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記住，一會兒吃過飯，千萬不要搶著買單！”張鐵生繼續囑咐道。

  “為啥啊？”周婷婷問。

  “外國人跟咱們不一樣，在沒有簽約合同前，搶著買單，他們會不高興的。

  雖然他跟你爸爸是同學，但關係是建立在生意上。

  而生意的目的是為了逐利。

  因此，不能對他們過分親熱。

  在外國人的眼睛裏，生意就是生意，不摻和任何個人感情！”

  “鐵生，你懂得可真多！”

  周婷婷就奇怪了。

  張鐵生一個山村出來，乳臭未幹的毛孩子，跟外商談生意，竟然這麽得心應手。

  從前覺得他是沒見過世麵的土老帽。

  今天看來，自己才是土老帽。

  果然，飯後，張鐵生隻算了自己跟周婷婷的那一份。

  史提芬算了自己跟那位女士的。

  回到商社，就是簽約。

  蔬菜的數量，還有價格問題。

  合同是英文。

  周婷婷拿過來一瞅，眼前直發暈。

  雖說她上過學，學過英語，可水平畢竟不專業。

  張鐵生拿過合同，立刻找出裏麵不平等的地方。

  然後用英文跟史提芬激烈辯論。

  兩個人爭得麵紅耳赤。

  史提芬雖然很生氣，但還是低頭認錯。不得不讓人重新擬定合同。

  直到張鐵生滿意了為止。

  春季的保鮮菜，以均價一塊三的價格，再次跟史提芬簽約。

  臨別，史提芬不斷跟他握手。

  一邊握，一邊伸出大拇指讚歎。

  “周先生，您是我見過的，最厲害！最年輕的中國商人！好！非常好！

  以後咱們要一直做生意！我喜歡你的人格魅力！”

  這家夥原來會說中文，隻是發音不標準。

  張鐵生說：“史提芬先生，您也是個不錯的夥伴！放心，明年跟後年，咱們照樣合作！”

  “OK！Ok！米斯特張，頂呱呱！！”

  史提芬非常高興，樂得滿腦袋黃頭發來回亂甩。

  外麵的天色黑透，張鐵生跟周婷婷才離開商社。

  姑娘拿著合同問：“鐵生，這次你跟他簽約了多少蔬菜？”

  “三萬噸！！”

  “多少？！”

  “三萬噸啊！”

  “老天爺！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告訴他，我是皇姑山的農場主，手下有員工數千！一個季度收購蔬菜就三萬噸。

  兩個季度六萬噸！

  菜種出來，交給你銷售！運送到港口。

  裝船以後，他們出運費。

  每斤給你三毛錢的利潤！”

  “一斤三毛，三萬噸是一千八百萬的利潤？”周婷婷張大嘴巴，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這隻是前半年，不算後半年的大白菜！

  如果加上大白菜，還有我的的禽畜肉，你一年的利潤能達到五千萬！”

  “嗷嗚！”周婷婷白眼一翻，差點暈死過去。

  要知道，她爸爸周老板從前跟史提芬的訂單隻有幾千噸。

  一年的盈利都不上千萬。

  張鐵山半年給她的利潤，就比從前父親幾年賺的都多。

  早知道這樣，早點讓鐵生過來多好？

  “鐵生，怎麽感謝你啊？”周婷婷激動不已，熱淚盈眶。

  “姐，你別這樣，咱們是朋友嘛，最初不是你幫忙，也沒有我的今天，做人應該知恩圖報。”

  “鐵生你太棒了！真的太棒了！”

  張鐵生卻嘿嘿一笑：“你指的是那方麵？”

  周婷婷一愣，抬手打他一拳，罵聲：“死鬼！淨往歪處想！”

  拿到史提芬的合同，張鐵生當然興奮。

  第一晚趕不回家，隻能找個酒店休息。

  開了兩間房，周婷婷的房間在他隔壁。

  剛剛洗完澡，躺在床上，忽然，房門被人敲響。

  張鐵生趕緊過去開門。

  卻發現周婷婷穿著睡衣站在外麵。

  “姐，你這是……？”

  “鐵生，我一個人睡不著，好怕！”

  “你想怎樣？”

  “今晚……你能不能陪我休息？”

  他當然知道姑娘心裏想啥。

  但絕不能答應她。

  “姐，男女有別……。”

  “我不管！總之我就是害怕，身邊沒人陪著，睡不著！”

  周婷婷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他的床，拉被子裹上身體。

  女孩剛剛洗完澡完，頭發濕漉漉的。

  身上還撒了香水。

  “那好，你睡床，我睡地上。”

  張鐵生隻好打地鋪。

  “你……笨死算了！”周婷婷罵道。

  “我不笨！我的真實年齡比你大得多得多，不會欺負小女孩的。”

  “我想被你欺負……！”

  “姐，我有老婆的，都定親了。”

  “我知道！又沒逼著你娶我？我可以做你的……情人。”

  張鐵生很吃驚，想不到周婷婷竟然這樣。

  他躺在地上，周婷婷也躺在地上。

  他上去床鋪，姑娘也攆上床鋪。

  還抱上他的胳膊。

  張鐵生說：“你再這樣，我就找根繩子，捆住你……。”

  “你捆吧！捆住我，也纏著你！你走天邊，我都纏著！總之沒有你，我就不能活！”

  張鐵生沒辦法，隻好拿起自己襪子，把周婷婷的手捆綁了。

  跟床腿捆綁在一塊。

  “張鐵生，你混蛋！傻瓜！”周婷婷繼續罵。

  張鐵生卻不搭理她。

  拿起她的鑰匙，到那邊屋裏，跟她換了房間。

  第二天早上，推開房門，周婷婷已經自己掙開，坐在床上出神。

  “該走了……。”他說。

  “你真的不在乎我？”周婷婷問。

  “你是我姐……。”

  “狗屁！反正我不認你這個弟弟……。”

  “那隨你……以後做朋友不好嗎？幹嘛把關係變得這麽肮髒？”

  “看來咱倆以後隻能做姐弟了……。”

  “這樣挺好……馬上回家！我還要趕回皇姑山，那邊的屠宰場，機器該調試了！”

  周婷婷沒辦法，隻好洗漱，換衣服，走出酒店，上去男人的車。

  一路上，她都不跟他說話，小嘴巴噘起老高。

  周婷婷的年齡去比張鐵生大五歲。

  但跟他在一塊，自己反而像個小女孩。

  回到周家，張鐵生打開門，讓她下車。

  “我就不進去了，後麵的蔬菜會陸續運來，汽車跟船隻，你看著安排。”

  周婷婷還是沒說話，瞧著他離開。

  走進家門，發現父親很好，被杜月娥伺候得麵麵俱到。

  周婷婷忽然想起跟張鐵生半路上的對話。

  於是問：“杜姨，您今年多大？”

  “四十五歲。”

  “俺叔呢？”

  “剛死不久，不到半年。”

  “您有幾個孩子？”

  “一個，兒子已經成婚。”

  “您兒子是不是不孝順，把您趕了出來？”

  杜月娥大吃一驚：“你怎麽知道？”

  周婷婷苦苦一笑：“不是我知道，是有人告訴我的。

  張鐵生這小子……還真是慧眼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