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黃剛打一頓，張鐵生的心情舒暢多了。

  二憨也很舒暢。

  返回村子，張鐵生開始幫他安排工作。

  首先找到鄭老板。

  “鄭哥，我給你介紹個徒弟，這是二憨！巧玲從文莊村帶回來的……。”

  鄭老板上下瞅瞅二憨：“好！鐵生，交給我你放心！我一定照顧他。”

  “不是讓你照顧，是讓你教他本事！”張鐵生更正道。

  “沒問題，我一定傾囊相授！”

  鄭老板跟招待當初的黃剛一樣，將二憨帶進宿舍，先安排他住下。

  張鐵生離開，他問傻子：“你多大？”

  “俺娘說俺今年二十五。”

  “從前幹啥活兒？”

  “喂牛！”

  “啊！你在那邊也喂牛？”

  “嗯。”

  “喂了多少頭？”

  “俺不識數，他們說一頭，啥時候牛丟，俺也就丟了！”

  “臥槽！看來真是個傻子……。”鄭老板差點栽個跟頭。

  張鐵生把個傻子給他，分明是在考驗他的能力。

  “除了喂牛，你還會幹啥？”

  “別的不會，就會喂牛！俺家那頭牛可好了，名字叫小黃！

  逮誰抵誰，就是不抵我！！”

  “粉碎飼料，你會不會？”

  “不會。”

  “那給牛鍘草呢？”

  “不會！”

  “趕著牛放風呢？”

  “趕多少？趕一頭行，超過一頭，俺怕放不過來。”

  我暈！鄭老板差點坐地上。

  這麽傻，怎麽培養？

  鍘草，都怕他鍘掉手指頭。

  巧玲可不是一般人，全村人都把她當做董事長媳婦。

  她帶回來的人，不能怠慢，更加不能趕走。

  於是鄭老板點點頭：“那中，你就趕一頭牛！自己去圈裏挑吧！”

  就當陪他玩。

  這麽大個牛場，養個閑人沒啥了不起的。

  於是，二憨到圈裏挑牛。

  牛圈裏牛很多，當初的牛犢，全都長大成為奶牛。

  這頭到那頭，一眼看不到邊。哪兒都是牛腦袋，牛犄角。

  走過去，再走回來，二憨忽然指著一頭牛說：“叔，俺就趕它！”

  鄭老板猛吃一驚。

  感情二憨指的那頭牛，竟然是飼養場的頭牛。

  頭牛，也就是牛王。

  隻要控製好牛王，讓牛群幹啥，牛群就幹啥。

  這小子好眼力！

  “二憨，你為啥相中了它？這頭牛很厲害的。”鄭老板說。

  “這頭牛好，大！聽話！”

  “胡說！這頭牛最不聽話了，沒人能駕馭。”

  鄭老板說的是實話。

  飼養的員工沒人能指揮頭牛。

  除了張鐵生。

  每次牛群出圈，都是張鐵生先把頭牛弄出來，然後牛群呼呼啦啦才跟出去。

  普通人靠近，這頭牛會抵人。

  “嘿嘿嘿，反正俺能讓它聽話！”二憨說。

  “是嗎？二憨，隻要你能把這頭牛趕出去！大叔給你買糖吃。”

  鄭老板饒有興趣，故意在考驗他。

  哪知道二憨一點都不怕。

  首先過去，抬手摸摸牛腦袋。

  然後摸摸牛犄角。

  最後，在牛脖子上撫摸幾下。

  說來也怪，被二憨一摸，那頭牛竟然十分聽話。

  還伸出舌頭舔舐他的手掌心。

  二憨將牛韁繩解開，打開欄杆。

  繩子一揮，拍在牛背上：“走走走！大哥帶你去吃好東西！！”

  頭牛瞬間撒開蹄子，跟著他奔跑。

  頭牛一走，後麵的牛群馬上跟過來，呼呼啦啦一大群。

  牛場裏哪兒都是牛叫聲：“莫……。”

  “莫——！”

  鄭老板嚇壞了，擔心出事情，立刻問：“二憨，你要把牛趕去哪兒？”

