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少年鮫人眼睛明亮的很，但卻嗚咽的指著自己的嘴巴。

  鳳卿心口顫了一下，抬手捏住鮫人的下巴，倒吸一口涼氣。

  舌頭，被生生拔走了。

  “你……”有些心疼的開口，可鳳卿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哢哢。”

  突然，密室外傳出聲響。

  鮫人下意識將鳳卿嗯在了血池裏。

  “四處找！不留活口！”

  鮫人站在血池裏，眼眸冷凝的看著那些人，這些人明顯是衝著鳳卿來的。

  “小東西，有人來過嗎？”羅刹中的一個人走到了血池旁邊，冷聲問了一句。

  鮫人眼眸暗沉的看著對方，眼神嗜血。

  那人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居然被一個讓鐵鏈鎖住的小鮫人嚇到？

  而且，這小東西的眼神，仿佛變了一個人。

  “小東西，你找死？”那人揚手一拳打在鮫人的臉上。

  瞬間，鮫人的嘴角就用處血跡。

  “我看你是欠收拾！”

  說著，那人就將小鮫人從血池中往外拽。

  “這小東西剛剛擇了形態，是個雌性，明天把她扔到那邊的牢籠中，還有用，別弄死。”那人身邊，另一個人警告對方。“別太過分，我去那邊看看。”

  身邊的人離開，那人更加肆無忌憚。

  “小東西，給我出來。”伸手扯住小鮫人破爛的衣衫，那人笑容猥瑣。

  鮫人眼眸暗沉的盯著對方，在對方拉扯自己鎖骨穿過的鐵鏈時，用力把人拉近了血池裏，反手擰斷了對方的脖子。

  鳳卿這才從血池中出來，呼吸有些不順暢。

  她解決這人輕而易舉，可小家夥居然把自己摁在這血呼裏拉的池子裏！

  好吧，這小家夥也是好心。“你是雌性鮫人？”

  鮫人族在剛剛性別轉換的時候還維持著之前的狀態沒有發育，所以根本看不出對方是男是女。

  鳳卿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看了眼四周，快速用戰鐲斬斷手上的鎖鏈。“忍著點。”

  微微蹙眉，有些心顫的看著從鎖骨處穿過的鐵鏈，為了控製這些鮫人，防止他們逃脫，羅刹的人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

  而且，羅刹的人為了讓鮫人族繁衍，用手段和藥物逼迫擇性期的鮫人族選擇雌性，這樣才能和雄性鮫人繁衍更多的後代，這個小鮫人明顯就是受盡了屈辱和折磨。

  小鮫人視線灼灼的盯著鳳卿，點了點頭。

  鳳卿看她年齡小，伸手撕開自己的衣服，將布條塞在她嘴邊。“咬著。”

  小鮫人懵了一下，拿在手中，沒有咬。

  鳳卿隻以為這孩子是被折磨傻了，將人拉到懷裏，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別怕，別怕……”

  然後快速動手，將鐵鏈從她身體中拔出。

  小鮫人一聲沒吭，隻是傻傻的趴在鳳卿懷裏，抬手把人抱緊。

  鳳卿隻當是這小鮫人因為疼痛嚇傻了，安撫的再次拍了拍她的後背。“跟我走，我不會再讓人傷害你了。”

  小鮫人緊緊的跟在鳳卿身後，手指輕輕牽著鳳卿的手。

  鳳卿倒是沒有多想，一個孩子。

  “我今日無法將你的族人都救出來，你跟我走。”卿塵的人不可能讓她將所有鮫人都帶走，方才那幾個人明顯是在找她的。

  鮫人點頭，很乖巧的跟著鳳卿。

  鳳卿有些心疼，將人拉出密室。“鳳姑娘，我們陛下要見您。”

  果不其然，刹的人已經在密室外等著，根本不給她接觸其他鮫人的機會。

  “鳳姑娘，請。”

  鳳卿蹙了蹙眉，拉著小鮫人往外走。

  “鳳姑娘，密室的鮫人不許帶出。”刹的人蹙眉攔住鳳卿。

  小鮫人躲在鳳卿身後，小心翼翼的拉著鳳卿，眼神透著懇求。

  鳳卿眼眸暗了一下，抬手抓住那人的手。

  “啊！”一聲慘叫，鳳卿生生捏斷了對方的手腕。

  “我要把人帶走。”鳳卿身上全是血跡，腥臭味濃鬱，拉著小鮫人繼續往外走。

  “鳳姑娘。”刹蹙眉。

  鳳卿冷凝著氣壓看著刹，威脅的意味濃鬱。“要麽讓我把她帶走，要麽……我殺了你們，或者，你們殺了我。”

  鳳卿賭卿塵不會允許這些人傷害自己。

  刹自然也不敢明著動鳳卿，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把人帶走。

  ……

  內殿。

  鳳卿把人帶回內殿，看了眼跟著的宮人。“打水洗澡，準備藥物。”

  鮫人族的恢複能力雖然很強，可小鮫人離開血池恢複雙腿後，上麵的潰爛沒有恢複。

  鳳卿看了眼小鮫人光光的兩條腿，微微蹙眉，她還隻是個孩子。

  小鮫人被鳳卿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低頭拿寬大破爛的上衣遮蓋自己。

  “你叫什麽名字，會寫字嗎？”鳳卿伸手將一旁的被單蓋在小鮫人身上，柔聲問了一句。

  小鮫人點了點頭，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

  “子墨？”

  鳳卿驚愕的看著小鮫人，居然和離墨同名。“你的名字與我相公相同，可惜你是個女孩子。”

  小鮫人眼底閃過一絲不意察覺的笑意，寫字問鳳卿。“你相公？”

  鳳卿點了點頭，沉思了很久。“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小鮫人微微蹙眉，再次寫字。“你愛他嗎？”

  “小屁孩知道什麽是愛情，去洗個澡。”鳳卿抬手拍了下小鮫人的腦袋，這小家夥不足自己下巴高，還挺八卦的。

  小鮫人歪了歪腦袋，拉著鳳卿的手，眼神灼灼。

  鳳卿以為她害怕，安撫的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走，我陪你。”

  小鮫人眼底閃過一絲精銳的光芒，顛顛的跟在鳳卿身邊。

  因為小家夥是雌性鮫人，鳳卿對她根本沒有防備，脫了一身滿是血汙的衣服就下了溫泉。

  小家夥站在一旁有些局促，半天都不下水。

  “別怕，下來，不會受傷。”鳳卿隻當她是受了太多苦，現在有些懼怕生人。

  小家夥灼灼的盯著鳳卿，那眼神可不像是害怕，倒像把人吃幹抹淨了……

  “子墨？”鳳卿小聲喚了一句，感覺這名字有點別扭。

  若是離墨知道一個小姑娘和自己重名，夠讓她嘲笑好一陣了。

  有些擔心離墨的傷勢，有阿嵐若在應該不會有生命，也不知道他現在醒過來了沒有。

  這邊還在失神，那邊小鮫人已經趴在鳳卿懷裏了。

  鳳卿愣了一下，就算是雌性鮫人，這麽趴在她懷裏，還是有些……

  “噗！”一聲，小鮫人的尾巴甩了出來。

  鮫人遇水幻化形態，身上會長出鱗片，她這是……被自己的尾巴嚇到了？

  鳳卿也不知道這小鮫人是怎麽了，不過……尾翼上全是傷口，應該會很疼吧？

  突然有些心疼軒轅夜，他本是鮫人，卻因為拔光了所有鱗片而無法幻化形態，隻能偽裝人族……

  很難想象他逃離上虞的那些年，到底都是怎麽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