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陰晴不定
作者:
杜若 更新:2021-01-03 12:14 字數:2265
她一個人摸索著找到了工位,發現自己的辦公桌就在整個部門最雜亂的地方,緊靠著複印機。
她看看自己的位置再看看其他首席設計師的辦公室,眸光微閃。
沈顏珺還真是一如既往,說最漂亮的話,做最見不得光的事!
“沈小姐是吧?”
沈開顏聽到聲音,轉身,微微一笑:“不用叫我沈小姐,叫我開顏就好。”
蘇若楠是公司最有資曆的首席設計師,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空降兵,更討厭跟沈顏珺有關的人,如今沈開顏算是兩樣都占上了。
對沈開顏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您是沈總的妹妹,我怎麽敢直呼你的名字呢?還是叫你沈小姐吧,這些東西,是今天晚上開會要用的資料,你整理一下,然後分別複印成三份,這點小事,你應該沒問題吧?”
沈開顏接過文件,話音直接了斷,“這位……”她拿起蘇若楠的工牌看了一眼隨後說道,“蘇小姐,我知道我這個資曆做首席會有人不滿,但我也不是來複印的,不如你給我安排一些別的工作。”
蘇若楠輕笑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我還以為你剛剛說的是真心話呢,現在看來都是糊弄人的,你知道自己沒那個資曆就該乖乖從頭做起,你要是不滿意就跟沈總說,我不帶你就是了。”
此時有些眼色快的上前勸了蘇若楠幾句,但都被她給甩開了。
沈開顏看她這樣,瞬間有了興趣,她嘴角一勾,一把捧起了桌子上的文件。
“如果這是設計部每個人都要做一遍的,那我當然沒什麽不滿的。”
沈開顏說完以後就開始整理分類,做的很是細致。
蘇若楠看著她的背影,心中頓時生出幾分異樣,但很快就壓下了,她微微點了點頭,語氣依然惡劣。
“這就對了,四點之前,送到會議室,千萬別遲到了!”
沈開顏在人走了以後,就調好了鬧鍾,規劃好了時間,有條不紊的整理,複印,在三點五十五的時候準時送到了會議室,分別放在了各個位置上。
蘇若楠進門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查看了文件,結果卻找不出什麽毛病來,隻能等明天再從其他的地方找麻煩了。
沈開顏第一天上班,秦墨從四點就開始問楚彥時間,一直問到六點,楚彥此時頷首說道,“夫人應該已經回來了。我下去看看。”
秦墨放下手中的書,眉頭一皺,“我有問你,她回沒回來嗎?”
“沒有。是我多嘴了。”
秦墨眼神中的冰冷稍稍融解,沉聲說道,“出去吧,讓人把我的藥端上來。”
楚彥下樓的時候,正好沈開顏進門,她下班的時間倒是不晚,但是回家的路上又要擠地鐵又要坐公交,到家的時間就很危險了。
她看見楚彥有些心急的問道,“秦先生沒說什麽吧?藥呢?有按時喝嗎?”
“早上和中午的藥都按時喝了,晚上的剛煎好,您送上去吧。”
沈開顏看楚彥神色自然,原本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便端起托盤,上了樓。
秦墨聽見敲門聲,微微抬頭,一雙眸子如同瑪瑙一般漆黑,直透人心。
沈開顏盡管已經看過多遍,但還是忍不住駐足感歎。
“進來,把門關上。”
清冷低沉的聲音,攏住了沈開顏紛飛的思緒,她趕緊把藥放下,又回身把門關好,這才站定了身形。
“在你姐姐手底下上班,滋味如何?”
秦墨拿起藥碗,輕輕的吹了吹,看似無心,實則有意。
沈開顏舔了舔幹澀的嘴唇,雙手放到前麵,恭敬握緊,“滋味,就跟您喝的藥差不多,雖然苦,卻對身體益處。”
“哦?你這話倒是有意思,沒想到你還挺會苦中作樂的。”
他說完以後就將藥喝了進去,許是習慣了,他這次沒有去拿托盤上的糖果,隻是用手帕,輕輕的擦了擦嘴。
沈開顏把藥碗放到一邊,淡淡說道,“今天該給你做複健了,一會楚彥伺候你洗完澡,我再過來。”
“你是我的妻子,洗澡這種事情,還用楚彥做什麽?”
秦墨用手托著下巴,眼神玩味的看著她,好像在期待著什麽新鮮的反應一樣。
沈開顏先是驚慌垂首,隨後眼神漸漸平靜,“您說得對,那今天就我來幫您洗澡吧。”
秦墨看她說的這麽自然,表情瞬間陰沉下來,原有的興致也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你倒是不客氣!可你現在還不配!出去,讓楚彥進來。”
沈開顏麵對他突然的怒氣,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秦墨的性子一向這樣陰晴不定,她也隻能順著他意思去做,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她回到房間以後,簡單的吃了一頓,恰算好時間,重新去了秦墨的臥室。
此時的他看上去倒是消氣了,沈開顏沒有多言,坐下以後,就細致的揉捏起來。
她的手軟軟的,涼涼的,肌膚相碰之間,讓秦墨的心中生出了一絲異樣。
“你以前是不是給別人按過?看著還真不像是剛學會的。”
沈開顏經過剛才那麽一遭,心情倒也平和了許多,反正他慣會調侃自己,不如以不變應萬變,他總有覺得無聊的一天。
“我給我母親按過。她不像你受不住太大的力氣,你要是覺得我力度不夠就說。”
秦墨看她的臉和以前並沒有任何的區別,隻是這性子倒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樣子電擊不僅能讓她失憶,還能讓人轉性。
可不管是曾經那個明豔如陽的她還是現在沉靜如蘭的她,都是那樣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盯著眼前的人看了一會,把那顆漸漸柔軟的心又重新冰封了起來。
“過去的事情你不是不記得了嗎?怎麽還記得自己的母親?”
沈開顏停下手上的動作,眼神中生出了幾分困惑,“我從來沒有忘記過誰,您從一開始就這樣說,難道你以前見過我嗎?”
豈止是見過!那些過往就像是用刻在心上了一樣。
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偏偏眼前這個忘的這麽輕易,不知道真的忘了,還是為了賴在這裏做戲。
他想到這,眼神中生出了幾分駭人的陰鶩,“你既然這麽篤定,那還有什麽好問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