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子寧埋頭正在吃糕點，突然這麽被問起，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老太太果然還是在意這些的，這樣的顧慮總是讓人無法安然自若。子寧本來就沒有料到老太太有此一問，隻好呆呆看著一旁的子衿。

  子衿和李洛並不清楚內情，特別是李洛，正是一臉的奇怪。

  “哦，奶奶，公司的事情今天就不提了，我已經安排妥當了。”還是重宇適時打了圓場，柳如雪這才沒有再提及。

  鬆了一口氣，子寧突然又悄悄看向陳慧，母親恐怕是知曉奶奶在問什麽的，隻是她也沒有吭聲，更多的是尊重子寧的意願。

  “都別光顧著說話了，快問問老板，是不是該上菜了。”還是秦老太太有眼力見，她這麽一說，大夥就馬上順著話頭說到吃的上麵去了。

  子衿趕忙去廚房問話，不一會兒，菜品陸續上桌，這又是一頓豐盛的晚宴，不過比起中午要清淡許多。

  子寧最愛吃的就是素菜和魚了，所以看到菜上桌，也就隻顧著填飽肚子，不再去想其他了。

  晚飯結束後，子衿突然叫住子寧，子寧了然，便沒再拒絕單獨相處。

  重宇倒也沒有過問，陪著三位長輩嘮嗑去了。

  “怎麽樣？明天就回去了，會不會覺得時間過得太快？”

  “還好吧，這裏這麽近，下次還是可以再來的。你呢？回去就要開始上班了。”

  “還行，帶學生上足球課，還是比較有意思的。”子衿沒有透露那份情緒，但是子寧總感覺他是不那麽滿意的。

  那麽耀眼的過往經曆，最終卻隻成為一個不能上場的教練，要忍受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平凡訓練，這真的是以前那個子衿嗎？子寧不自覺又側眼看著子衿，發現他還是一臉的祥和，在夜幕的路燈下清淡無波。

  正所謂，高山不語自有巍峨，流水不止自成靈動。如果你有珠玉之質，必有人感受其溫潤。

  隻是，子衿並非是溫潤之人，可是他此時此刻的心境表現，卻讓子寧感覺到了平靜與溫潤。這就是李洛帶給他的改變嗎？還是他自己不知不覺中做出的轉變？

  “怎麽不說話了？”子衿溫柔地低頭看向子寧，發現她正在看著路邊的夜幕，步子的速度倒是依舊不變。

  “我就是覺得好久沒有跟哥這麽靜靜地走路了。真是懷念以前。”是呀，這裏已經不是海邊的碼頭，也不是泉州的任何一條街道，這裏是杭州。

  一切都不一樣了。他們都已經各自成家，有了自己的另一半還有孩子，各自的生活也截然不同，似乎不僅僅是簡單的變化，好像連心境都不一樣了。

  “你啊，我們都離得這麽近，想跟哥壓馬路，還不是隨叫隨到的事情。”子衿豪爽一笑，看起來就事論事。

  但是子寧知道，他是知道自己的意思的。她想說的並不是簡單的壓馬路這件事，而是......而是心境和未來的生活方式，已經不可能再像沒結婚之前那樣了。

  這是很多已婚的人才會有的感觸。可能剛結婚頭兩年還不明顯，但是慢慢地，隨著年歲漸長，各自的生活瑣事會越來越多。即使是親兄弟姐妹，哪怕是父母子女之間，也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了。

  這種變化是不知不覺中產生的，有時候是說不清楚的。

  “你倒是心情不錯，看來我不用太擔心哥哥了。李洛把你照顧的很好。”這是當然的，李洛確實是個不錯的女人。雖然出身豪門，但是因為父母離異，反而讓她更加的珍惜家庭生活。

  未結婚以前，李洛還是一派的隨性灑脫，可是有了家庭和孩子以後，確實是變化很大。顧家顧老公也顧孩子，並且很明事理。總之，子寧能感覺到她的好。

  相信子衿天天一起生活，是更加能體會到這種被關愛的感覺的。所以，子衿才會越來越在意這個小家，把心思慢慢放回到了自己的家庭上麵。哪怕離開球隊，他也毫無怨言。

  “嗬嗬，我這是順其自然慣了。倒是你，感覺還好嗎？”

  “我還能有什麽不好的，重宇一向待我很好。”子寧笑笑，她不會不知道子衿喊自己出來的意圖。但她還是選擇能避就避。

  “你就沒有什麽要告訴我的嗎？”子衿擰眉，他並不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而是真心擔憂子寧。

  莫家隻是普通人家，像子寧這樣能加入唐家的例子並不多見。所謂的門當戶對，不見得是什麽高深的學問，不過就是相似的家庭背景和家庭環境出來的人，相對而言價值觀和生活方式更接近罷了。這樣的兩個人結合，相對來說生活狀態會更融洽許多。

  子衿和李洛能順利磨合，不過是因為李洛的堅持，而他自己也最終願意去做出讓步跟改變。但是，重宇的個性跟子衿不同，他必然會為了子寧去妥協什麽，但是卻未必能做到放棄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去遷就子寧。

  相反的，子寧似乎更需要去適應唐家的裏裏外外。這才是子衿一直卻不放心的地方。

  簡單的相愛結婚，簡單的兩個人生活，似乎並不難。相信重宇會很愛護子寧，比自己這個哥哥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一旦在唐家和子寧之間有了衝突，需要抉擇的時候，興許重宇就不能像李洛這麽明確了。當然，子衿也不會碰上這樣的機會，但是他就是知道李洛的堅定不移，這也是他最終接納李洛的原因之一。

  “其實這件事情，媽已經知道了。我是不想你跟李洛為難，就沒有說起了。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以真的無從說起。”

  “有這麽為難嗎？我隻是怕你在唐家過的不自在。”

  柳如雪待子寧是還不錯，可是子衿也能猜到幾分，更多是因為子寧懷有身孕，還重宇對自己的愛護和秦家兩位長輩的認可，加上子寧本身也沒有什麽可挑剔的地方。

  但是他可不能讓妹妹受半點委屈，總是想談談口風。特別是剛才飯前那一問，總覺得情況不簡單。

  “沒有不自在，我跟重宇過的挺好的。”這是大實話。

  “可是你奶奶也來了，可就不是那麽自在的了。”不是他這個做哥哥的挑撥離間，而是真的覺得有蹊蹺。

  “李叔叔他，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說好。就是上次提過的，韓語是我的生母，而李叔叔可能就是我的......”這樣聽明白了吧！

  “什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