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沒有留一絲餘地，就像是用一堵厚厚的牆，把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完全推出去了一樣，根本沒有辦法靠近。

  許堯滿眼的懊悔，好像真的知道自己之前做錯了什麽一樣，可是他的眼底是空的，所以這些表現出來的也不過是在偽裝而已，偽善至極。

  “好，那我叫營銷部的人過來，你們好好談，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沈開顏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闔眼，明顯是不想再說了，許堯看著她如同白瓷一般精致清冷的側臉，心裏不覺生出一股異樣。

  在那股子異樣還沒控製他的大腦時，趕緊出了門，把營銷部的叫了過去。

  他剛剛回到辦公室，沈顏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其實她也心慌。如果不是為了快刀斬亂麻，讓沈開顏吃些苦頭，她怎麽舍得讓利用許堯呢？

  “姐姐已經到了吧？”

  許堯想到那張疏離的臉，有些燥鬱的拽了拽領帶。

  “已經到了，我讓部門的人跟她對接了。對了，你為什麽讓她負責這次的設計？”

  沈顏珺聽到他這句疑問，表情漸漸陰沉下來。

  果然還是不能忘情嗎？

  她抿緊嘴唇，清了清嗓子，把自己重新調整到了最好的狀態。

  “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在這方麵很有才華，之前秦氏的設計，也是她主導的，我想著你這次的產品宣發至關重要，所以就讓她過去了。”

  許堯聽完她的話並未出聲，隻是有些失神的看向會議室的方向，不知被裏麵的誰吸引了視線。

  沈顏珺見那邊沒有回話，生怕對方多心，所以趕緊開口說道，“怎麽了？姐姐過去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嗎？”

  許堯此時回過神來，本能的搖了搖頭，都忘記電話那邊的人根本看不見了。

  “沒有，我和開顏沒有不方便的地方。我還有事情先掛了。”

  沈顏珺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忙音，餘光瞥見桌子上他們兩個的合照，眼神越發陰鶩，最後直接將照片按扣在了桌子上。

  沈開顏，咱們走著瞧！

  ……

  談了一個下午的公事，沈開顏的麵色已經有些疲憊，耳朵也跟著癢癢的，她剛準備攔一輛車離開，許堯就追了上來，攔在了她的身前。

  “開顏，你的文件忘記拿了。”

  沈開顏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他手裏的文件，伸手接過以後，連句話都沒有，就急著要離開。

  許堯見她躲著自己就像是躲著瘟神一樣，多年在心裏積壓的感情越發難以按耐，或許當年有些沒有說出的話，現在該說出口了。

  “開顏，我知道當年是我負了你，你怪我也是應該的，可是現在你已經從精神病院出來了，也進了顏珺的公司，咱們就不要鬧別扭了好不好？”

  鬧別扭？這麽多年的屈辱和折磨在他眼裏居然隻是鬧別扭的程度？

  人和人確實無法感同身受，但也不該如此輕描淡寫。

  “許總，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從沒從精神病院出來，有沒有進沈顏珺的公司跟你都沒有關係。你對我來說陌生人都不如，更難聽的話我也不想多說，你好自為之吧。”

  她冷漠的看了對方一眼，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沈開顏的背影是那樣的決絕，許堯感覺胸口一陣鬱悶，隨後雙手緊握。

  他們兩個誰都沒有注意到藏在拐角處的攝像頭，哢嚓哢嚓，拍下了某些人最想要的東西。

  咖啡店。

  唐紅戴著帽子，墨鏡，口罩，全副武裝，好像生怕被誰認出來一樣。

  過了好一會，沈顏珺才開門進來。

  “沈總，您可來了。”

  沈顏珺用手擋了擋自己的臉，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這麽快就拍到有用的了嗎？”

  唐紅趕緊把相機拿上去，她好不容易才從沈顏珺這裏得到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當然要好好逢迎，絕對不能再出錯了。

  沈顏珺拿起相機大概的掃了一眼，當她看見許堯和沈開顏站在一起的時候，心頭的怒火簡直是壓都壓不住。

  她的心裏很是矛盾，一方麵想要抓住一些把柄，另一方麵又嫉妒的冒火。

  更重要的是，萬一那個沈開顏還賊心不死，那自己這不是主動送羊入虎口嗎？

  “沈總？這照片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沈顏珺的指甲緊緊摳著相機，牙關也咬的緊緊的。

  “沒什麽不對勁的，你做的很好，隻是這些照片還不能說明什麽，你得再多拍一些，你應該知道我要的是什麽。”

  她一邊說一邊把手裏的相機遞了過去，唐紅平穩接過開口說道，“我知道。隻是如果事成了，您可千萬別忘記之前答應過我的事情啊。”

  沈顏珺輕輕一個挑眉，嫣然一笑。

  “那是自然，我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

  沈開顏在了解清楚許氏的訴求以後，就開始專心於設計，時間也變得越來越緊張了，有的時候在給秦墨讀完書以後，還要再去書房工作一會才能上床睡覺。

  這時間一長，人也看著憔悴了不少。

  入夜，陳媽送去了精心熬製的雞湯，放完了以後也不著急走，而是站到了一邊好像有話要說一樣。

  沈開顏意識到以後，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又重新低頭問道，“陳媽，您還有事嗎？”

  陳媽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

  “夫人，您已經連續熬好幾天夜了，您之前喝的藥可是最忌諱熬夜的，您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

  沈開顏停下手中的動作，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鼻梁。

  是啊，自己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多謝你啊陳媽，您不說，我都疏忽了，我這就去休息，您也早點休息吧。”

  沈開顏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悄悄的回到了臥室，不成想此時床邊的台燈還亮著，秦墨的鼻梁上架著金絲邊框眼鏡，冷峻的側臉在暖光的照射下格外柔和，纖長的手指輕輕翻動著書頁，冷不丁的一聲，反而讓氣氛越發靜謐。

  就在她看的出神的時候，秦墨淡淡開口，“忙完了？”

  沈開顏連忙收回視線，雙手習慣性的握緊。

  “嗯，忙完了，你怎麽還不睡？是我吵到你了嗎？”

  秦墨眉眼一抬，手中的書用不輕不重的力道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