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樂道再次睜開眼，他已經躺在自己的房間裏，陸子千和巫丫丫坐在床前。

  “師父，你醒了！”

  “道哥哥，你沒事吧！”

  兩人同時發現張樂道睜開了眼睛，驚喜的大叫。

  “沒事，沒事！”張樂道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經黑了，還飄起了雪花。

  “都處理好了嗎？”張樂道看著陸子千，問到。

  “都挖出來了，總計867萬金幣，法寶折價620萬金幣，平均每個人分165.2萬金幣。”

  “還不錯，想來這群人殺人奪寶之事沒少幹，否則不會收獲比張樂道預期的兩倍還多。”

  “鎮魂石總共十一塊，都搜集起來了，不過傅長老不要金幣，拿了三塊鎮魂石。”

  “師父給你診斷後說你氣急攻心，休息休息就好了！”

  丫丫掩嘴偷笑，他可清楚張樂道為啥暈了，這真的是心疼錢給氣的。

  張樂道臉色尷尬。

  “不就是幾百萬金幣嘛！道爺我還掏得起！”張樂道依然嘴硬。

  三塊鎮魂石倒也值一百六十萬。

  張樂道從床上下來，活動活動身體，走到窗邊。

  今天下午的一切看似輕鬆寫意，實則凶險萬分。如果這群人在到達大雪牙之前安耐不住動手，自己和陸子千就毫無機會，張樂道就賭這群人確實沒把自己當回事，想找個僻靜的地方進行他們之間的決鬥。

  而且自己不走近路繞遠走後山，他們一定會起疑。張樂道依然在賭他們都認為自己是故作姿態，讓他們產生忌憚，他們中如果有人再小心一點或者再笨一點，自己都可能得逞不了。

  而且，張樂道布置的毒陣隻有一百米，挖的坑也隻有一百米。如果那群人中多沉得住氣之輩，想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進入自己的毒陣，那自己就真的很難把他們一網打盡了。

  反倒可能在自己發動完一切後，殺了自己。當然這麽大動靜，剩下的漏網之魚，最好的選擇自然是溜走，沒必要冒著還有後手的風險，特意來給自己一刀。

  丫丫走了過來，從後麵抱住張樂道，小腦袋依靠在張樂道的後背上。

  張樂道轉回頭看了一眼，陸子千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外麵下雪了，陪我出去看看?”

  “嗯！”

  張樂道把巫丫丫從身後拉過來，並肩下樓出了門外。

  “記得嗎，五年前就是某個下大雪的夜晚，我和師父路過一個小城池，看到了正在和野貓打架搶食物的你。”

  “當然記得！從我記事起，我就在那個地方，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活下來的，反正肚子總是很餓，很餓很餓。

  我不光跟野貓打架，還跟流浪狗打，有時候是還打群架……咯咯咯，別人隨便丟一點東西，我和那群野貓野狗總得打的遍體鱗傷。有時候還會遇到其他身強力壯的乞丐……”

  拉著巫丫丫坐下，把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

  “就在遇到你的三年前，我當時也才十一歲，我住的地方是個破破爛爛的山神廟，一到下雪的冬天，冷風灌進來，冷極了。我同樣在和動物搶食物，不過他們是一群老鼠。後來，我和附近村裏的孩子混熟了，我帶著他們上樹掏鳥窩，下河裏摸魚，甚至去其他村裏偷雞，被大黑狗追了一天一夜，哈哈哈哈。”

  張樂道把頭靠在巫丫丫的頭上，思緒回到遙遠的從前。

  “野人哥哥，帶我們去摸魚吧！桶和網都準備好了！”一群同樣十歲左右的小孩，手裏都拿著桶和網，眼巴巴的看著破爛山神廟。

  “好呀！不過事情過後你們得一人給我一個雞蛋。”山神廟裏傳來一個少年稚嫩的聲音。

  “還要雞蛋呀！上次我就偷兩個，被我爸打了一頓。還說偷東西是不對的！”

  一個小孩猶猶豫豫。

  “哎呀！偷自己家的不叫偷，那叫拿，叫借！等你們長大了，多養幾隻雞就補回來了！”

  “哦，野人哥哥說的對！”

  “而且，我們捕了魚，把魚還回去，就說雞蛋裏孵出來的不就好了，說不定你爹娘還誇你懂事呢！”

  “哇，對呀，我怎麽沒想到，野人哥哥過真聰明，我們跟野人哥哥幹了！”

  “走！”

  “鐵柱，我昨天從城裏乞丐那裏學了一道菜叫叫花雞，先把雞洗剝幹淨，然後肚子裏塞上香料，用荷葉包住然後和泥包成一團，燒火烤，烤熟之後，雞肉酥爛，油香撲鼻，簡直是天下美味！你想吃不！”

  “想！”那個叫鐵柱的男孩擦擦口水點點頭。

  “要不我去把我家那隻大黃偷過來，野人哥哥給我做叫花雞！”

  “不行，你家就那一隻，那隻雞偷過來吃了就沒法給我送雞蛋了！而且你爹年鐵定會往死了打你。”

  “呀！對哦！野人哥哥說的對。”

  “你看多虧我提醒你，否則你又該挨打了，你明天給我送個雞蛋感謝我一下吧！”

  “哦，知道了，那叫花雞呢？”鐵柱眼巴巴的盯著張樂道，嘴裏的口水再次流了出來。

  “我們去隔壁村偷！”

  “啊？去隔壁村?”

