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皇城。

  毒人帶著阿嵐若回到皇宮，站在宮門外沉默了很久。

  進了這深宮院牆，對於阿嵐若來說……就是地獄。

  “你回來了？怎麽耽擱了這麽久？”宮門內，另外一個毒人氣壓冷凝。

  叫阿城的毒人快速低頭，小聲開口。“路上有人追趕，閃躲了幾日。”

  對方沒有多說，冷眸看了眼還在昏迷的阿嵐若。“城主在等你，把人帶過去。”

  “是！”

  ……

  後宮，內殿。

  鳳卿全身發顫的坐在房間，抬手用力捂住耳朵。

  從那天開始，卿塵拒絕見她，讓高手守在殿外，到了時辰就會拉一個鮫人族，斬斷他們的魚尾。

  “混蛋！”鳳卿呼吸有些發顫，隻要她一天不答應，卿塵就會逼迫她一天。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離墨眼眸暗沉，同樣隱忍的握緊雙手。

  卿塵這麽做是在折磨鳳卿，逼她……

  “別去……”見離墨殺意極重的離開，鳳卿快速拉住離墨的手腕，用力把人抱緊。“別走，抱我一會兒……”

  就算離墨沒有借屍還魂，在這離國皇宮也殺不了卿塵。

  何況他現在隻是個小小的鮫人。

  離墨心疼的抱緊鳳卿，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

  “何況，你在這具身體裏隻能存留四十九天，我們必須盡快想辦法。”若是時間晚了，離墨就回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離墨沒有坑聲，隻是用力抱緊鳳卿。

  他的嗓子說不出話，但卻很想安慰她。

  “鳳姑娘，今日陛下讓您去賞雪。”京都下雪了，雪景極美。

  鳳卿咬了咬牙，隱忍的看著前來稟報的侍衛。

  卿塵這可不是商量，而是逼迫。

  “雪有什麽好看的。”鳳卿扭頭。

  “陛下說了，若是鳳卿姑娘不喜歡白色的雪花，那就用鮮血鋪滿整個皇宮……”侍衛深意開口，壓低聲音。

  “瘋子！”鳳卿猛地站了起來，情緒有些失控的往殿外走去。

  離墨不放心鳳卿，緊緊的跟在鳳卿身後，抬手扯著鳳卿的衣角。

  “這個小鮫人……陛下可有說不讓她跟著？太黏著鳳卿姑娘了，若是哪天惹了陛下不高興……”身邊的婢女小聲嘀咕。

  “聽說是個剛分化的雌性鮫人，陛下總不能吃一個雌性的醋。”侍衛互相看了一眼。

  “你回內殿等我。”走了幾步，鳳卿停下腳步。

  離墨現在的情況，跟著她太危險了。

  卿塵的雙眸能控魂，她怕卿塵發現離墨的存在。

  “嗚……”離墨說不出話，但是蹙眉明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聽話。”鳳卿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

  離墨蹙眉，用力緊緊的握著鳳卿的衣角。

  鳳卿隱忍的握緊雙手，示意身邊的婢女帶他回內殿。

  “嗚！”離墨無法暴露身份，隻能掙紮的被幾個婢女拽走。

  鳳卿想笑，但現在沒有心思笑了。

  轉身笑意全部消失，鳳卿握緊雙手往禦花園的位置走去。

  “阿卿，你知道嗎？我很喜歡雪景，卻不喜歡冬天。”卿塵站在涼亭中，小聲開口。

  鳳卿呼吸有些凝滯，她想對卿塵動手……

  “阿卿，冬天太冷了，我不喜歡。”背對著鳳卿，卿塵的視線落在雪地上。

  “那裏的那條路是鵝軟石，但下了雪看不見，我曾經跪在雪地裏整整跪了一天一夜，阿卿還記得嗎？”在他們的乾坤中，鳳卿年幼時經常入宮，見到過昏迷在雪地裏的他。

  “卿塵……”鳳卿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聲音沙啞。“你放手吧。”

  “我還放的了手，回得了頭嗎？”卿塵回頭看著鳳卿，用力把人拉到身邊。“就算我現在放了所有鮫人族，你覺得他們會放過我嗎？”

  “阿卿，在你眼裏，他們比我更重嗎？”卿塵的情緒有些失控。“你知道嗎？解決噩夢最好的方法時斬草除根！”

  “你瘋了，我看離墨不是魔星，你才是！”鳳卿的呼吸急促的厲害。

  “是，你說的沒錯，我是魔，我瘋了……”卿塵用力捏著鳳卿的肩膀，把人推在柱子上。

  身邊的侍衛見狀全都背對，誰也不敢多看一眼。

  “啪！”卿塵想要強吻鳳卿，但被鳳卿狠狠的打了一個耳光。

  “卿塵，我說了……別讓我恨你。”鳳卿用力把人推開，再次開口。“我欠你的都還了，從現在開始，我們互不相欠！”

  卿塵的身體有些僵硬，低頭看著已經出血的腹部，鳳卿方才……真的是想殺了他。

  “這是你第二次，對我起殺心。”卿塵笑了一下，慢慢後退，冰冷的眸子漸漸變得暗沉。

  原本冰藍色，現在卻仿佛越來越深。

  “我應該動手殺了你嗎？”鳳卿聲音哽咽。“你在逼我。”

  “阿卿……你永遠欠我的，你還不清。”卿塵笑了一下，捂著傷口繼續把鳳卿護在懷裏。“把所有鮫人族送出關外，生死由命！”

  “陛下……”刹驚慌跪地。

  鳳卿的身體也僵了一下，那些鮫人都受了傷，送出關外那麽多食人族……

  鮫人族還是沒有生還，這和拿鮫人族去喂食人族有什麽區別。

  “一個不留，全都送出關外！”卿塵的話語透著濃鬱的威脅。

  “是！”刹起身去辦。

  “卿塵！你這個瘋子！”鳳卿用力掙紮，可除非殺了他，否則他沒有腰鬆開鳳卿的意思。“你說過會放了他們！”

  “按照你的說法，我放了……能不能活下來，那就看他們了。”卿塵冷聲開口，強迫鳳卿看著禦花園的雪景。“阿卿，我知道你不喜白色，沒關係，我會讓這天下為你鋪滿紅妝。”

  “整頓軍隊，以離國為中心，所有不臣服於朕的國家，全都屠盡！”卿塵捏著鳳卿的下巴，聲音透著濃鬱的瘋狂。

  “是！”

  “很快，西夏，奉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卿塵笑了起來，抱著鳳卿的手僵硬的顫抖。

  “你也是我的，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你做夢！”鳳卿反手狠狠的將戰鐲上的利刃刺穿卿塵的肩膀。“我會站在與你對立的敵營，不死不休！”

  用力拔出利刃，鳳卿轉身離開。

  “陛下！”羅刹的人驚慌上前，想要攔住鳳卿。

  “讓她走。”卿塵抬手，血液順著指尖滴落在白雪之上。

  心也跟著一起徹底碾碎。

  鳳卿，終究為了一些不相幹的人和事，與他為敵。

  “陛下！所有鮫人族都關進牢籠準備送出京都，鳳姑娘寢殿那隻小雌鮫也帶走了。”

  卿塵眼眸沉了一下，點頭。“在所有鮫人族身上撒上能刺激食人族的香料，既然都是畜生，就該互相殘殺。”

  “是！”

  “攔住鳳卿，鮫人族，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