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喉間滾出低低的笑聲，“讓我自欺欺人一會兒，就這麽難？”

  “怕你越陷越深，賀喬啊，你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你比誰都知道，我心裏麵在想什麽。”

  知道他的一顆心，至始至終，都隻有陸修瑾，沒辦法分給別人，他對她好，她心知肚明，她可以用別的方法償還，卻唯獨不能是感情。

  “賀喬，別再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值得更好的。”

  什麽是更好的，誰又說得清呢？

  感情這種事，有時候跟好不好沒關係，不然她當初為什麽要喜歡陸修瑾，而不是喜歡他呢？

  難道他沒有陸修瑾對她好嗎？我們青梅竹馬，我兩小無猜，本就應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她的心偏偏隻裝了個陸修瑾。

  “這麽多年，終於不傻了，曉得我心思了？”

  “昨天晚上你不讓我走，我才隱隱約約感覺到的，今天算是確認了。”

  賀喬仍舊在笑，“真不容易，榆木腦袋也能開竅。”

  “我一直以為，你把我當好哥們兒，畢竟我們從小鬧騰得長大的，經常拌嘴拌得昏天暗地，你還罵我粗魯，咒我嫁不出去。”

  “這些你倒記得清楚，那你怎麽不記得，不管你遇到什麽事，我都第一時間站出來替你出頭？你怎麽不記得，我每天接你放學？”

  即便打從出生就認識，關係好到不行的兩人，卻是第一次這樣談心，還是在病床上談的，“宋顏，我發現你挺沒良心的。”

  “你就沒記我好，一些玩笑大腦，卻都往心裏記了，那些年到底是誰護你順風順水長大的？”

  “是誰幫你抄作業差點抄到眼瞎的？又是誰在你值日的時候，屁顛屁顛的湊上來，給你打掃衛生的？”

  “那時候，全校都在傳我們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對，連我自己他媽都是這樣以為的。”

  以為他們會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以為他們會結婚生子，恩愛的度過一生，如果不是後來發現，還有個陸修瑾存在的話。

  想想當時，真的備受打擊，連掐死她的心思都有了，他不過每年寒暑假才出去而已，她居然就背著他，跟別的男生搞一起了。

  “所以，你從那個時候，就已經喜歡我了？”

  “當然不是。”

  “那是什麽時候？”

  “從我有記憶開始。”他笑了，極度自嘲，“不然你以為，我幹嘛不跟著我爸出國，非得要留在國內上學，吃飽了撐著嗎？”

  “還不是怕我走了之後，你被人欺負了沒人撐腰，還不是想跟你在一起想保護你。”

  賀喬喜歡她，他們關係那麽好，她卻過了二十多年才知道，你說到底好笑不好笑？

  這些年，她的腦子是擺設用的嗎？

  “你傻的嗎？既然這樣，為什麽從來都不告訴我？”

  “我以為你跟我心照不宣，不必多說我們都懂彼此是要永遠在一起的那個人，結果現實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等我知道你和陸修瑾有一腿的時候，我他媽差點氣瘋了，我當時想說來著，還想罵你來著，結果硬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