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是我沒保護好太太。”沉默了許久的莫少離淡淡啟口，語氣裏都是自責和慚愧。

  “二爺，不怪你啊，老叔兒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啊，老叔兒就是一時太心急了。”看著莫少離那一副自責的表情，歐景田哪能承受的起啊。

  他就是覺得兩個侄女兒都太可憐了。

  自己還沒有能力去保護。

  該自責和慚愧的是歐景田。

  “好了好了，我們都樂觀一點，不要這麽悲情，弄得好像咱們不相信雲暮天一樣。”歐蘭忍下眼眶中的眼淚。

  “對對，三嫂說得對，老叔，二哥，三哥，你們要相信我。”雲暮天適時插話。

  “老叔兒相信你。”歐景田有些混沌的雙眼滿是期望的落在雲暮天的俊臉上。

  “放心。”

  “老叔兒，咱們先回家吧，爸媽在等著。”莫少寒提醒。

  莫子鐮和鄔美英聽說歐景田要來，早就在家等著了。

  本來也想跟著來醫院的，隻是人太多怕打擾到歐末，所以隻能在家等了。

  “哎，好，二爺，我們先回家。”

  “好。”

  送走了歐景田，莫少寒和歐蘭，雲暮天也去忙醫院裏的事情。

  諾大的病房裏，隻剩下‘滴滴答答’的儀器聲與莫少離相伴。

  莫少離緊緊握住歐末的小手，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歐末那張慘白無血色的小臉，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末兒，你快醒過來，你不醒過來，我可怎麽辦啊……”

  ……

  南城與北城交界的一處小鎮上。

  周秀雲讓冷家的司機將車停到了鎮上的一家飯館門口，讓他在飯館等著自己，自己則輕車熟路的朝著一家精神病院走去。

  五年了，周秀雲已經五年沒來了。

  不知道程紫淑那個賤人被折磨的如何了。

  想想程紫淑那狼狽的樣子，周秀雲就有些迫不及待。

  “冷夫人，您來了。”院長出來親自迎接。

  他們精神病院都是這位冷夫人投資建起來的。

  所以他必須出來親自迎接。

  “嗯，我妹妹怎麽樣？”周秀雲一副貴太太高不可攀的樣子。

  當初送程紫淑進來周秀雲早就為程紫淑做好了假身份，冒充自己出生就夭折的妹妹，周秀麗。

  那個年代消息閉塞，所以沒人知道周秀雲的妹妹出生就夭折了。

  這件事做的隱蔽又順理成章。

  “還是老樣子，不停地碎碎念，瘋起來見人就打。”院長恭敬的說道。

  冷夫人對這個妹妹可真是有心了。

  為妹妹建了這麽大的瘋人院不說，還每個月定時給妹妹送來補品。

  周秀雲眯了眯眼。

  以前她還以為程紫淑是受不了自己的欺辱，裝瘋賣傻。

  看來並不是。

  這家瘋人院到處都是周秀雲的眼線。

  這個院長的話和眼線的表述一樣。

  “領我過去吧。”周秀雲語氣平靜。

  “好，冷夫人，這邊請。”院長恭恭敬敬的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三道加固防盜門被逐一打開，沿著長長的走廊走到最盡頭，右手邊，便是程紫淑的病房。

  因為知道冷夫人要來，所以院長下令將所有的病人都先關在病房裏，以免病人發瘋傷害到冷夫人。

  病房門被打開，入目的都是白色。

  唯獨顯眼的是那個坐在輪椅上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的瘦弱身軀，此時正坐在窗邊發著呆。

  頭發雖然花白但是並不淩亂，簡單的挽了一個發髻梳在腦後，由於常年呆在病房裏，所以此時程紫淑的臉上泛著略顯不正常的白，即便是平靜的表情眼角處也掩蓋不住歲月的侵蝕爬滿了皺紋。

  但是這些絲毫不影響程紫淑依舊精致的五官輪廓，可以看得出年輕的時候她是一位美人。

  搭在輪椅把手上骨瘦如柴的修長雙手上布滿了青紫的針孔，這些痕跡說明程紫淑沒少被摧殘。

  呆在瘋人院裏，當然是一言不合就被紮鎮定劑唄。

  這些換做是別人看了可能會同情程紫淑。

  但是看在周秀雲的眼裏，那是相當舒心。

  聽見了開門聲，輪椅上的程紫淑本能的蜷縮著身體，雙手捂住頭部，嚇得渾身顫抖。

  周秀雲擺了擺手，院長關上門恭敬退下，門口留下兩個周秀雲的人，保護周秀雲的安全，以防萬一。

  “秀麗，姐姐來看你了。”周秀雲很變態的溫柔出聲。

  高跟鞋‘噠噠’的聲響，每走一步，輪椅上的程紫淑就更蜷縮，嘴裏碎碎念著什麽也聽不清。

  這麽多年每天日複一日的被人抓出去不是逼著吃藥就被注射不明液體，再不就挨一頓打，就算是正常人也被折磨瘋了。

  更何況程紫淑當年被送來時就已經被折磨的不是一個正常人了。

  “別怕，看看我，我是你姐姐啊，當年你不是最喜歡叫我姐姐嗎？”周秀雲的手輕輕抓住程紫淑的手臂。

  即便周秀雲的手指粗短，可是握著程紫淑的手臂還是綽綽有餘。

  突如其來的觸碰，嚇得程紫淑從輪椅上跌了下來，躺在冰涼的地板磚上，蜷縮成一個團。

  周秀雲拍了拍自己剛剛碰過程紫淑的手，麵容帶狠的注視著地上瑟瑟發抖的那團。

  “程紫淑，你能想到你那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大女兒沒有死嗎？你更不會想象到你的小女兒現在變成了植物人，真是老天爺都巴不得讓你不好過。”

  “現在沒死又能怎麽樣，反正患有先天性心髒病，早死晚死都得死。”

  “你的兩個女兒還真是繼承了你的狐媚本事，一個傍上了莫二爺，一個傍上了莫三爺。”

  “對了，南城莫家可比你們當年北城歐家要有本事的多。”

  “你的小女兒霸著莫二爺不放，和你一樣當年霸著歐景天，你們母女都喜歡站著別人的茅坑不拉屎，現在都遭報應了，一個植物人，一個精神病，哈哈……”

  ……

  周秀雲很變態的自言自語，回應她的隻是地上那不停顫抖的一小團。

  雖然程紫淑聽不明白自己的話，但這並不影響周秀雲的好心情，變態的笑聲都溢到了門外。

  該說的都說完了，周秀雲的眼神一厲，把剛剛站在門口的兩個自己人叫了進來，將程紫淑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