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還有陛下讓人送來的藥……”另一個宮女想起了什麽，緊張開口。

  離墨的臉色越發暗沉，殺意極其濃鬱。“什麽原因……”

  “中毒。”瀾汐蹙眉，極其肯定。“能讓人小產的毒。”

  “徹查禦膳房，找到方才與鳳卿接觸的所有人，若是找不到下毒者，這後殿的人一個都別想活著。”離墨的聲音透著濃鬱的寒意，讓所有的宮女太監全都跪在了地上。

  “查！”

  ……

  公主殿。

  “那後殿戒嚴，是不是鳳卿出事了？”公主緊張的問了一句，心慌的來回走動。“九尾草都給了，怎麽會突然出事？難道是老天有眼？”

  “公主，奴婢在那九尾草上下了落霜。”婢女笑著開口。

  子嬰的身體突然僵住，全身發麻，直到凍結。“你……你真的那麽做了。”

  聲音有些發顫，子嬰的牙關一直在打顫。

  她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這次離墨差點殺了她……

  她不是傻子，她能從離墨的眼神中看到濃鬱的殺意。

  為了鳳卿他可以殺任何人的偏執。

  子嬰很羨慕鳳卿，也嫉妒她，可若是孩子真的沒了……她反而還心慌了起來。

  “公主，您是一國公主，天之驕女，您怕什麽？”婢女安撫，笑的有些深意。

  隻要鳳卿肚子裏的孩子死了，那她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子嬰發抖的握緊雙手，不再說話。

  ……

  離國，京都。

  “陛下，消息已經傳到鳳姑娘耳朵裏，出事了……”

  暗衛俯身在卿塵耳邊，再次開口。“陛下……”

  “她會沒事的。”卿塵用力握緊雙手，她會沒事……

  卿塵相信離墨最後會選擇護著鳳卿。

  後殿，院落。

  “老爺，你說這陛下將我們護在宮中，真的是為了保護我們，不讓那些怪物襲擊？”鳳夫人私下看了一眼，蒼白著臉色咳嗽了一下。

  “稍安勿躁。”鳳庭生搖頭。

  兩乾坤重疊，有太多的變故，現在無法分辨陛下的真正用意。

  “老爺，小少爺貪玩兒，又爬出去了。”嬤嬤心慌的私下找。

  “快去找找，不安全。”鳳夫人想要下床。

  “讓他們找吧，在宮中還是安全的。”鳳庭生趕緊護著自家夫人，不許她下床。“你受傷嚴重，若不是陛下每日讓人送來上好的傷藥護著，怕是……”

  歎了口氣，鳳庭生用力抱緊夫人。“讓你受苦了。”

  “哪裏的話，咱們死裏逃生，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院落外。

  鳳翔羽小小的身子爬出牆洞，開心的抓著蝴蝶，攆著蛐蛐。

  “嘭！”突然一聲悶響，小家夥摔進了黑黝黝的坑裏。

  “再哭打死你！”

  “把鱗片拔了，要最新鮮的血液入藥，保證為鳳夫人續命用。”

  慘叫聲再黑暗中傳出，鳳翔羽碩大的眸子閃爍著害怕。

  小心翼翼的走了幾步，就看見一個瘦小的身軀被人所在水牢裏，半人半魚尾……看起來比鳳翔羽大不了幾歲的年紀，身上全是傷痕。

  “你是誰？”等那些人取血離開，鳳翔羽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奶聲奶氣的問了一句。

  那鮫人還未能區分雌雄，碩大的眸子透著驚慌，害怕的看著鳳翔羽。

  鳳翔羽從懷裏掏出點心，是他吃飯的時候偷偷藏起來要吃的。

  “你餓不餓？”

  小鮫人害怕厲害，可眼睛卻直直的盯著鳳翔羽手中的點心，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給你吃。”鳳翔羽衝小鮫人笑了一下，放在他嘴邊。

  小鮫人嗅了嗅，怕有詐，見沒有危險，一口咬住糕點，連鳳翔羽的手指也咬住。

  “嗚嗚……”瞬間，鳳翔羽疼的哭了起來。

  小鮫人眼眸冷漠，在他眼裏人族就是殘害他們的仇人，才不會心疼。

  鳳翔羽哭著跑開，從摔下來的地方又爬了出去，鑽回後院，躲了起來。

  “魚……”

  “小少爺，跑哪去了。”嬤嬤好不容易找到他。

  “魚，好凶，咬人。”鳳翔羽指著自己紅腫白嫩的小手指。“疼，呼呼。”

  “哎吆我的小祖宗，怎麽把手弄傷了。”嬤嬤心疼的厲害。

  “魚，好凶。”

  ……

  西夏，皇宮。

  “陛下，失血過多，若是這時候寒毒再犯……”華璽緊張的跪在地上。“不保孩子的話，還能護住鳳卿姑娘。”

  離墨站在殿外，不敢進去，怕鳳卿看到他會生氣。

  “護住鳳卿，我不管你用什麽方式，朕不管你用什麽方式！朕要鳳卿活著，要她活著！”離墨的聲音有些沙啞，從未有過的恐懼感縈繞全身。

  若是早知道生孩子如此危險和痛苦，他絕對不會……

  鳳卿的慘叫聲就像是刀子，離墨幾次想要闖進去，可又怕影響鳳卿。

  “孩子，我要你保住孩子。”鳳卿掙紮的拉住瀾汐的手。“瀾汐……幫我，保住孩子，保住孩子……”

  她費盡千辛萬苦，絕對不能……

  她是要離開西夏去往京都的，此去不知何時才能歸，她要把孩子留給離墨，至少要把孩子留給他。

  “鳳卿，別怕，我會盡力，別擔心……”瀾汐檢查著藥物成分，蹙眉猛地站了起來，全身發抖的往外走。

  “陛下……落霜，九尾草上有落霜。”

  離墨的呼吸瞬間凝滯，骨節咯咯作響。

  “派兵包圍公主府，朕要她陪葬！”離墨的殺意濃鬱的嚇人。

  “陛下，不可，公主畢竟是西夏唯一的皇族血脈，陛下……”

  幾個老太監跪地哭求。

  “滾開！”離墨一腳將人踹開，冷眸看著手下的暗衛。“去查，她若是不肯說，那就動刑！”

  ……

  公主殿。

  “公主不好了，陛下的人包圍了公主府！”

  婢女驚了一下，這麽快就發現了？微微蹙眉，婢女氣壓冷凝，盤算著怎麽讓讓子嬰當替罪羊，然後脫身。

  “皇帝哥哥是不是發現了，是不是發現了，怎麽辦，怎麽辦！”子嬰瞬間慌了。

  “公主，你慌什麽！”婢女蹙眉，暗罵子嬰沒出息的東西。

  “公主，您是耶律家的外甥女，趕緊讓人去耶律府傳信，除了耶律公子，還有誰能護你？”如今，若是鳳卿出事，九尾草的事情早晚敗落，離墨在氣頭上肯定不會放過公主殿。

  “公主，九尾草上查出落霜劇毒，誰下毒？”暗衛帶頭徹查。

  “什麽落霜，我怎麽不知道……”公主心慌的閃躲視線。

  暗衛冷眸看了子嬰公主一眼，抬手示意。“把公主府所有的婢女都抓起來，若是公主不說，那就是他們作祟，傳陛下令殺無赦！”

  “你們敢！我乃西夏公主，是皇族唯一的公主，你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