  “出去吃草！牛吃飼料不好，隻有吃草才能吃飽，草可香了。”

  “不行！沒有鐵生的命令，你不能把牛群趕出去！”

  “你說了，隻要老牛聽話，就給俺買糖吃！糖呢？”

  “我給你買糖，你把牛趕回去！”

  “不！走嘍，吃草去嘍！”

  二憨將手指放進嘴巴裏，呼哧！打一聲口哨。

  然後翻身騎上牛背。

  頭牛拖著他直奔大山。

  所有的牛一溜煙全部上去大山。

  飼養場上百個員工，也沒攔得住牛群。

  鄭老板嚇壞了，立刻給張鐵生打電話。

  “鐵生！不好了，飼養場的牛……全被二憨趕上山了，你快過來看看吧……。”

  張鐵生也大吃一驚。

  要知道，五千多頭牛呢。

  跑散以後怎麽收回來？

  丟一頭就好幾萬塊。

  他立刻丟下工作，同樣上去大山。

  剛剛衝上山頭，又吃一驚。

  隻見二憨騎在牛背上，指揮若定。

  抬手一揮，牛群直奔那邊。

  再抬手一揮，牛群直奔這邊。

  五千頭牛被他指揮得團團轉，好像士兵在排兵布陣。

  張鐵生驚呆了……。

  “想不到傻子還有這才能，厲害啊！我……撿到了寶！”

  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長，自己的用途。

  特別是傻子，越傻越有潛力。

  隻不過沒人發現罷了。

  二憨進去牛場，就好像鳥兒長了翅膀，悟空得到金箍棒。

  潛在的能力瞬間爆發，玩得可歡了。

  張鐵生忍不住呼喊：“二憨哥……收了神通吧！！”

  二憨聽到張鐵生呼喊，知道他要自己把牛全部趕回去。

  於是，他將手指放進嘴巴裏，呼哧！又打個呼哨。

  然後騎著頭牛，揮鞭衝進飼養場。

  後麵的牛群再次跟過來，一頭不少。

  將牛全部趕進圈裏，鄭老板的一顆心才放回肚子裏。

  “奇怪，傻子怎麽會有這能耐……？人才啊！”

  張鐵生立刻抓了鄭老板的手。

  “鄭哥，你一定要把二憨照顧好，這樣的人，千萬不能讓別的牛場挖走！”

  “中！你放心，我一定對他好，把他拴得死死的！”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

  張鐵生瞬間將憨子當成寶。

  當天下午就拉他回家，做好多美食。

  又是攤煎餅，又是烙油餅，還燉一鍋肉。

  讓二憨放開了吃。

  傻子的飯量很大，一頓吃八個油餅，兩個大肘子。

  外加兩碗麵條。

  感情跑皇姑山解饞來了。

  把張大栓，銀生跟銅生給看傻了。

  趙凱麗跟周婷婷也捂著嘴嗤嗤笑。

  全家人瞧著他一個人吃。

  吃飽喝足，二憨摸摸肚皮說：“差不多了。”

  “二憨哥，好吃不好吃？”張鐵生問。

  “好吃！”

  “要不要再來杯茶？”張鐵生又問。

  “不用！我喝撅尾巴水。”

  “啥叫撅尾巴水？”張大栓拎著煙鍋子問。

  二憨立刻演示給他們看。

  院子裏有個水缸，裏麵滿滿一大缸水。

  二憨靠近，腰一彎，屁股一撅，將整個腦袋栽進缸裏。

  咕咚咕咚！不多會兒就灌個肚子渾圓。

  跟飲牛似得。

  喝足以後，這才站直身體，抹抹嘴說：“好甜！！”

  張家的人全體傻眼。

  一起張大嘴巴。

  “他不講衛生！這麽一攪合，缸裏的水……還能吃嗎？”趙凱麗問。

  “他的飯量也忒大了，簡直是個飯桶！比當初的大壯還能吃。”周婷婷說。

  隻有張鐵生讚許地點點頭：“太好了！這才是皇姑山的山民！我喜歡二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