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鳳卿搖了搖頭，擔心的看著腳下的長階。

  心底有些空落落的，不知道離墨到底要幹什麽。

  瀾汐無力的靠在鳳卿腿上，抬了下手指。“能爬上來已經要了我半條命了，緩一緩……再下去。”

  鳳卿點了點頭，伸手看了眼掌心的天珠碎片。

  ……

  嘉隆關。

  “王爺，那些食人族大舉進犯各國和部落，我離國邊關受災嚴重，但未曾越過隴西。”暗衛也很好奇，為什麽那些食人族隻是進犯到邊關就停止不前。

  卿塵眯了眯眼睛，抬手捂著自己心口的轉魂珠。“隻要轉魂珠在，離國……暫時亂不了。”

  “王爺！”

  “王爺，鳳卿姑娘逃離京都……”

  卿塵的氣壓瞬間低沉。“一群廢物！”

  “王爺……接下來？”暗衛緊張跪地。

  “加派人手，保護好鳳卿，絕對不能讓那些怪物傷害到她。”卿塵心裏很清楚，那些怪物是來清理試煉場的，那個乾坤的鳳卿已經死了，那這個乾坤的鳳卿在試煉中也必須死亡才能平衡乾坤。

  “是！”

  “通知地下城之人，加快進度，湊齊全部天珠碎片。”卿塵眯了眯眼睛，是時候該徹底結束這一切了。

  “地下城也遭到了攻擊……”暗衛聲音有些發虛。

  卿塵呼吸有些凝重，視線淩厲的看著暗衛。

  地下城也遭到了怪物襲擊？那說明……他離開那個乾坤以後，離墨對地下城的人下手了。

  雙手用力握緊，卿塵的心跳有些加速。“時間不多了，盡快！”

  ……

  從神域下山，鳳卿心口發麻的看著到處狼煙四起，一片狼藉的天下。

  如今……各國動蕩，戰亂不斷，野蠻部落入侵，各國百姓如臨地獄。

  抬頭看了眼烏雲密布的天空，狂風暴雨……怕是要來了。

  “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幾天沒吃東西了，姑娘，施舍施舍……”

  經過邊關城池，鳳卿的心始終都被揪著。

  瀾汐深意的看著鳳卿，歎了口氣。“你動搖了……對嗎？”

  “若是你，你會怎麽選擇？以犧牲天下人為代價，換取自己和離墨的相遇。”鳳卿停下腳步，勒馬停止前行。

  “天下人值得你如此犧牲自己的幸福嗎？”瀾汐側目問了一句。

  鳳卿看了瀾汐一眼，有些不解。

  “看著。”瀾汐從包裹中拿出一塊餅子，放在一個小姑娘的碗裏。

  “謝謝姑娘。”

  “謝謝姑娘。”

  瀾汐淡笑了一下，剛站直身子，四周的災民都湧了過來。

  “姑娘，再施舍一些。”

  “姑娘……我們也餓了。”

  很快，鳳卿和瀾汐被圍堵的水泄不通。

  “不好意思，隻有最後一塊餅了。”瀾汐歉意開口，將自己的包裹打開，裏麵空空如也。

  “不可能，你們穿的這麽光鮮，肯定還有。”

  “他們身上肯定有錢，交出來！”

  “就是，交出來！”

  說著，那些災民就開始動手了，想要去搶瀾汐的包裹。

  鳳卿蹙眉，伸手將瀾汐拽到了身後。“她說沒有了，沒聽見嗎？”

  施舍他們是心善，不施舍又能怪誰？

  “不可能，不可能沒有！”

  “殺了他們，這兩匹馬也能吃！”

  “殺了他們！”

  “那食人族能吃我們，我們也能吃人……餓都要餓死了，吃了他們！”

  ……

  鳳卿全身發麻的站在原地，到底……是什麽讓這些人連基本的人性都泯滅了。

  是戰爭嗎？

  還是饑餓？

  還是人性本就如此……

  “鳳卿，你看到了嗎？”瀾汐苦澀的笑了一下，指了指災民中幾個成年男子臉上的肮髒疙瘩。“人是不能吃人的，如果同類相食是要被詛咒的。”

  “食人族之所以被譽為惡魔，是因為他們沒有人性，不屬於我們同族。可人如果吃人……眼前這些人身上的怪病，就是詛咒。”

  鳳卿感覺耳朵有些嗡鳴，這些人……已經開始吃人了嗎？

  “為了活下去，他們什麽都幹得出來。”瀾汐一腳將想動手的人踹開，持劍抵在那人的心口。“你過來看看……”

  鳳卿順著殘破的木頭看了過去，一口大鍋裏麵，還有殘羹剩肉。

  “嘔！”鳳卿隻感覺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那些骸骨……是幼兒的殘骸。

  饒是她見慣了血腥，戰場廝殺這麽多年，見到這樣的場景卻還是忍不住想吐。

  臉色蠟白的厲害，鳳卿手指發麻的用力握緊韁繩。

  “不破何立？這些人都病了……”瀾汐冷笑，翻身上馬。“走吧，帶你去看看現在的天下！”

  鳳卿上馬追上瀾汐，手心已經出汗。

  不破，何立？

  君臨陌想要的，就是眼前的困境吧。

  天下動蕩，人心混亂。

  不破，何以安定？

  試煉結束，乾坤歸一，天下再次出現大一統之人，皇權更替，安撫萬民，盛世繁榮。

  而皇權之上，便是至高無上，無人能及的神權，因為神……能隨時整治這些不聽話的奴民，蒼生皆為螻蟻。

  眼眸瞬間淩厲，鳳卿握緊韁繩快馬加鞭。

  既然天下已經亂了，那就亂到底！

  ……

  離墨所在乾坤。

  “王爺，如今版圖至上，未被食人族侵占的還有流雲，流火兩個部落。”

  離墨握緊手中的轉魂珠，冷笑一聲。“很好……這兩個部落必然有天珠碎片，去，找到。”

  暗衛領命離開，內殿僅剩離墨一人。

  “快了……阿卿，很快就會找到全部天珠碎片，等我。”

  ……

  “王爺，水桃姑娘被怪物襲擊，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王爺，蓬萊島被怪物襲擊，好在鳳庭生將軍及時趕到，現在鳳家已經被護送出島在回花城行宮的路上。”

  離墨的氣壓很低，眼眸的暗紅越發深沉。“保護好鳳家人，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

  那個乾坤的鳳卿……什麽都沒有了，他不能讓鳳卿再次失去家人。

  “找到水桃！”

  嘉隆關。

  軒轅夜帶兵與嘉隆關主將匯合，卻發現對方已經不是楚澤。“楚澤呢？”

  “楚副將……”虎將歎了口氣，再次開口。“反了，去了京都。”

  軒轅夜蹙了蹙眉，去了京都？

  看來，楚澤是因為鳳卿的死一直嫉恨離墨。

  “將軍！食人族大舉進犯嘉隆關，攔不住了！”

  “這些人沒有人性，皮糙肉厚，一般的弓箭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燕大焦急前來複命，眼下的情況，很難護得住隴西百姓。

  “嗖！”軒轅夜剛要走出營帳，遠處突然襲來一隻長箭，衝著軒轅夜而來。

  天空傳來鷹叫聲，黑壓壓的雄鷹在嘉隆關上方盤旋。

  “軒轅夜，我們又見麵了。”茶爾從城牆至上一躍而下，眼眸犀利的盯著軒轅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