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去哪了？”鳳卿四下看了一眼，地下城被搬空了。

  “還能去哪。”軒轅夜冷聲開口，凝聚內息感應四周有沒有鮫人族的氣息。

  “嘭！”一聲悶響，軒轅夜打碎了地下城神台的地麵。

  “軒轅夜！”見軒轅夜掉落，鳳卿也跟著跳了先去。

  血腥氣鋪麵而來，鳳卿下意識凝聚內息，防止胃裏的孕吐反應。

  “天……”饒是見慣了血腥場麵，可這神台下居然就是……刑房。

  堪稱地獄。

  到處都是黑色玄鐵重鏈子，血腥氣極重。

  地上的血液還有粘稠度，說明他們剛走沒多久。

  鳳卿手指有些發顫的蹲在地上，那些閃亮的鱗片……是金色的。

  “軒轅夜……”

  地下城的人撤走的並不匆忙，把整個刑房收拾的很幹淨，除了血液和鱗片，還有早就腐化的鮫族屍骨，什麽都不剩。

  “果然，還活著……”果然，還有鮫人族活著。

  軒轅夜的聲音有些發抖，內息和情緒有些忍不住的要爆發。

  鳳卿緊張的看著軒轅夜，雙手也握緊到發顫。

  緩緩閉上雙眼，鳳卿眼眶瞬間灼熱，她不敢看，也不敢想。

  那些鮫人就這麽被吊在玄鐵之上，日複一日的被拔鱗，割血……

  慘叫聲仿佛還在空蕩的環境中回蕩，鳳卿的身體有些發麻。

  “這些，是幼年鮫人的血……”

  “這是……剛出生鮫人的臍帶……”

  “這些，都是金鱗鮫人未成年雄性鮫人的鱗片……”

  軒轅夜的聲音在發抖。

  不僅僅是當年的鮫人族被囚禁在此，暗無天日，他們為了防止鮫人族滅絕，強製鮫人族……繁衍。

  這是怎樣的殘忍。

  “這件事，會和他有關係嗎……”鳳卿雙手握緊到發麻，聲音哽咽。

  是卿塵的主意嗎？

  “地下城聽命於他，我一定會殺了他，我要殺了他！”軒轅夜的情緒終於爆發，轉身殺意濃鬱的離開。

  “軒轅夜！”鳳卿驚慌的追了出去。

  “軒轅夜你先冷靜，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你一個人如今如何殺了他，你也要去送死嗎！”鳳卿緊張的拉住軒轅夜，可軒轅夜明顯已經失控。

  “嗯……”鳳卿的腹部被軒轅夜撞到，疼的冷汗都湧了出來。

  “軒轅夜！”用力從背後把人抱住，鳳卿聲音哽咽的開口。“軒轅夜，你冷靜點，別去送死……”

  “發生了什麽？”拖把崢追了過來，小聲問了一句。

  “拖把崢，西域的羅刹門不是已經被皇族滅了嗎？為什麽還會活著，還聽命於離國皇帝。”

  鳳卿用力困住軒轅夜，想要先調查清楚。

  “羅刹門？”拖把崢思索了片刻。“當年西域先帝在世，最大的功績就是絞殺羅刹門，但羅刹門的少門主失蹤，卷宗我看過，和五毒穀有關。”

  軒轅夜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掙脫鳳卿，生怕傷害到她肚子裏的孩子。

  起身持劍，軒轅夜的殺意極其濃鬱。

  “羅刹門的人，是五毒穀所救？”軒轅夜一劍殺了五毒娘子身邊的徒弟。

  許是因為情緒和內息失控，軒轅夜的內息居然突破了極息，極其霸道。

  鮫人族本就對內息天生的敏感強勁，就算是五毒娘子也未必是軒轅夜的對手。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五毒娘子明顯不想回答。

  “那就用你們五毒穀的血，祭奠我鮫人族的亡靈！”

  軒轅夜大開了殺戒，整個五毒穀彌漫著濃鬱的殺戮氣息。

  鳳卿沒有阻攔，也沒有讓拖把崢的人出手幫忙。

  冤冤相報，因果報應。

  這是軒轅夜自己的心結，他需要自己打開。

  “放了我們，我們說，我們說……當年師父初接手五毒穀，確實救了羅刹門的幾個殺手，就養在地下城。”

  有怕死的，跪地求饒。

  軒轅夜手起劍落，沒有絲毫的猶豫。

  “軒轅夜！”五毒娘子受了重傷，想要逃離。

  一個軒轅夜居然能滅她五毒穀滿門，鮫人族果然不好對付。

  “攔住他，撤！”沒有辦法，五毒娘子隻好重傷逃離。

  軒轅夜握著劍的手發抖的厲害，眼前一黑摔在了地上。

  “軒轅夜！”

  “他沒事，強行突破內息，太損耗心神，他需要休息。”

  鳳卿鬆了口氣，心疼的看著軒轅夜。

  那可是他的族人啊……

  她這個外人都感受到了濃鬱的恨意，何況是……

  “拖把崢，我此次前來，還有疑惑想要解答。”

  鳳卿拿出臨行前楚澤給的那副卷軸，打開。“畫上的女人，不是我，對不對？”

  拖把崢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原本不能肯定，現在可以確定。”

  西域皇宮。

  天鑒殿。

  “鳳卿，你看。”

  天鑒殿神台，天神預言。

  “神女降臨，權傾盛世？”

  鳳卿聲音微微有些沙啞，這是什麽意思。

  “上虞海岸出了震動，龍淵神都從海底現世，神女降臨……海岸的百姓都看見了。朕讓人拿你的畫像詢問過，一模一樣。”拖把崢有些擔心鳳卿。

  鳳卿的雙腿有些發麻，後退了一步。“一模一樣……”

  是龍淵的女主人。

  她有了離墨收集的天珠碎片才能蘇晴，可她為何也要操控各國的天鑒殿。

  難道，神權對於每個人的誘惑，都那麽大嗎？

  為什麽每個人，都無法抵擋這種誘惑。

  連龍淵的神女也不例外嗎？

  還是說，她隻想乾坤穩定，並沒有神權一統天下之心？

  鳳卿抬手捂著腦袋，突然頭疼的厲害。

  “嗯！”

  “鳳卿！”拖把崢擔心的扶著鳳卿。“太醫！”

  ……

  “你是我創造的傀儡，就要聽從我的指令，殺了雙生子，乾坤才能穩定，為了天下蒼生，雙生子必須死。”

  天鑒殿祭台，鳳卿昏迷前感受到刺耳的響聲，隨即便有個聲音在迷惑自己。

  “鳳卿，雙生子必須死。”

  “鳳卿，你要殺了他們，隻有你能殺了他們，你是我創造的靈魂，你是獨一無二的，你要為了天下蒼生，彌補君臨陌犯下的過錯，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啊！”

  猛地驚醒，鳳卿呼吸有些急促。

  “軒轅夜呢……”鳳卿緊張問了一句。

  拖把崢搖了搖頭。“我們的人攔不住他，怕是去往離國京都了。”

  “我去找他！”鳳卿心慌的厲害，快速起身。“拖把崢，如今天下三分，食人族入侵各國，你要提前做好選擇，無論你如何選擇，天下始終都是要一統的。”

  鳳卿不想與拖把崢為敵，更不想讓拖把崢俯首稱臣。

  “照顧好自己。”拖把崢深意說了一句。

  “好！”鳳卿著急離開，她擔心軒轅夜，也擔心離墨……

  腦海中那個聲音太清晰，讓她為了天下蒼生殺了雙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