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顏再沒胃口，也吃了兩三個。

  可惜吃完沒多久，就是不可避免的一陣嘔吐。

  難怪之前一直吐呢，本以為是太久沒有吃東西，折騰壞了胃，現在終於明白，不是胃的問題，而是孕吐。

  這一吐，搜腸刮肚，昏天地暗，眼淚不停的往馬桶裏掉，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吐得厲害，簡直就快癱軟在洗手間裏。

  陸修瑾一直在一旁幫忙，她沒有力氣拒絕，也不想拒絕，就這樣吧，反正事情也不會更糟糕，那就學著接受吧。

  吐完後宋顏頭昏眼花，被陸修瑾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

  視線如同蒙了一層紗，讓宋顏看不清他的眼，也讓她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的淚，還是他眼裏有淚。

  纖細的手被寬大包裹，冰涼的額頭抵在她手背上，宋顏聽到了他的聲音，沙啞而哽咽，“等寧笙的情況穩定下來，我帶他去國外治療。”

  “不管花多少錢，用什麽辦法，我一定會讓寧笙恢複如常。”

  宋顏沒有料到陸修瑾會說出這句話，近乎倉促的低頭看去，陸修瑾的頭發漆黑而濃密，額頭在她的手背上輕輕蹭了下。

  “所以，如果寧笙醒來，你就不要再同我鬧了，好不好？”

  “哪怕隻有一次，哪怕隻是裝出來的，宋宋，能不能請你裝得徹底一點，我想和你好好過日子。”

  悲傷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宋顏的喉間，如同堵著一團濕棉花，堵得她難受極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周圍再次寂靜，無聲無息的讓宋顏覺得揪心極了，直到陸修瑾離開，她都未曾開口。

  “哢嚓”輕響，房門關上。

  宋顏手背上留下的一點濕意，在白熾燈下格外刺目。

  指間輕輕擦去，不再有半點痕跡。

  是幻覺吧，一定是幻覺。

  陸修瑾這麽矜貴，什麽時候流過一滴眼淚？

  薑甜吃完蟹粉小籠，一臉滿足的挽著舒微的手，一同回醫院，遠遠看到住院部樓下的長椅上，男人坐在那裏，低著頭在抽煙。

  冷風撩起了他額前的碎發，他兀自抽煙，看上去越發孤單寂寥。

  周圍有小女生紅著臉竊竊私語，偷偷拍照，似乎是想上去搭訕卻沒膽子，畢竟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太過陰冷。

  “舒舒，那不是陸總嗎？”

  舒微長了眼睛，當然看到了。

  輕輕拍了拍薑甜的肩膀，“甜甜，你先上去陪宋宋，我一會兒再上來。”

  薑甜下意識的問，“為什麽呀？”

  舒微實話實說，“宋宋的問題，我想跟陸總單獨談一談。”

  想到舒微先前告訴自己的那些，薑甜就算心裏有點擔心，還是忍了下去，“那好吧，我先走了，拜拜！”

  “怎麽自己坐在這裏抽悶煙？”

  淡淡的聲音，把陸修瑾的思緒拉回。

  咬著煙偏頭看去，舒微坐在他身邊，中間刻意保持了距離，“不高興？”

  陸修瑾深深吸了口煙，收回視線，沒有應答。

  心情和冬日的天氣一樣，陰沉沉。

  都多少年了，還是這個臭脾氣，司曜都不帶這麽難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