  “對呀，隔壁村王寡婦家有兩隻，一公一母，王寡婦他丈夫去年死的時候留的，我看她整天看著那兩隻雞一直想起死去的丈夫，怪可憐的，所以我們去給她偷了，正好一人一隻。”

  “對呀！我們還順便幹了好事！野人哥哥真是好人！”

  “嗯，那是，你到時候朝王寡婦家的大黑狗扔石頭，吸引它的注意，然後我趁機去吧兩隻雞偷出來！”

  “啊？大黑狗咬我怎麽辦？”

  “放心那大黑狗是個瘸子，你在遠處砸它一下，然後掉頭就跑，它追不上你的！”

  “哦，行！就這麽辦！”

  兩人偷偷摸摸摸到王寡婦家門口，鐵柱手裏拿個石子，朝那正趴在門口曬太陽的大黑狗咋了過去。

  石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大黑狗的腦門上，大黑狗吃痛一下子起身盯著正在屁顛屁顛往遠處跑的鐵柱，嗷嗚一聲追了上去。

  而野人則迅速衝進王寡婦院子裏，揪起兩個同樣在曬太陽的雞掉頭就跑。

  “咦！還有個雞蛋！”野人回過頭去，看到地上還有個雞蛋，剛下的正熱乎呢！

  一附身趴地上，用牙磕碎蛋殼，然後叼起一半蛋殼。

  “呼嚕”一聲就進了肚子裏。

  “外麵是誰?”

  王寡婦從屋裏衝出來，隻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手裏一手掂著一隻雞，向門外衝去。

  “呀！大黃、阿花！有人偷雞啦！”王寡婦大喊著，手裏抄起掃帚衝了出去。

  奈何等衝到門外，早就看不到了那個“偷雞賊”的身影。

  野人一邊疾馳，一邊得意。

  “哈哈，今天有雞吃了！”

  卻不想一個轉彎遇到了頹然而歸的大黑狗。

  大黑狗一看野人手裏掂的是“熟雞”，還咯咯咯叫個不停，立馬明白咋回事。

  “汪汪汪汪”就衝了上來。

  “這！”野人大驚失色，掉頭狂奔。這大黑狗確實有點跛，但速度可並不慢。

  衝出村子，野人就往自己的山神廟跑，一路上雞鳴狗叫，場麵甚為熱鬧。

  這大黑狗耐力超強，雖然一瘸一拐可依然全力跟在野人身後，野人回到“家”都擋不住，一直追到後山，這個時候天都已經發黑了。

  野人也是驚慌失措，爬上樹上過了一夜，手裏的雞卻怎麽都不鬆手。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直到第二天野人趁大黑狗打盹，偷偷溜下樹來，一人一狗再次往山下跑。

  後來都跑不動了，一人一狗都累癱瘓在山神廟門口。

  “野人哥哥，雞偷回來了嗎？”

  鐵柱腦袋纏著紗布，腿上胳膊上也都是紗布，明顯是昨天大黑狗咬的。

  “偷回來了！不過我昨晚沒注意，被這大黑狗給叼去吃了。”

  “啊？大黑狗還在?”鐵柱下意識的退後幾步，臉上露出恐懼之色。

  “在！嘴上都是雞血雞毛，我辛辛苦苦偷回來的雞，被他一路追過來咬死吃了！”

  “啊？那我們豈不是吃不成叫花雞了！”鐵柱顯得有些失望，想想自己受的罪，嘴劈溜一下就哭了出來。

  “誒誒誒，鐵柱弟弟莫哭，我們吃不成叫花雞，我們可以吃叫花狗！”

  “啊？可以嗎？”鐵柱瞬間停止哭泣，覺得一切都值了。

  “當然可以！”野人用油膩膩的手拍拍自己的胸脯。

  “我有經驗，不過是換個食材而已，狗我都殺好了！”

  “呀，野人哥哥萬歲！”

  ……

  還是某個雪夜，野人正蜷在破廟角落裏瑟瑟發抖，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野人偷來的棉襖都難以禦寒。

  “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那些大人們叫我野種，小孩們叫我野人哥哥。”

  “我觀察你好久了，想不想離開這兒。”

  “離開這能吃飽嗎？”

  “不光能吃飽，還能不受饑餓、嚴寒、酷暑的痛苦和他人的白眼。”

  “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師父！”

  “你要收我為徒?你都會啥絕活。”野人斜著眼看著神秘人。

  “無所不能。”神秘人神色平靜

  “我不信！”張樂道滿臉懷疑

  “那我不收了。”

  “別別別！我跟你走！”張樂道的潛意識告訴他，跟著這個神秘人，他的生活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