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倒吸一口涼氣。“離墨……”

  “還記得我？我以為你把我忘記了。”離墨壓低聲音，話語透著幽怨。

  鳳卿討好的笑了一下，伸手抱住離墨。“沒忘……”

  “站好。”離墨蹙眉，鳳卿這麽跟他嬉皮笑臉，他都沒法生氣了。

  “呲！”見離墨凶鳳卿，阿沐搞不懂情況的衝離墨呲牙。

  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誰對鳳卿不好他就呲誰。

  黑狼衝阿沐翻了個白眼，拿腦袋拱他，示意他別多管閑事，扯著他的衣服把人扯到了院子裏，看守院落。

  鳳卿乖乖站好，一言不發。

  她心虛啊……

  心虛的厲害。

  “你跑來荔城做什麽？”離墨明知故問。

  他的人說，鳳卿現在和卿塵是一夥的，帶領羅刹軍團是為了支援西域的。

  “我就是來打探消息。”鳳卿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說是為了鮫人族？

  離墨肯定會責備她。

  她隻是想徹底解決離墨和卿塵之間的矛盾。

  卿塵在天下和她之間做了選擇，這樣她也就再無顧忌了。

  “為什麽幫著卿塵？”離墨沒有責備鳳卿的意思，軒轅夜說得對，鳳卿總有自己的想法，她想自己解決所有的事情，這樣才能安心的留在他身邊，所以他由著鳳卿，給她空間。

  鳳卿有些心慌，該怎麽說服離墨放棄天下？

  “離墨，如果給你一個選擇，你是選擇我還是選擇天下？”鳳卿小心翼翼的看著離墨。

  離墨蹙了蹙眉，莫名有些怒意。

  到底是他沒有給鳳卿想要的安全感，還是他做的不夠好？“沒有你，我要這天下做什麽？”

  他要這天下無非就是為了保護好鳳卿，讓鳳卿萬人之上不再跪拜任何人。

  “那等塵埃落定，我們隱居好不好？”鳳卿想帶著離墨，帶著孩子離開。

  “卿塵說了什麽？”離墨蹙眉。“如若真的能塵埃落定倒是不錯的選擇。”

  可惜，這個塵埃落定必須是他和卿塵之間死一個。

  離墨不是傻子，卿塵也不是傻子，他們互相都不會放過對方，水火不容大概也不過如此了。

  從出生那刻開始，他們就是站在陰陽的對立麵，一人生，一人死，才能安穩。

  無論是鳳卿還是其他，以卿塵的作風，這天下若是落在他手中，會讓自己和鳳卿安心的隱居？

  離墨不想打擊鳳卿，隻要卿塵活著，這個想法就太過幼稚。

  “他在我和天下之間選擇了天下，我們……”鳳卿緊張開口。

  “你想讓我成全他？”離墨莫名壓不住心頭的火。“你是有多信任他？”

  “我隻是……”鳳卿也擔心過，可卿塵對天下和百姓始終懷有仁心，他不會太過為難離墨的人。

  “你有沒有想過軒轅夜，想過鮫人族？”離墨抬手扯住鳳卿的衣領用力把人拉進懷裏。“還是卿塵答應了你什麽？”

  “他說，他會放過鮫人族。”鳳卿垂眸，無論卿塵會不會再對鮫人族下手，當務之急是先將所有的鮫人都救出來。

  “他會放過鮫人族，軒轅夜會放過他嗎？”離墨懲罰性的抱緊鳳卿。“懷孕會變傻嗎？”

  鳳卿被凶了，有些委屈，一口咬在離墨的脖子上。“不許說我傻，無論如何當務之急是要救出所有的鮫人族。”

  等鮫人族都救出來，他們也就再無顧忌了。

  至少能和卿塵公平決戰，是勝是敗，全然交給天意。

  “你有什麽想法？”離墨由著鳳卿咬自己，等鳳卿咬完了，捏著她的手指也報複性的咬了一口。“我這次來就是來抓你的，若是你還敢回到他身邊，我就打斷你的腿，養你一輩子。”

  “你好殘忍，你想打我。”鳳卿幽怨的看著離墨，一臉受了委屈的樣子。

  “本來不敢打你，你總是不聽話，該打就要打。”離墨捏著鳳卿手指的手暗下用力。

  鳳卿討好的看著離墨。“今天夜裏我要出去打探消息，你去不去？”

  “不去。”

  鳳卿嘻嘻的笑著，轉身拉著離墨就走。

  卿塵說他和離墨是相同的為什麽要選擇離墨不選擇他。

  可和離墨在一起的時候，她的一顆心和整個靈魂都是放鬆的，自然的。

  她從來不會懷疑離墨不愛自己，但偶爾也會擔心離墨愛上別人。

  在離墨身邊她會覺得自己有血有肉，覺得自己是個真真正正的人，而不是誰的傀儡。

  離墨歎了口氣，拿鳳卿沒有辦法。

  ……

  荔城關外，軍營。

  軒轅夜看著夜色，微微蹙眉，今夜怕是要有狂風暴雨。

  “要下雨。”阿嵐若也能掐算天氣，西夏神殿的人求雨可是有求必應。

  “這雨什麽時辰下，打個賭？”軒轅夜似乎心情不錯，難得這幾日居然沒有對阿嵐若冷眼相向。

  阿嵐若愣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的看著軒轅夜，他……是在和自己說話嗎？

  左右看了一眼，除了自己也沒有別人了。“是……是和我打賭嗎？”

  軒轅夜蹙眉。“這裏還有第三個人？”

  他們鮫人族對天氣的感應是天生的，他一個鮫人貴族和一個半鮫人打賭卻實有些為難人了。“不敢賭就算了。”

  “賭……”阿嵐若緊張開口。“賭什麽？”

  “那就賭……輸了的人給贏的人洗一個月的貼身衣物！”軒轅夜摩拳擦掌，這是在軍營，又不能帶女眷，沒人給他洗衣服，他自己又懶，這戰事沒有一個月兩個月怕是無法結束，他賭阿嵐若輸定了。

  阿嵐若驚愕的看著軒轅夜，隨即歎了口氣，就是想找個人給他洗衣服，自己要是贏了……他作為少主多沒麵子。

  “你先說。”阿嵐若點頭。

  “我們點香為準，我說兩根香火燃燼之前，必下雨。”軒轅夜挑了挑眉。

  看著軒轅夜自信的樣子，阿嵐若有些想笑，這天應該在第二根香燃燼三分之二的時候就會下雨。

  “那我說兩根香燃燼之後才會下雨。”阿嵐若故意說錯了時辰。

  軒轅夜是少主，何況他……也不可能讓軒轅夜去給他洗貼身衣物。

  “那就等著看！”軒轅夜一臉興奮。

  阿嵐若歎了口氣，軒轅夜不氣人的時候，也像個孩子。

  遠處，黑羽看著阿嵐若和軒轅夜，胸口的疼痛越發濃重。“咳咳……”

  抬手看了眼掌心，是自己咳出來的鮮血。

  他從未敢告訴阿嵐若，他的身體已經被劇毒腐蝕的差不多了……

  他忍到現在，是因為他還放不下阿嵐若。

  他若是走了，他的國師大人……誰來照顧。

  軒轅夜的血可以護他一生，若是軒轅夜願意照顧他，那他也可以安心了。

  “咳咳……”

  強忍著胸口血跡的翻湧，黑羽快速躲在角落裏自己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