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卻被拽著衣服，重重的扯了回來。

  宋顏回過頭，滿腔怒火，“陸修瑾，你發什麽瘋？”

  “是，我就是發瘋了，怎麽樣？”

  男人麵色陰鷙，氣息紊亂，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黑色的戾氣，“我還有更瘋的呢，你想不想見識一下？”

  陰狠的字音落下，身上的外套被粗魯的一扯，紐扣頓時崩壞了兩顆。

  意識到他要幹什麽，宋顏的瞳孔陡然間放大，伸手去推他，“不要！”

  “我偏要。”

  宋顏要崩潰了，“你為什麽要這樣？”

  “阿笙他就是給我打個電話，你為什麽要摔我手機，為什麽要生我的氣？”

  阿笙阿笙阿笙！！

  他討厭這個名字，討厭這個沒有血緣關係，借著弟弟的名義整天膩在她身邊的少年，討厭他占據了她心裏最重要的位置！！

  “陸修瑾，你憑什麽這樣對我？”

  “憑什麽嗎，就憑你早把自己賣給我了！！”

  男女的力量天生就有懸殊，宋顏完全敵不過，三兩下便被他鉗製，再難以反抗。

  逼仄的空間裏，屬於他身上的氣息拂麵而來，宋顏除了撕心裂肺的疼，什麽感覺都沒有。

  窗外深淺不一的光線折射進來，她的世界是搖晃的，他的臉也在她的視線裏搖晃，有汗順著他的兩頰滴落，滴在了她的脖頸上，滾燙炙熱。

  他的手掐著她的臉，硬生生的抬高，“宋顏，看著我！”

  “你隻許看我，不許看別人，也不許想別人！”

  不要看，他的臉最會騙人了，明明長那麽好看，性格卻惡劣的要命，眼睛染了水汽，模模糊糊，“我為什麽要隻看你，隻想你？”

  “你愛我嗎，如果不愛我，你有什麽資格說這種話？”

  像是沒有料到她會說這句話，他陡然間看向她，黑眸深不見底，粗啞的嗓音隱隱透著悲戚，“宋顏，如果我說，我……”

  “陸修瑾，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有多討厭？”

  哽咽的聲音，讓他渾身僵硬了一秒。

  所有到嘴邊的話，都化成“嗤”的一聲笑，“討厭？”

  “對，討厭，我討厭你！！”

  “無妨，那就更討厭一點吧，反正你的討厭不討厭，我也不在意。”

  如同懲罰，他越來越粗魯。

  恍恍惚惚中，她想起了小時候。

  想起了她跟在他屁股後麵跑的那些歲月。

  想起了那年的湘陽古鎮，少年撐著油紙傘，站在朱紅色的大門前等她。

  “陸修瑾！！”

  她丟掉畫板，高興得像隻小鳥，飛奔過去撲進了他懷裏。

  嬌小的身子被他寬大的衣服裹住。

  和他裹在了一起。

  抬頭，是少年在油紙傘下漆黑的眼眸，低聲問她，“還冷嗎？”

  她窩在他的懷裏，眷念著他的溫度，輕輕搖頭，“不冷了。”

  回憶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忍。

  宋顏疼得全身都在痙攣，結束之後蜷縮在副駕駛，整個車廂被煙草味充斥。

  有輛車從遠處駛來，刺目的遠光燈逼得她眯了下眼，有眼淚趁機奪眶而出，一顆顆砸下。

  無聲的，寂靜的，隻有越來越多的淚水在臉上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