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說笑了，奴婢怎麽可能心悅王爺，他是主，奴婢是奴……”夏秋有些心慌，像是被拆穿了麵具。

  “我隻是說你對安王忠心不二而已，何必這麽激動。”鳳卿笑了一下，起身抓住夏秋的手腕。“身手不錯，但你不是我的對手。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時候……不管誰的命令，都要謹慎出手，明白嗎？”

  一旦出手，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夏秋驚愕的看著鳳卿，她是什麽時候被發現的？

  “我乏了，你也早點回去複命吧。”鳳卿淡淡開口，話語透著深意。

  “姑娘既知曉我的用意，為何放我離開……”夏秋雙手握緊，緊張的看著鳳卿。

  她方才是想從背後偷襲鳳卿，可鳳卿明明已經發現，為什麽不趁機除掉她或者告訴王爺？

  “離墨肯讓你來，肯定是極其信任你，可你另有主子，是不是愧對他的信任？”鳳卿笑了一下，也不惱火。“你是西夏的人，自然是西夏有人想讓你除掉我，明日祈雨還要多指望你們西夏的聖女，若是我現在把這件事鬧大，對你我來說沒什麽好處。”

  夏秋警惕的看著鳳卿，莫名感覺眼前的女人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鳳卿姑娘既然知曉，望珍重。”夏秋眼眸暗了一下，轉身離開。

  夜色漸漸濃鬱，鳳卿趴在床上摸著懷中的玉玨愣神。

  說不介意是假的，白日裏離墨和墨蓮彈琴起舞的畫麵，還是深深的刺痛了她。

  煩躁的起身，鳳卿看著窗外的夜色。

  依舊是晴空萬裏。

  這樣的天，明日祈雨真的會靈驗嗎？

  鳳卿害怕了，即使知道西夏的人會幫離墨，可她還是害怕了。

  害怕離墨會誤會她，害怕離墨不信她。

  起身跑了出去，鳳卿趁著夜色溜進離墨的院落。

  明日祈雨結束她就要離開了，林洛笙和墨蓮都在，讓她怎麽放心。

  “王爺，您到現在未曾用膳，墨蓮給您準備了清酒小菜。”

  躲在屋脊上，鳳卿就聽見墨蓮那柔弱清泉的嗓音。

  鼓了鼓嘴，鳳卿有些吃味。

  可一聽離墨到現在都未曾用膳，莫名有些心疼。

  仔細想了一下，鳳卿發現自己也隻顧著吃味，沒有用過晚膳。

  嗅著房間飄出來的香氣，鳳卿有些餓了。

  可墨蓮還在離墨房間，她不想下去。

  盤坐在屋脊上，鳳卿抬頭看著夜色。

  星空很亮，關中的天比嘉隆關的黃沙要好的多，比京都的繁華也多了些許淒涼美。

  如此夜色美景，自有良人相伴。

  鳳卿想，如若她不曾改變前世的軌跡，離墨也未曾前去京都護她而死，那離墨和墨蓮之間……應該也是一場曠世絕戀吧。

  有時候，鳳卿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外人，一個壞人……一個仗著自己擁有一世記憶便和墨蓮爭奪丈夫的壞女人。

  “王爺，先吃點東西吧。”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明日祈雨為重。”離墨淡淡開口，語調依舊聽不出喜怒。

  墨蓮咬了咬唇角，小聲開口。“王爺，關中孤寂，墨蓮留下來伺候您……”

  “本王希望你清楚自己的身份，舞姬的身份掛久了，是不是忘記自己應該做些什麽？”離墨冷聲開口，氣壓有些低沉。

  墨蓮用力握緊雙手，垂眸拂了拂身子。“王爺息怒，墨蓮隻是……心悅王爺。”

  屋脊之上，鳳卿聽的咬牙，這個墨蓮還真是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離墨的愛慕之情。

  “墨蓮！”離墨蹙眉，似乎不想聽見墨蓮說這種話。

  “王爺，您今夜就留下墨蓮吧。”

