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好吧，我放人，馬上放人！

  你們不要胡來！冷靜！大家一起冷靜！”

  張鐵生不得不服軟。

  人家有槍啊！

  他在乎小庚跟金鎖的命。

  兩個倒黴蛋也真夠倒黴的。

  昨天剛剛挨兩槍，被打中左腿。

  雖說沒有傷到骨頭，可子彈射穿皮肉，傷口處流血不止，肌肉翻卷。

  目前被打中的是右腿，同樣被穿兩個窟窿眼。

  劇烈的疼痛讓他倆渾身發抖，叫聲跟死了親爹差不多。

  “鐵生哥，俺倆還不想死啊……！”

  “好！換人！我答應換人！用你們老大換我的兄弟好不好？”

  張鐵生跟他們談條件。

  “OK！退後，你退後！！離開三十米，快！不然就打死他倆！”

  兩個雇傭兵同樣十分緊張。

  知道張鐵生的厲害。

  赤手空拳，三百米的距離將兩個狙擊手擊斃。

  世界上絕無僅有！

  剛才出去十幾個人追擊，目前隻有隊長被押回來。

  不用問，其他人全被他搞死了。

  這小子忒塔瑪厲害！是超級無敵戰神。

  真打起來，兩個雇傭兵絕對白給。

  “好！我退後，你別胡來！咱們交換人質！”

  張鐵生隻能帶著大胡子跟雪狼後退。

  同時把彩玉保護在身後。

  一步，兩步，三步……。

  在距離汽車三十米的地方停下。

  雙方開始交換人質。

  張鐵生鬆開大胡子。

  大胡子衝汽車一步一步靠近。

  兩個雇傭兵也鬆開金鎖跟小庚。

  “四哥！他們手裏有槍，你放開人質，他們會反擊的！”彩玉提醒道。

  “我知道，放心，四哥自有對策！”張鐵生不怕。

  他的右手拎著登山鎬。

  左手已經伸向口袋，扣上幾枚硬幣。

  隻要三個人敢衝他開槍，必定將他們擊斃！

  終於，大胡子走向兩個雇傭兵。

  三個人剛剛靠近，他果然翻臉。

  猛地奪過夥伴手裏的搶，將身體扭轉，黑洞同的槍口衝張鐵生瞄準。

  “張鐵生！老子送你去見上帝！”

  啪！啪！

  兩支槍口冒出兩團火焰。

  子彈呼嘯而來。

  張鐵生是不想殺人的。

  但這時候根本由不得自己。

  他的身體滴溜一轉，兩隻手同時甩出。

  嗖嗖嗖！

  當啷！

  半空中傳來兩聲脆響。

  子彈跟兩枚硬幣撞擊，紛紛落在地上。

  剩餘的硬幣跟登山鎬速度奇快，正中目標。

  其中兩枚硬幣打中兩個雇傭兵的咽喉。

  登山鎬好比一把利斧，準確無誤擊在大胡子的腦門上。

  三個殺手同時一動不動。

  足足呆立三秒，撲通撲通跌倒在地上……。

  硬幣從兩個雇傭兵的喉嚨裏進去，切斷食管跟氣管。

  登山鎬進去大胡子的頭頂，刺破頭顱，足足四寸多深。

  屍體倒下，張鐵生仍舊保持著投擲的姿勢。

  那樣子簡直帥呆了……。

  “臥槽！老大你牛啊！”小庚跟金鎖驚得大聲叫好。

  彩玉卻尖叫一聲：“啊——！”嚇得麵如土色。

  重生回來，姑娘第一次見到這麽血腥的場麵。

  瞬間被嚇破膽……。

  張鐵生是不想當著彩玉麵殺人的。

  但三個殺手不死，那麽死的一定是自己。

  “彩玉不怕！沒事了，過去了……。”

