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顏理了下衣服，坐上了劣質的塑料椅子。

  “對了，你喜歡吃什麽？”

  燒烤攤位上，傳來唐墨的聲音。

  宋顏本來就沒胃口，純粹是被他拽著來的，“你喜歡吃什麽，就點什麽好了，我都可以。”

  “這麽隨便啊？”

  宋顏懶得回，習慣性的抽出紙巾，把旁邊的桌子和椅子反反複複擦拭。

  油膩膩的桌子變得幹淨起來。

  “我點好菜了，你先坐著等我，我去那邊買點別的。“

  留下這句，唐墨是跑出去的。

  宋顏看到了他的背影，排到了不遠處歪歪扭扭的隊伍中。

  陸修瑾在清河，也為她排過隊，給她買小餛飩。

  心裏，越發酸澀難過了。

  就算那點好是假的，她還是沒出息的在眷念。

  明知道不可能，她卻還在傻傻的幻想，如果他們能一輩子待在清河就好了。

  “叮——”

  手機短信響了。

  思緒被拖曳回來，宋顏低頭滑過解鎖鍵。

  接收到了寧笙發過來的一張照片。

  那是好多年的舊照片了。

  照片裏，少女牽著一個男孩的手，對著鏡頭比剪刀手，笑得格外燦爛，露出了好幾顆白花花的牙齒。

  被她牽著的男孩沒有看鏡頭，而是在望著她，粉雕玉琢的小模樣，乖得要命。

  少女是她，小男孩是阿笙。

  這是她和阿笙拍的第一張照片。

  她還記得，當時阿笙可拘束了，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拉著他拍照，可是到最後，他還是不肯看鏡頭。

  唉，當年阿笙才到她腰間，現在已經比她高一個多頭了。

  看到照片，宋顏笑了笑，撥出了電話號碼。

  不過響了兩聲，電話便被接通。

  少年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沙沙淡淡的不失溫柔，“姐……”

  “你在外麵嗎，好像很吵的樣子。”

  “嗯，在外麵吃點東西。”宋顏低低柔柔道，“阿笙，都十點多了，你怎麽還不睡？”

  “無意間看到這張照片，突然想姐姐了，就覺得睡不著。”不是無意間，是每天每天都要看。

  “乖，很晚了，早點睡覺。”

  “可我真的睡不著，想要姐姐陪我，怎麽辦？“

  這個小家夥，什麽時候學會黏人啦？

  宋顏強調，“阿笙，真的太晚了，你的身體需要休息，不要讓姐姐擔心。”

  “就偶爾一回，都不行嗎？”

  少年的聲音裏，隱隱夾雜著失落。

  宋顏的心軟得一塌糊塗，“那……等下姐姐來看你？”

  未等寧笙回答，一道焦急的聲音傳過來，“快快快，宋顏快幫個忙，好燙！”

  不遠處，唐墨端著兩個大碗，燙得臉都快變顏色了。

  宋顏連忙過去幫忙，接過一碗放到桌子上。

  醫院裏，少年彎著身，靠在陽台的護欄處，眸色暗了幾分，嗓音卻未曾有半點變化，“姐，你跟朋友在一起嗎？”

  “嗯，跟朋友吃個宵夜。”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先看會兒書，等著姐姐來。”

  宋顏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電話卻被掛斷了。

  這小崽子，怎麽有點鬧脾氣的感覺？？

  “怎麽了，跟誰打電話呢？”

  “我弟弟。”

  寧笙……

  唐墨眼底滑過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