都看什麽看，皇宮守好了嗎？回去複命！”

  “是！”上虞的將士一個個都不敢說話，也不敢猜測。

  他們將軍對西夏國師，很上心啊……

  “謝謝你幫我……”阿嵐若低聲感謝。

  “我在幫軒轅夜。”鳳卿蹙眉。

  阿嵐若緊張的握緊雙手。“對不起……”

  “我說過了，過去的事情有人已經替你贖罪了。”沉默了很久，鳳卿的視線落在阿嵐若腰間的骨灰荷包上。“阿嵐若，不要因為身體自卑，你很幸運，也有值得別人用命去愛你的地方。你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言？”

  阿嵐若抬頭看著鳳卿的眼睛，眼眸跳動和閃爍著。

  鳳卿……

  是在給他勇氣嗎？

  搖了搖頭，阿嵐若不知道鳳卿說的是什麽。

  “傳言遠古的神是沒有性別之分的，你與大家不一樣，說明你與眾不同。”鳳卿安靜的說了一句，徑直回皇城。

  血蠱咒解了，她也可以安心的……嫁給離墨了。

  “為了愛的人，我們都應該再勇敢一些。不能讓對方向我們走了一百步，我們卻隻會等在原地。”

  阿嵐若握緊的雙手慢慢鬆開，低頭看著地麵看了很久。

  也許，鳳卿說的最。

  “阿嵐若，未來的事情未來解決，珍惜眼前吧，偷情也是情，我和離墨偷情的時候他還不好意思呢。”鳳卿笑著教壞阿嵐若，快速上馬離開。

  她要去找離墨。

  她想見他，想抱著他，想……哭。

  她也沒有那麽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