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聽到了他的冷笑聲，“看來他也是個蠢貨，自己的女朋友舍不得睡，白白給別人睡。”

  舒微仿佛明白了什麽，瞳孔猛然放大，仿佛被兜頭潑下一盆冷水，全身的血液在瞬間被凍結，每個細胞都被寒氣吞噬，“阿，阿司……”

  “阿司？阿思？”下巴被掐住了，放大的瞳孔裏，映出了他的冷臉，熟悉又陌生，“你是在叫我，還是在叫他？”

  隔著這麽近的距離，舒微能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憎恨，恨不得立刻將她撕碎，“舒微，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個情種。”

  “為了你那死得骨灰大概都變成土的初戀，你這麽豁得出去，嗯？”

  時隔多年，舒微又感受到了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和怎樣都無法挽回的絕望。

  鮮紅的嫁衣碎了一地，跟當年的血一樣妖豔和絕望，她紅著眼，如同落入陷阱的小獸般掙紮嗚咽，“司曜……”

  司曜那厭惡的眼神，像把刀子，再次紮進了舒微鮮血淋漓，破碎不堪的心髒，“十年了。”

  “從你十九歲到現在的二十九，你陪在我身邊整整十年。”

  “我的脾氣有多差，沒人不知道，曾經我的助理在我身邊，從來都待不上一個月。”

  “隻有你啊，舒微，不管我多麽壞脾氣，不管我怎麽罵你，整你，趕你走，你都依舊留在我身邊，笑著跟我說，沒關係，隻要我高興就好。”

  “你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無條件的包容我，為了我，可以不顧一切，哪怕全世界與我為敵，你也肯站在我身邊，把我當成你的全世界。”

  “我問你為什麽，你說你喜歡我，你願意永遠陪著我，我信了，畢竟十年，我司曜哪怕是顆石頭，也被你給焐熱了。”

  “我歡天喜地和你領證，跟個孩子一樣，每天數著跟你辦婚禮的日子，想象著把那枚戒指套在你的無名指上，婚後的每一天都幸福恩愛。”

  “我把你視若珍寶，連碰一下都舍不得，我小心翼翼的嗬護，甚至怕讓你受半點委屈，所以從不敢抱著你睡覺，連忍我都要忍到新婚夜。”

  “可我怎麽都沒想到，這一切從頭到尾，竟然全是一場，哈哈哈，天大笑話！！”

  “你對我好，用盡所有遷就我，留在我身邊真的是為了我嗎？不，不是，你是為了我這顆心髒！！”

  他狠狠錘了下自己的胸口，眼中猩紅而憎恨，“為了這顆屬於你初戀，顧思年的心髒！！”

  一字字，一句句，都如同重錘，一下一下錘擊著舒微的腦後，痛得她呼吸困難，眼前泛黑。

  好一會兒，她甚至都不敢呼吸了，因為吸進去的不是空氣，對於她而言那根本就是萬枚鋼針，刺得全身血淋淋，沒有哪一處不痛。

  她睜著眼，臉色慘白如鬼，全身止不住的發抖，她害怕他繼續說下去，惶恐的搖著頭，沙啞的呼喊，“別，別說了……”

  “司曜，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你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