  他趕緊把妹妹抱在懷裏，安慰她。

  “四哥，你殺人了！作孽了……！”彩玉渾身顫抖。

  “他們該死！我殺的是壞人，不是好人！”張鐵生趕緊安慰。

  可彩玉的身體仍舊在哆嗦，不忍直視。

  靜。

  整個戈壁灘死一般地寂靜。

  空氣仿佛凝固了。

  彩玉不知道怎麽被四哥扶上車的。

  也不知道汽車開出去多遠。

  直到天色黑透。

  金鎖跟小庚的傷口得到包紮，因為失血過多，他倆奄奄一息。

  張鐵生將汽車停下，準備露營。

  首先點著一堆火，然後拿出食物跟水遞給姑娘。

  彩玉沒吃。

  仍舊沒有從那些人死亡的陰影裏掙脫。

  四哥殺人了……。

  前前後後打傷十幾個，殺死五個人。

  他那麽善良，怎麽會動手殺人呢？

  那些人都是因為俺而死。

  我是天煞孤星。

  他們是被我克死的。

  小庚跟金鎖受傷，也是俺克的。

  俺活著就是個禍害。

  早晚也會把四哥克死。

  回到皇姑山，那些親人都會跟著倒黴。

  決不能讓他們受傷……。

  半夜，風很冷，篝火搖曳不定。

  彩玉慢慢將張鐵生的手臂從身上掙脫，一步一步走遠。

  下午過來，她瞅清楚了。

  不遠處有個懸崖。

  山崖下有條河。

  水流湍急。

  不如在哪兒了卻殘生吧。

  死了幹淨。

  世界上沒有彩玉，人們會活得更好。

  姑娘的身影消失……。

  張鐵生打個冷戰驚醒，往旁邊一摸，發現妹妹沒有了。

  “彩玉！彩玉！”他衝著漆黑的暗夜呼喊。

  “鐵生哥，彩玉去了哪兒？”小庚跟金鎖也睜開眼。

  “不知道！這丫頭一定嚇壞了，想不開！要做糊塗事！”

  “快呀！去把她追回來！”

  “你倆在這兒等著，如果等不到我回，想辦法通知王建跟四大金剛！

  小白，跟我走！”

  張鐵生再次拎起登山鎬，直奔彩玉消失的方向追趕。

  雪狼知道她去了哪兒，鼻子可以嗅到姑娘的味道。

  一人一狗撒丫子狂追。

  一邊奔跑一邊呼喊。

  “彩玉，彩玉……！！”張鐵生終於看到了她。

  彩玉就在不遠處的丘陵上。

  前麵是條懸崖。

  下麵的河水滔滔不絕。

  他一口氣追上山頂，撲向妹妹。

  “四哥，你別過來！！”彩玉站定腳步。

  “彩玉，你到底想幹啥？”張鐵生嚇出一身冷汗。

  “四哥，你讓俺死吧！彩玉真是個不祥之人！

  我不能回去！

  要不然鄉親們，咱爹，咱哥跟幾個嫂子都會倒黴！

  我罪孽深重，不想再害人了！

  八百年前那些將士，咱娘，老柳叔，幹棒叔，牛大叔還有魏大哥都是我害死的！

  那場大地震也是彩玉引來的！

  我死了，你好好孝敬咱爹！

  咱倆來生再做夫妻……！”

  話聲剛落，姑娘縱身一躍。

  身體像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從斷崖上翩翩落下。

  “不要啊！！”

  張鐵生一聲呼嚎，腦子裏轟地一片空白。

  他同樣毫不猶豫縱身躍下。

  半空中，再次將彩玉抱緊。

  眼睛死死盯著下麵的滔滔河水。

  死就死了……。

  這輩子等的或許就是縱身一躍。

  重生回來也是為彩玉，沒有她，生不如死。

  幹脆一塊共赴黃泉……。

  兩個人的身體快速向著水麵靠近。

  張鐵生抱著彩玉笑了。

  忍不住想起一首歌：

  我隻身跳進忘川的河。

  忍痛斷了三生的執著。

  但願千年孤獨千年寂寞。

  能換一次和你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