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這天下遲早是我的……我們會贏的。”卿塵伸手將披風蓋在鳳卿身上，小聲開口。

  “你要知道，如果我輸了，我們會一起消失的，你我，還有這裏的一切，你屬於這個世界……你回不去了阿卿。”

  卿塵的話很輕，但卻像是石頭砸在鳳卿的心口。

  她回不去了。

  再也見不到離墨了。

  “啊！”

  心不在焉的跟在卿塵身後，鳳卿連到了刑房都沒有察覺。

  慘叫聲在四周回蕩，鳳卿的心像是被人抓在了手裏。

  深吸了口氣，鳳卿緊張的看著四周，血腥氣太重，胃裏一陣翻湧。

  “阿卿，你知道我愛你……”卿塵伸手將鳳卿抱緊懷裏，輕輕困住鳳卿的下巴，像是要強行讓她看見刑房裏的一切。

  “為了你，我可以殺盡這天下人，為了你……我也可以成魔……”

  鳳卿的呼吸瞬間凝滯，眼眸跳動，全身都在發顫。

  她馳騁沙場這麽多年，什麽樣的血腥場麵沒有見過……可眼前的一切，讓鳳卿覺得想吐。

  太殘忍了……

  “他殺了鳳家一百三十口人，我怎麽可能讓他那麽輕易死去，一百三十刀，每一刀都不能讓他死……”卿塵用力困住鳳卿的身體，再次開口。“阿卿，我為你做的一切，比離墨差了什麽？”

  鳳卿全身發抖的看著已經不成人形的離盛軒……

  她曾經也恨不得將離盛軒千刀萬剮，可現在……為什麽她不敢看，也不想看。“你瘋了……”

  卿塵瘋了，鳳卿感覺他真的瘋了。

  明明離墨才是魔星，為什麽卿塵的殺意更加讓人不寒而栗。

  “為了你，瘋魔一次又如何……”卿塵聲音有些沙啞，如果一直循規蹈矩反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那就瘋狂一次，成魔又如何。

  “王爺！木懷桑等人連夜出逃，我們沒能……”

  牢房外，暗衛緊張來稟報。

  “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卿塵冷眸看了手下一眼，氣壓低沉的走出牢房。

  “嗬……”全身是血的離盛軒冷笑了一聲。“當初……就該殺了你們……”

  “你當初用我做誘餌把離墨騙回京都的時候，也是在這間牢房，你對他的殘忍如今都報應在自己身上……是什麽感受？”鳳卿聲音沙啞，半蹲在離盛軒深淺，眼眶泛紅。“一切，都是你自作孽……”

  “卿兒……”離盛軒笑著費力抬頭，眼睛裏的視線很複雜。“如果……我從沒有……做過這些事，你還會……一直愛我嗎？”

  “我從沒有愛過你……”鳳卿笑了一下，突然間好像一切都釋懷了。

  曾經，離盛軒那麽對她，慘死，重生。

  她也以為自己對離盛軒的是愛情，直到遇上力魔。

  她不愛離盛軒，隻是因為離盛軒的欺騙，自己的所謂忠誠罷了。

  離盛軒的眼神凝滯了很久，無力的垂下腦袋。“鳳卿……最後為我做一件事……”

  鳳卿雙手用力握緊，眼淚在眼眶凝聚。

  “殺了我……”

  鳳卿已經猜到了，離盛軒讓自己殺了他。

  “死在你手裏……”離盛軒聲音有些無力。

  “鳳卿……我從未……真的想要傷過你。”如果不是林洛笙……他也許不會傷害鳳卿至此。

  鳳卿的雙手握緊到顫抖，呼吸有些急促。

  “殺了我……鳳卿，殺了我……”那人不會那麽輕易讓他死的，死在鳳卿手裏，他也能安心些。

  深吸了口氣，鳳卿撿起地上的刀子，用力我在手心。

  “心口，在偏中間的位置……”離盛軒笑了一下，像是鬆了口氣。

  “離盛軒，我們兩清了，真的……兩清了……”

  鳳卿用力將匕首紮進離盛軒的心口，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好……”離盛軒笑了一下，眼底的束縛完全小三。

  兩清了就好。

  卿塵回來的時候，鳳卿已經殺了離盛軒。

  眼眸沉了一下，卿塵抬手將鳳卿困回懷裏。“你不舍得他受苦……”

  “你想多了，隻是恨他，恨不得親手殺了他而已……”鳳卿聲音有些沙啞，雙手握緊的厲害。

  “你累了，好好休息。”卿塵牽著鳳卿的手離開，話語冷凝。

  鳳卿，對離盛軒也可以留情，為什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軒轅夜呢，我想見他……”鳳卿深吸了口氣，抬頭看著卿塵。

  “等我拿下這天下，自然讓你見他。”

  鳳卿下意識扯回自己的胳膊，心悸的往內殿走。“我累了……”

  她累了。

  她想一個人好好休息。

  “鳳卿……嫁給我吧。”卿塵下意識再次拉出鳳卿的手，聲音透著懇求。

  鳳卿背對著卿塵，呼吸凝滯。“安王已有王妃，鳳卿也已嫁做人婦，還請王爺不要再提……”

  “我與墨蓮隻是為了掩人耳目，如今這離國已經是我的，登基大典我便可以封你為後，為何一定要抗拒……我與離墨並無不同！”卿塵的聲音有些失控。

  “可你們並非同一個人！”鳳卿回頭看著卿塵。“卿塵，我很感激你，我也……”

  鳳卿很矛盾，她不知道該怎麽說。

  “卿塵，我們會有辦法的，我們一起想辦法，我不想讓離墨死，更不想讓你死，為什麽你們兩個不能同時生存下去！”鳳卿不信，這是誰定的規矩，誰的天道，誰的命！

  她不信，總會有辦法的。

  “同時生存下去？鳳卿，你太天真了……離墨和我都是重活過三世的人，如果有辦法……誰又想如此殘殺！”卿塵將鳳卿困在身前，冰藍色的眸子透著冷意。“他最不該，與我搶你。什麽我都可以讓給他，一切都可以，除了你。”

  “隻是陰差陽錯，隻是死後重生到了那個世界，這和離墨沒有關係……是我先招惹他的。”鳳卿緊張替離墨解釋。

  “那就忘記他，乖乖留在我身邊……”卿塵側身在鳳卿耳邊。“待到登基之時，我會封你為後，不要想著逃，也不要抗拒我，不僅僅是軒轅夜的命在我手裏，鳳家軍三萬人馬……我猜阿卿不會想讓他們死。”

  “卿塵！”鳳卿倒吸一口涼氣。

  他威脅她。

  為什麽，他會變成這個樣子。

  “鳳姑娘累了，帶她回去休息。”卿塵站直了身子，示意身邊的太監帶鳳卿離開。

  看著鳳卿離開，卿塵緊緊握著的雙手慢慢鬆開，血液順著指尖滴落。

  他也不想這樣威脅鳳卿……可除了威脅和控製，他想不到其他留住她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