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穀，密林。

  “害怕？”見林中全是蛇蟲毒物，離墨小聲問了一句。

  鳳卿翻了個白眼，她手腕上還纏著一條呢她有什麽好害怕的。

  “不怕。”

  離墨看了眼身前的寒池，沉默了一下，將鳳卿拉到身前，橫抱在懷裏。“最近寒毒沒有發作？”

  鳳卿楞了一下，感情離墨是怕她寒毒發作。

  不提不知道，離墨一提寒毒，鳳卿自己都楞了一下，好像確實很久沒有發作了。

  “這寒潭會激發寒毒嗎？”鳳卿確實有些擔心，一旦寒毒發作，她會成為離墨的拖累。

  “有我在，別怕。”離墨抱緊了鳳卿，看了眼寒潭的水深，四周無可借力之物，隻能淌水過去。

  “當初我闖五毒穀的時候是騎馬淌過去的……”鳳卿知道這寒池的水有多涼，不想讓離墨一人承受。

  “五毒娘子對五毒穀的機關進行了調整。”一路走來，離墨發現很多原本的機關痕跡被人改過，這說明上次鳳卿闖穀以後他們就加強了戒備。

  “噓！”聽見有動靜，離墨示意鳳卿安靜。

  一步步走進寒潭，離墨被冰冷的潭水刺激的骨頭都在發疼。

  那種感覺，與寒毒發作無意。

  好在自己還能忍受，慢慢凝聚內息一步步往岸邊走。

  鳳卿心跳有些加速，緊張的抱緊離墨的脖子。

  就因為害怕激發她體內的寒毒，離墨……甘願抱著她走過去。

  “嗯……”突然，腳下似乎踩了什麽東西，一根銀鉤直直的穿過了離墨的小腿，勾住了脛骨。

  “離墨……”感受到離墨身形晃了一下，鳳卿心口一慌。

  “沒事……”離墨聲音微微有些壓低，一步步繼續往前走。

  寒潭中，有機關。

  “離墨！你放開我！”離墨安靜的走著，鳳卿卻慌了手腳。

  清澈的寒潭水中，浮起血跡。

  離國經過之處，暗紅一片。“你受傷了……”

  “沒事，水下有機關，寒池水冷，聽話。”離墨用力抱緊鳳卿，不讓寒潭的水浸染鳳卿分毫。

  知道離墨不會讓她下水，鳳卿安靜的窩在離墨懷裏，緊緊的將人抱住。“離墨，若你重生自我來的乾坤，你會恨我嗎？”

  “恨……”離墨沒有猶豫。

  “離墨，我以前一定是瞎了眼盲了心。”鳳卿聲音有些哽咽，把腦袋埋在離墨的頸部，小聲再次開口。“離墨，我後悔了，早些年你就應該是我的。”

  “在你遇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之前。”

  在他遇見墨蓮之前。

  “無論早晚，都隻有你。”離墨忍著劇痛吻了下鳳卿的腦袋，聲音有些發澀。

  他從不擅長說情話，雖然偶爾也會給鳳卿下個小圈套讓她自己往他懷裏鑽。

  “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我很自私，也很霸道，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誰若是搶我東西，我就殺了誰。”鳳卿蹭了蹭離墨的脖子，在上岸以後第一時間跳下來查看離墨的傷口。

  看著小腿上穿透的那隻倒刺銀鉤，鳳卿倒吸一口涼氣。

  這暗器陰毒的很，刺穿小腿後無法直接取出，倒刺會讓傷口加重。

  “離墨！”

  見離墨伸手去拔，鳳卿心慌的厲害。

  “沒事……”一隻手捂住鳳卿的眼睛，離墨用最快的速度將暗器取了出來。

  血液瞬間湧出，血肉模糊。

  離墨知道鳳卿沙場馳騁不會怕血，可莫名，就是不想讓她看見自己受傷。

  聽見離墨輕哼，鳳卿全身緊緊繃住，心疼的感覺像是無法言說。

  隻是被暗器傷了小腿……鳳卿就有想滅了五毒穀的衝動。

  若是哪天誰對離墨下了殺手，自己肯定會將那人碎屍萬段吧。

  什麽時候開始，她早就把離墨看的比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了。

  “忍著。”拿出止血的藥物，鳳卿幫離墨包紮傷口。

  離墨安靜的看著鳳卿處理傷口，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鳳卿的臉頰。“曾經為何厭惡我？”

  曾經，為何要厭惡他，疏遠他，傷害他。

  他自認為一統之前從沒有做過錯事。

  無論是對宸帝，蕊姬公主，還是其他什麽人。

  “我也不清楚。”仔細想了想，鳳卿那時候厭惡離墨就好像是骨子裏和靈魂裏的疏離，就好像提前有人在自己的潛意識裏種下了種子，看見離墨就會反感的種子。

  “那現在呢？是愧疚，還是愛。”離墨一直很想問鳳卿，卻不敢正麵去問的問題。

  如今鳳卿對自己的感情，到底是愛，還是對於前世的愧疚。

  “離墨，你是豬嗎？”鳳卿蹙了蹙眉，有些不悅。

  故意用力紮緊了他的傷口，哼了一聲捏住離墨的下巴。“我饞你的身子。”

  離墨的深邃好看的眸子像是星雲變幻，好看的讓人著迷。

  鳳卿歎了口氣，她已經徹底淪陷了。“若是愧疚，我對楚澤的愧疚不比你少……”

  楚澤因她而死，前世楚家滿門楚婕妤都是因她而被處以極刑。

  這樣的愧疚，不比離墨差分毫。

  “所以，遠離楚澤，我不喜歡。”一提到楚澤，離墨瞬間警惕的像隻護食的老鷹。

  鳳卿笑了一下，慢慢靠近離墨，將人壓在身後的樹上。“相公，愧疚和愛，我還分得清楚。”

  離墨眼眸深深的看了鳳卿一眼，揚了揚嘴角。“有人來了，先撤！”

  鳳卿都快要吻上那雙眼看的眸子了，下一秒就被離墨極其不懂風情的推了回去，起身拉著逃離閃躲。

  “寒池機關異樣，有血跡！全穀戒備！”

  “師父她老人家不在，我們要不要通知？”

  “師父還有要事要處理，她走前已經加強了機關，一兩個小毛賊活不到穀中！”

  ……

  鳳卿跟著離墨躲在灌木中，兩人靠的很近，連呼吸和心跳都聽的一清二楚。

  “飯菜送去了嗎？可別讓幾位貴客餓著！”

  “放心，都送去了，沒有異樣。”

  鳳卿看了離墨一眼，貴客？

  應該就是拓跋錚。

  “東林有機關異響！快！有人闖穀！”

  鳳卿拉著離墨趁機溜了進去，警惕看著四周。“除了我們，還有人闖五毒穀？”

  “還以為你們會很快進來，也不過如此，我在這已經等你們多時了。”樹幹上，軒轅夜幽幽開口，一臉離墨不行的挑釁表情。

  “你！”鳳卿咬了咬牙，這混蛋早就進來了？

  “早就發現你們了，若不是我的人聲東擊西，你們現在都進不來。”軒轅夜挑釁的看著離墨。

  離墨蹙眉，雙手用力握緊。

  兩人仿佛天生的敵人，一見麵內息先開始波動。

  “你懂什麽，我們慢是因為我們談情說愛看風景了，你一個光棍兒當然快。”鳳卿切了一聲，對軒轅夜沒什麽好感。

  這混蛋還搶走了短笛！

  “鳳卿！”軒轅夜氣的臉色發白。“你和他談情說愛，有你後悔的那一天！到時候別連骨頭渣都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