  “別鬧了！”見墨蓮粘著自己，離墨抬頭看了眼屋脊的方向。

  很明顯墨蓮已經發現了鳳卿的存在。

  墨蓮是西夏聖女，武力值和內息均應不在鳳卿之下，何況鳳卿受了傷，內息沉了些。

  早就被發現了。

  也許，鳳卿根本就沒有想要隱藏自己。

  “出去！”離墨抬手揉了揉眉心，冷聲下了逐客令。

  墨蓮眼眸閃過一絲哀傷，恭敬行禮，轉身離開。

  離墨，始終都不肯要她。

  從她十二歲進京都到現在，她陪了離墨整整五年了。

  五年的時間，離墨都不曾真正對她敞開過心扉。

  而那個鳳卿，她又有什麽資格呢？憑什麽讓離墨這般惦記。

  “墨蓮姑娘。”

  鎮守府巷子，鳳卿一躍從牆頭跳了下去，玩世不恭的靠近墨蓮。

  “鳳姑娘？”墨蓮警惕的看著鳳卿，隨即眼中的防備慢慢消散，周身集結的內息也慢慢隱藏。

  鳳卿笑了一下，這個女人的內息還真是……不容小覷。

  “讓夏秋對我動手的人是你吧？”鳳卿幽幽說了一句，無限靠近墨蓮，抬手調戲的捏著她的下巴。“長得傾國傾城，怎麽能心腸毒如蛇蠍呢？”

  “你……胡說些什麽！”墨蓮眼中閃過一絲驚愕，緊張後退。

  鳳卿步步緊逼，直接伸手將人困在牆上。

  鳳卿一身男裝，個子比墨蓮要高挑了些，夜色濃鬱……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哪家登徒子調戲良家婦女。

  “西夏的聖女，十二歲入京，為護離墨安危潛伏在青煙樓整整五年。”鳳卿伸手勾著墨蓮的長發，搖了搖頭。“你對離墨的真情我很感動，你為他的付出我也看在眼裏，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也可以對你的小手段視而不見，但離墨這個人……隻能是我的，懂嗎？”

  墨蓮心口一顫，喉口灼熱的厲害。

  離墨已經信任鳳卿到這種程度了嗎？連她的身份是何，幾時入京，為他做過什麽都一一告知了嗎？

  鳳卿揚了揚嘴角，其實離墨隻告訴她墨蓮的身份，其餘的……不過是仗著生前的記憶。

  可殺人誅心，她就是要讓墨蓮死了這條心。

  這輩子，鳳家和離墨，她一樣都不會放棄！

  “姑娘，你未免過於自信了！”墨蓮臉色沉了一下，不再偽裝。“你先是心悅宣王離盛軒，又來告知我心悅安王，如此腳踩兩條船，姑娘太貪心了。”

  “可離墨就是在乎我，不是嗎？”鳳卿沒有否認，笑著挑眉。

  “你！”墨蓮的雙手握緊到咯咯作響，似乎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女人。“你不過就是仗著離墨容忍你，你當真以為離墨是愛你的嗎？不過是因為你的身體恰好是……”

  墨蓮猛地閉嘴，話語戛然而止。

  眼神閃躲了一下，像是心慌的轉移話題。“離墨並不愛你。”

  鳳卿眯了眯眸子，她的身體，恰好？

  恰好什麽……

  “離墨也是你叫的？”伸手捏住墨蓮的下巴，鳳卿強迫對方看著自己。“你倒是說說看，如果不是愛，離墨為何對我百般容忍。”

  墨蓮驚愕的看著鳳卿的雙眼，莫名打了個寒顫。

  她是西夏聖女，內息本就不俗，可鳳卿扼住她下巴的手內息強勁張揚，竟讓她毫無招架的資本。

  更可怕的是鳳卿那雙眼睛，如同借屍還魂的地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