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深處。

  月光如雪照耀在岸邊，水麵波光粼粼。

  一隻雄鷹盤旋在天空，似乎是在守護著什麽。

  水中，短發的少年從水麵中浮出，皙白的皮膚透著熒光，胸前卻裹著一圈白色的裹胸帶。

  從水中走出，少年微微蹙眉，眼神淩厲的看著草叢，快速拿起衣物披在身上。

  “什麽人？”殺意濃鬱的看著草叢，少年手中的短劍衝著那邊襲了過去。

  “嘭！”一聲脆響，少年的短劍應聲碎裂。

  鳳卿和離墨藏在草叢裏，倆人幽幽站了起來，有點兒尷尬。

  原本是想打探下軍情，可結果發現了點兒了不得的東西。

  離墨的手有點僵硬，原本發現茶爾洗澡的時候想抬手捂住鳳卿的眼睛，結果……

  “相公，這是個女人呀……”鳳卿小聲開口，抬手擋住離墨的眼睛。“別亂看。”

  “你們！”茶爾氣的臉色越發慘白，雙手用力握緊，快速出手。

  鳳卿揚了揚嘴角，旋身抓住茶爾的手，近戰……茶爾不是對手。

  “姑娘，我們也不是故意發現你的秘密，你說你……還真看不出來。”鳳卿也經常穿男裝，可她是一時興起，這姑娘剪短頭發從頭到腳……似乎是從幼年時候就一直保持男孩子的形象。

  “我殺了你們！”茶爾有些惱羞成怒，招招透著殺意。

  離墨蹙眉，出手將兩人不開，不想繼續糾纏。

  “我們走！”

  被離墨強大的內息彈開，茶爾抬手阻止自己的鷹攻擊。

  她和鷹加起來也不是離墨的對手。

  這個男人太強了，至少是極息之境。

  “阿達，他很強。”茶爾小聲開口，抬手摸著落在自己身側的鷹。

  “我看上他了，他是唯一人選。”茶爾深意開口，低頭看著自己的腹部。“這場戰爭結束，我需要消失一段時間。”

  鷹抬頭看了茶爾一眼，拿腦袋蹭了蹭茶爾的肚子。

  嘉隆關。

  “真看不出來，那小少年居然是個女人。”鳳卿一臉的震驚。“聽說鷹城的城主重男輕女，那少年原本是女兒身可卻從小男子打扮……”

  “家族命運在她身上。”離墨伸手抓著鳳卿的手腕，把人拉進懷裏。“所以你今天半夜帶我出來，就是想偷看茶爾洗澡？”

  ……

  鳳卿咽了下口水。“什麽叫偷看，我隻是聽說鷹城少主有潔癖，酷愛幹淨，這恒河以西隻有上遊的水最幹淨，而且傳言他性子孤僻從不與人共浴還要遠離營帳，我也是想碰碰運氣，順便打探軍情。”

  她沒事偷看人家洗澡做什麽。

  再說她也不知道那茶爾是個女人……

  “她的外形酷似少年，實則已到適婚之齡，鷹城對傳宗接代這件事極其嚴苛，一個女人……若是家族催促她成家生子，她拿什麽和別的女人生？”鳳卿一臉的疑惑，鷹城是最自私最殘忍的部落，聽說家主生育九子，最終能留一個的都是運氣。

  鷹城的城主要在孩子很小的時候獻祭烈焰山，若是第二天孩子還活著沒有被鷹群吃掉，那這個孩子才有資格繼任城主之位。

  一個女人……這些年看來她過的也很不容易。

  “你還有心情擔心這些？”離墨抬手敲了下鳳卿的腦袋，真不知道這腦袋瓜子裏麵都裝了些什麽。“今日我們知道了她的秘密，你覺得茶爾會輕易放過我們？今夜，她必定來殺你我。”

  “不不不，她是來殺我。”鳳卿揚了揚嘴角，伸手指了指自己。“她看你的眼神，和看我的完全不同。”

  鳳卿很聰明，善於觀察對方的眼神。

  “茶爾看我的時候眼眸濃鬱的是殺意，可看你的時候……”鳳卿眯了眯眼睛，咬牙捏著離墨的下巴。“是欲望，濃鬱強烈想要得到你的欲望。”

  “胡說。”離墨蹙眉。

  “你別不信，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尤其是對情敵的警惕性。”鳳卿捏著離墨的下巴左右看了一眼。“生育是鷹城的第一大事，選擇強者生下孩子是每個女人都可以抉擇的事情，而且鷹城有個習俗，哪個男人若是看上了對方的女人，隻要打贏對方，那女人就可以跟強者走。”

  “她不是你的對手。”離墨反手抓住鳳卿的手腕，把人拉進懷裏。“睡在一起。”

  “王爺莫不是想要趁機占我便宜？”鳳卿眨了眨眼，興奮的拉著離墨往營帳走。

  “將軍！”

  “將軍，楚副將在營帳等您。”

  進了軍營，手下來稟報。

  看見楚澤站在營帳前，鳳卿下意識鬆開離墨的手走了過去。“這麽晚了可有要事？”

  楚澤雙手握緊，看了離墨一眼，垂眸開口。“將軍，你跟我來。”

  鳳卿回頭看了離墨一眼，什麽事還需要避開離墨？

  “你先回營帳休息。”跟著楚澤離開，鳳卿不知道楚澤是什麽意思。

  離墨看著楚澤的背影，微微蹙眉，有些不悅。

  可畢竟這是邊關軍營，楚澤是副將，他無從幹涉。

  第一世，鳳卿最終選擇的是楚澤。

  第二世，鳳卿在選擇楚澤之前……被他殺死。

  這一世，他不知道是不是該提前殺了楚澤。

  雙手握緊到發顫，離墨一時有些出神。

  “你想殺了那個男人，我能感受到你的殺意。”身後，是茶爾。

  “能這麽快跟過來，還能入軍營如無人之地，很好。”離墨冷聲開口，正愁沒有地方發泄。

  “我可以幫你殺人，也可以不傷害你在乎的女人。”茶爾躲開離墨的攻擊，可還是被離墨的內息波及，胸口陣痛。“你隻需要答應我一件事，我可以讓所有的獵鷹軍不與嘉隆關為敵！”

  “你的事情我不感興趣，就算是打，你覺得鳳卿會怕你們？”離墨對鳳卿足夠自信。

  “這隻是個陰謀，我來之前聽西蠻太子和他人對話，說先讓我們損耗你們的兵力，然後地下城會聯合西域出動最強的兵馬，踏平嘉隆關。”茶爾警惕開口，不信離墨沒有擔心過這件事。

  離墨果然收了收，微微蹙眉。

  拓跋錚被地下城的人囚禁，如今季辰舟在西域……他一定會和地下城的人合作，對嘉隆關出手。

  “你想要什麽？”離墨冷聲問了一句。

  茶爾站直了身子，鬆了口氣。“我要你。”

  離墨蹙眉，殺意瞬間再次凝聚。

  “一個孩子，我隻要你的一個孩子。你是離國的王爺，身邊肯定女人無數，隻要你能讓我懷孕，我絕不糾纏。”她隻要孩子，絕不摻雜任何其他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