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寧梳洗打扮一翻，走進H市醫院。

  推開病房的門，她看到二憨躺在病床上。

  “小寧姑娘，咋是你？”二憨吃驚地問。

  “鐵生哥讓俺來陪你，做護理！”小寧回答。

  “鐵生……真好啊！”二憨感歎一聲，眼睛濕了。

  張鐵生把他當親哥對待。

  咋能不為他粉身碎骨？

  他跟小寧認識，但沒說過話。

  在皇姑山工廠，最起碼有上千員工，分為好多個部門。

  張氏企業山裏山外的工人不下數萬。

  盡管二憨是經理，也不可能全認識。

  從前，小寧經常在他身邊轉悠，每次見麵最多點點頭。

  今天，張鐵生把他倆捆綁在一起。

  “二憨哥，從今天起，兩個月的時間，你的吃喝拉撒都歸俺管！

  鐵生哥說了，你必須要聽話！”

  看到小寧，二憨立刻心靜如水。

  他說：“我聽話，大不了你說咋著就咋著。”

  傻子顯出少有的溫柔。

  男人的陽剛不是衝女人使的，反而被女性的陰柔中和了。

  “現在開始用餐，俺去給你打飯。”

  小寧很利索，放下衣服立刻去食堂打飯。

  飯打來，她一口一口喂他。

  “啊——！張嘴！”

  二憨乖乖張開嘴。

  一口飯下去，他的心再次融化成水。

  長這麽大，第一次讓俊俏女生喂飯。

  渾身不得勁，心跳加速，血液澎湃，腦袋裏一陣一陣眩暈。

  他覺得自己升天了，成仙了……。

  吃飽喝足，小寧又幫他擦擦嘴，然後倒尿。

  二憨不能下床，安裝了導尿管，便帶已經滿了。

  小寧一點都不嫌髒，拿起尿袋走進廁所。

  還幫著他換了新的尿袋。

  不多會兒，二憨的臉紅彤彤，嘴巴裏吭哧吭哧。

  “二憨哥，你咋了？”小寧問。

  “俺……難受，三天沒大便了，憋得慌！”

  “啊？那你為啥不大便？”

  “在床上……不習慣。”

  “你大便吧，俺伺候你。”

  “不不不！我咋能讓你伺候？”

  “你必須聽俺的，不然鐵生哥會生氣的！”

  “可我……拉不出來。”

  “沒事，俺唱歌給你聽，你就拉出來了。”

  小寧又把二憨攙起，將便盆放在他的身下。

  姑娘開始唱歌……。

  “白羊肚手巾呀，三道道藍，俺們見個麵麵容易，拉個話話難……。”

  小寧一唱，二憨渾身輕鬆。

  身下好比黃河決堤，果然拉個酣暢淋漓。

  解手完畢，小寧又幫他收拾。

  二憨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特別尷尬。

  姑娘收拾完，坐在他旁邊。

  “小寧，你家是哪兒的？”二憨問。

  “甘肅，黃土高坡……。”

  “啊？哪兒……美不美？”

  “美！到處都是山嶺，哪兒都是高坡，風大，缺水，幹旱，特別貧窮。”

  “你家裏還有誰？”

  “俺娘，俺哥跟俺爹！爹病了，哥哥帶他去大城市治療。

  沒錢，所有俺就來伺候你，掙錢。

  鐵生哥給了俺一百萬！”

  “啥？鐵生給了你……一百萬？”二憨聞聽，頓時嚇一跳。

  原來小寧伺候他，是為了錢。

  “嗯。”

  “你家那麽窮，上得起大學？”二憨又問。

  “上不起！為了讓俺上學，爹跟哥掏空了所有積蓄，至今還欠下外債沒有還！

  俺是村裏唯一的大學生，也是走出大山的唯一姑娘……。”

  不知道為啥，小寧就是喜歡跟二憨說話。

  傻子給她一種安全感，是個對人畜無害的人。

  “小寧，你畢業以後應該回去。”二憨說。

  “回去幹啥？”

  “回報鄉村，讓你爹跟哥都過上好日子……。”

  “俺回不去了，有家的地方沒錢，有錢的地方沒家。

  家鄉容不下肉*身，城市容不下靈魂……。

  現在欠鐵生哥這麽多錢，更加回不去。

  俺必須還債……。”

  小寧抽泣一聲又哭了。

  “妹子你別哭，鐵生的一百萬我來替你還！如果有機會，我跟你一起去老家，幫你們致富……。”

  “你……？噗嗤！”小寧又笑了。

  “你笑啥？”

  “二憨哥你行嗎？那麽傻……會幹啥啊？離開鐵生哥，你啥都幹不成！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

  二憨聞聽很生氣，怒道：“小瞧人！我現在不傻了，精地很！”

  “有多精？”

  “跟猴子那麽精！總之，我能幫任何人發財致富！！”

  “吹牛！”

  “不信咱走著瞧！在醫院裏，我就能讓你家過上好日子……。”

  “唬人！”小寧根本不信。

  “那咱試試？”

  “試試就試試……。”

  二憨不服氣。

  三天的時間，他倆說了很多話。

  二憨了解了小寧的一切，小寧也對二憨的家庭全部熟悉。

  第三天，二憨忽然問：“小寧，你哥目前在哪兒？”

  “在t市，因為俺爹在哪兒住院。”

  “住院費呢？”

  “俺打過去四十萬，醫藥費夠了。”

  “這麽說，你哥有錢了？”

  “嗯。”

  “告訴你哥，那家醫院的門口有攤位，讓他在哪兒擺攤做拉麵，肉夾饃！

  每天早上，醫院很多家屬都要吃飯。

  醫院的飯菜不合健康人的胃口。

  但肉夾饃跟拉麵適合他們……。”

  “啊！你想幫俺哥發家致富？”小寧驚訝地問。

  “是！你說過，你哥做的拉麵很好吃，完全可以派上用場……。”

  “可哪兒的攤位很貴，再說俺哥也沒本錢。”小寧道。

  “放心，拉麵攤跟肉夾饃花不了幾個錢，兩千塊絕對夠。

  一個早上賣幾百塊。中午加上晚上，毛利潤一千不是問題。

  除去一切費用，他至少賺六百。

  他跟你爹的生活費有了……。”

  小寧聞聽，驚訝地瞅著二憨。

  二憨沒出門，憑著手裏一張圖紙，就了解哪兒的一切。

  “你說的……真可以？”姑娘問。

  “放心，拉麵攤隻是他的第一步。

  一個月後他就能承包旁邊的店鋪。

  兩個月後完全可以開分店。

  按照我說得來，他一年賺五十萬不是問題……。”

  “真的……？”小寧還是不信。

  二憨卻點點頭：“他一年賺不到五十萬，我去吃屎！”

  “咯咯咯……。”小寧笑了：“好！那俺就瞧你怎麽吃屎。”

  姑娘立刻給醫院的哥哥打電話。

  小寧的哥哥聽到妹妹的話，馬上置辦麵攤。

  第二天就開業。

  事情跟二憨預料得一樣。

  小寧哥哥的攤位剛開張，立刻爆滿。

  當天夜裏就打來電話。

  “妹妹，你的辦法真好！哥一天賺了八百塊，八百塊啊！咱們家有救了……。”

  小寧掛掉電話，傻愣愣瞅著二憨。

  “你看啥？”二憨問。

  “二憨哥，你不是一般人，是神仙……！”

  二憨微微一笑：“我的本事還不是鐵生教的？他才是神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