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胡話！”阿嵐若緊張的站了起來，看著阿嵐若。“你對我來說比任何人都重要。”

  黑羽對自己來說就像是家人，他不能沒有黑羽。

  黑羽眼眶有些泛紅，笑著握緊雙手。“國師大人……”

  不要把我看的這麽重要。

  “黑羽，你最近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阿嵐若蹙眉，總覺得黑羽最近怪怪的，太聽話了，乖巧的厲害。

  以往，黑羽雖然很聽自己的，可絕對不是這種狀態。

  “國師大人，自從我長大了，你就再也沒有抱過我……現在，能讓我抱抱你嗎？”黑羽的聲音透著絲絲懇求。

  “怎麽了？”阿嵐若莫名有些心慌。

  “就是突然想抱您……”黑羽不顧阿嵐若反對，伸手用力把人抱緊在懷裏。“國師大人，黑羽想一輩子都跟著你……”

  “我也沒說不要你，你這幾天是不是情緒有些太不穩定了？”阿嵐若可以肯定，黑羽有心事。

  “隻是覺得國師大人最近忽略我了。”黑羽笑著開口，那個笑容是他發自內心，卸掉全部偽裝的。

  隻有在阿嵐若麵前，他才能像是一隻拔掉所有利刺的刺蝟。

  露出自己最柔軟的肚皮。

  也是最致命的地方。

  “你還是個小孩子？”阿嵐若笑了一下，拍了拍黑羽的後背。

  黑羽比一般人要更冷凝穩重些，今天不知道是怎麽了。

  離開阿嵐若的營帳，黑羽終於撐不住扶著一旁的桅杆，血液吐了出來。

  抬手擦了擦，黑羽深吸了口氣涼氣，血液已經是深黑色了。

  毒素已經擴散他的全身。

  ……

  上流沿岸。

  鳳卿還在檢查那些鐵蛋子，黑羽讓人傳話說他在河邊等著。

  “你單獨約我，又不讓別人知道，什麽意思？”鳳卿冷凝著氣壓問了一句，對這個人沒怎麽有好感。

  黑羽強忍著胸腔的疼痛，伸手將劍扔給鳳卿。

  “你什麽意思？”鳳卿蹙眉。

  “鳳姑娘不是一直在查白老將軍的死因……”黑羽咳嗽了一下。“雖然墨蓮已經死了，但……動手的人是我。”

  鳳卿的手指慢慢收緊，殺意瞬間濃鬱。“你找死？”

  “今日，無論你要殺還是要刮，我黑羽一命換一命。”黑羽單膝跪地，他為自己以前犯下的錯……懺悔。

  “是阿嵐若讓你動手的？”鳳卿握著劍的手咯咯作響。

  “與國師無關。”黑羽緊張開口。

  “你為什麽赴死？”鳳卿不明白黑羽什麽意思。

  “鳳姑娘不是早就應該察覺到了……”黑羽苦澀的笑了一下，阿嵐若沒有內息所以無法察覺，可鳳卿的內息那麽強，怎麽可能感應不到他身體的變化。

  鳳卿沒有說話，確實，黑羽的身體已經並毒素侵蝕的很厲害了。

  早在這之前，其實他就已經被毒素侵蝕身體，隻是他強撐著不說罷了。

  這次寒毒試毒，他明知道自己會死，居然還是答應了……這才加劇了他體內的毒素變化。

  鳳卿顫抖著手拔劍，眼神冷凝的看著黑羽。“目的。”

  她想知道黑羽現在求死的目的是什麽。

  “你殺了我，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與國師再無瓜葛，我黑羽一命抵一命，願鳳卿姑娘和陛下……能善待國師。”黑羽垂眸沉默了很久。“他……這一生都在為了陛下活著，就算不看他的麵子，看在陛下的麵子上，請鳳卿姑娘不要再去為難國師。”

  阿嵐若這一生，已經足夠可憐。

  “我不會為難他，但也絕對不會善待他，你死了這條心。”鳳卿用力扔了手中的劍。“你替西夏軍試蛇毒，我就當你還清了！有命就自己活著，你去善待！”

  鳳卿呼吸有些凝滯，雙手握緊離開。

  她不願意再去追究，不是不孝……是放下了。

  墨蓮已經死了，黑羽試毒也已經償還了，至於阿嵐若……她不喜歡，不會善待，但也不會特別對待再去尋仇。

  黑羽看著身邊的劍，苦澀的笑了一下，他又何嚐不想留在阿嵐若身邊，幫他。

  當初他的全身骨骼和經脈都被離墨打斷，毒素就已經侵蝕內髒了。如若不是阿嵐若的血讓他撐下來，現在的他早就應該是枯骨了。

  ……

  “陛下！鳳姑娘，不好了，羅刹軍和我們的夥夫營起了衝突，動手了！我方有一個燒柴的受傷了，被打斷了腿。”

  營帳外，侍衛來報。

  鳳卿深吸了一口涼氣，可真是夠不安分的。

  “我過去看看！”鳳卿拿了劍走出營帳，往兩軍交界的位置走去。

  離墨看了身邊的暗衛一眼，示意他們按照計劃進行。

  “你們羅刹欺人太甚！”

  “怎麽，這水寫了你們西夏的名字嗎？”

  羅刹的將士仗著自己實力略強，欺負夥夫營的人。

  “你們這是故意挑釁！”

  “挑釁的就是你們。”

  看著雙方將士起衝突，姽和魑冷冷的再不遠處看著。

  他們就是要看看西夏軍的實力，故意挑起事端。

  “嘭！”一腳，鳳卿踹翻了那隻有爭議的水桶。

  “鳳姑娘怎麽能不分青紅……”鳳卿拔劍抵在說話的人脖子上，什麽話都沒說直接抹殺。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驚愕的看著鳳卿。

  連姽和魑都看不下去了，滿是怒意的走了過來。“鳳姑娘這是何意思，殺我羅刹軍……”

  “我記得，陛下離開前曾經說過，羅刹軍歸我管！”鳳卿壓低聲音，冷眸看著魑。“怎麽，你想抗旨？”

  “魑不敢，隻是這並非姑娘殺我羅刹軍的理由。”魑用力握緊雙手，內息在調動。

  “理由？兩軍交戰，最忌諱盟軍之間起摩擦和衝突，這水桶裏的水雖然沒有寫著西夏，可這每一隻木桶上可都刻著西夏的圖騰！”鳳卿威脅的看了眼羅刹所有人。“我明明吩咐讓你們距離西夏軍十裏開外安營紮寨，你們卻緊逼過來，怎麽？想現在就開戰嗎？”

  “不敢……”魑隱忍開口。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鳳卿嘲諷的笑了一下，警告所有羅刹軍。“今日，此人就是下場，若是再有下次，殺無赦！”

  “您分明就是偏心西夏軍，這樣的統帥，我們不服！”軍中有人質疑鳳卿。

  西夏軍生氣想要護著鳳卿，兩邊一觸即發。

  “別動。”鳳卿警告的看著西夏將士，隨即轉身看著羅刹軍的人。“我鳳卿就是偏心又護犢子，不服？那就傳信給你們陛下，說你們不服從軍令。我可記得……臨行前陛下親口說過，我的命令，就是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