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寧，你困了吧？睡房在樓上左邊那間，你要不先去休息。”

  樓上有兩個房間，基本上每隔一天都有人來打掃的，所以家裏還是比較幹淨的。

  “嗯。”拿起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子寧直接上樓，完全沒有了往常的禮節。這時候，她已經盡力在自我克製了，除了以這種冷漠的方式來做自我保護，她實在沒有更好的法子了。

  “晚安！”擔憂的看著她的背影，重宇恐怕今夜是要失眠了。他需要好好想想陳慧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回到自己房間後，他還是給木助理打了電話。

  對方已經睡覺了，手機還是24小時開機待機狀態。響了好幾聲才接起來，聲音響得睡意朦朧又帶著清醒。

  “幫我聯係老喬，我有事情要當麵問他。時間安排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能見麵。”

  “你在中山公寓？”

  “你倒是鼻子靈。”這倒是被猜對了。自己開車來泉州，然後也沒回去的跡象，又打這麽特殊的電話。免不得木助理這麽推測。

  “我不屬狗。明天中午給你回複。”木懷信自嘲一句，說完就掛電話了，他是真的真的困。

  看著手機被掛斷，重宇抿嘴，隨即釋然。自己這大半夜的擾人清夢，實在不是什麽好舉動。

  睡不著。打開房門，走出房間，看了看旁邊的房間，裏麵沒有一點聲音，隔音確實比較好。啥也窺探不到。伸出手，想敲門，又縮了回來。

  算了，明天自然就有答案了。

  第二日，重宇勉強撐起疲憊的身體，下樓去跑步，回來的時候還買的菜和早點。

  “子寧，你起床了嗎？”

  八點半說早不早，說晚不晚。這個時間點喊子寧起床，重宇覺得並不算過分吧。

  “早。”房門打開，子寧已經穿戴整齊，雖然還是昨天那身長裙，不過還算幹淨。

  子寧勉強回了一聲:“早。”

  她是一點都不想說話，睡了一覺起來，好像腦袋是空的，沒有半點想法現在。肚子是真的餓了。

  一樓的餐桌上傳來了香味，她的肚子忍不住發出回應。簡單洗漱完畢，子寧很自覺地走到餐桌前。

  “簡單做了個雞蛋餅，你看看味道怎麽樣？”買了雞蛋，牛排，西藍花，胡蘿卜，還有一條金槍魚。另外是一袋麵粉和一把蔥，兩杯豆漿跟兩根油條。

  本來想熬粥的，想想太費時，便放棄了，改做雞蛋餅。

  “還好。”在他期待的眼神裏，子寧隻好吐出這麽兩個字。她現在隻想安靜吃早點，不想說話。

  等到吃完早點，也差不多九點半了。這下，子寧總算是可以走了。可大門還是上了鎖。這讓她有些鬱悶，轉身看重宇，他正在收拾桌麵，也沒關注到她。

  又在沙發上坐了半個小時，他也忙完了，她這下可以離開了吧？

  “我可以回去了吧？”

  “下午我去見一個人，你先在這裏等我，我送你回去。”

  “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她還想找鄧葉聊聊，或許她可以幫自己理個頭緒。有句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自己看不透的事，說不定旁人一眼就看懂了。

  “不行，我跟子衿說好的，今天親自送你回去。”

  現在這樣有些奇怪。昨晚說了那麽重大的事，然後過了一晚上，兩人又像是這事不存在一樣的交談。但是，兩人的對話與狀態，又完全脫離了去杭州之前的狀態，也沒有了回杭州之後的那種狀態。

  總之就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狀態，但又多了很多複雜的東西在裏麵。

  “那我也有事情要出去，要不你說下幾點，我們再匯合好了。”讓她一個人鎖在這裏，出不去，她可不幹。

  “你確定嗎？”重宇歎氣，他也不好逼得太緊，這事本來是沒有懸念的。可昨天陳慧那些話，他又不得不重視起來。

  “確定。”

  “好吧。下午三點，我給你打電話，到時候我開車來接你。”

  泉州她總是熟悉的，他也不擔心她的安全問題。隻是比較擔心她的精神狀態。但是看她現在這樣，似乎也不至於會做什麽出格的事。

  “嗯。”子寧等重宇忙好，在他的護送下來到了一個商業體中心。這裏她之前來過，比較熟悉。

  等重宇車子開走，子寧才拿出手機聯係鄧葉。

  鄧葉老家離這裏也不算很近，但她家的條件不錯，在市區是有住宅的。大部分時間，他們家人也會住在這邊。算是老家和市區兩邊住吧。

  “鄧葉，你在泉州吧？”

  “在。昨晚實在不好意思，我太困了，就睡著了。”

  “沒事。我今天想見你，你沒其他安排吧？”

  “沒事。你在哪裏？我現在出來找你。”

  “廣場這邊。”

  “等我二十分鍾，我讓我爸開車送我一下。”

  “好。”

  獨自一個人在樓上樓下轉悠，子寧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心裏煩悶至極。現在她已經無暇顧及自己的感情事。更多的是被親情所割據。

  一想到爸爸媽媽都不是自己的親生爸爸媽媽，子衿也不是親生哥哥，她就難過的要死。難過這樣的事實，又難過他們對自己的隱瞞，更難過自己和重宇會是兄妹關係這個可能。

  總之，她現在不想做任何思考，回家也需要一個緩衝。而這個緩衝就是鄧葉，找個人聊聊，興許自己會好受一點。

  漫無目的地走著，看人家一家三口嬉笑怒罵，和樂融融。也看到一些小年輕情侶相互依偎，好不甜蜜。

  “子寧，我到了，你在哪裏？”

  “喂，鄧葉，我在二樓暖心書屋。”

  見麵後，兩人找了個交幽靜的咖啡廳坐下。點了各自的咖啡，然後互相都靜默片刻。

  最終還是鄧葉先出口:“怎麽了？遇到什麽煩心事嗎？”

  “嗯。”喝了口檸檬水，子寧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覺得自己思緒紛亂，各種委屈湧上心頭，卻又不能哭出來。

  “說說吧。”

  鄧葉永遠像個大姐姐的派頭，其實也就比子寧大幾個月。但她自幼就獨立慣了，這可能和父母的教養方式有關。四年級就自己坐公交車去上興趣班，暑期也經常獨自參加課外輔導班組織的夏令營，這些都很鍛煉她的自理能力，還有獨立性。

  “昨天我住在重宇家的公寓裏。”這樣開頭比較好說出下麵的話，但是鄧葉聽了後，著實有點驚嚇。她自然是誤會了。

  “你們？”他們不是一直很親密嘛，自己早該知道的。

  “我們，我們......”我們是兄妹。子寧有點說不出來，她不想承認這個可能性。

  可鄧葉卻是越聽越心驚，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了？可是，子寧不是喜歡重宇嗎？那她怎麽還看起來這麽難過的樣子？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你不是一直很喜歡重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