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作者:喵總的名字太長      更新:2021-01-02 23:10      字數:2279
  男子手如灌鉛,舉輕若重“我,盼弟肚中是~”龍尚夫心虛的話音未落。

  轟隆轟隆,一陣振聾發聵的旱天雷自頭頂滾過,似在應驗他的話,嚇得龍尚夫抱頭大喊“不要劈我,不要劈我。”

  慌不擇言的話,等同不打自招。

  一時間,周圍的人臉色各異,新村的百姓噓聲四起,老婦麵如死灰,小婦人則暗暗鬆了一口氣,陌如梅失望又悲憤的盯著自己的丈夫。

  就在大家看笑話的時候,老婦突然撒潑,奮力掙開束縛,一把老骨頭撲到兒子身邊,抓起他龜縮的手,連同自己的強行立起,朗聲道“我們龍家母子對天發誓,盼弟腹中~~”她還不死心,還是不願意承認“是龍家骨肉,若有欺瞞~”

  忽地,霹靂啪啦,空中炸開一聲巨響!

  樹杈一樣的強光一閃而過,劈入地中,像天空突然被人撕開了一道口子,閃電在龍尚夫一步之遙的地方炸出一塊焦土。

  怵目驚心!

  村民倒吸一口涼氣,皆是雙目瞪大,龍尚夫更是嚇得屁股尿流,一把推開親娘,落荒而逃,老婦看到兒子窩囊的離去,當場兩眼一翻,氣絕過去。

  一場鬧劇在雷聲中塵埃落定,趙丞丞命人送陌如梅回去,老婦和小婦人安置在村裏,醒了再趕走。

  她輕車熟路跳上琀澧的後背,第二次背人他熟稔許多,知道要前傾身子,讓趴著的家夥舒服些,就是有一點不好,她似乎沒有男女大防的念頭,貼得緊了些,讓他想忽略某個部位都不行。

  隨著每一次心跳在胸腔裏共鳴,琀澧長這麽大,突然覺得自己太敏感不好。

  “其實你剛才說錯了,是那良妾珠胎暗結栽在龍尚夫頭上。”琀澧努力讓自己想別的事。

  背上的人哼哼,氣息噴在頰邊,癢癢的,把琀澧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哎,徒勞啊,他如是想,也放棄了。

  趙丞丞聽了他的話後,語氣輕蔑“我知道啊,我故意的。”

  故意的,何解啊,他前思後想,沒看出趙丞丞比自己更懂的先兆,她一介凡人,怎能未卜先知,還是鴻蒙珠給了暗示,琀澧急於求解,於是掂掂她催促“哼什麽,你隻是從我這兒知道他命中無子,怎麽一口咬定是龍尚夫買妾買子。”

  “你求我啊。”趙丞丞依舊吊兒郎當的。

  琀澧笑道“你讓四水歸一門的門主,天界神尊求你,趙丞丞,我發現你膽子很肥。”他半是玩笑半是威脅。

  “我知道敢和你這麽說話,早就想好墳頭種花還是種草。”她懶洋洋地嘟囔,又嗤地笑道“不過,你肚子裏是我的狗子,所以,我膽子肥不肥,你不是心知肚明嘛。”趙丞丞一語雙關。

  她還真不把自己當神敬,拌嘴,罵人,撒潑,信手拈來,如同他們就是尋常百姓,他兀自輕笑,感覺竟然還不壞“是,你挾天子令諸侯,我不敢不從。”

  “說吧。”

  “很簡單,一個男人寧願承認自己耍小聰明買妾買子,都不會願承認自己被人戴綠帽,事關龍尚夫可笑至極的自尊心,後者說了會狗急跳牆。”

  “你的意思是,若是一口咬定龍尚夫被帶綠帽,他一鼓作氣對天發誓,要是沒有天雷降下,還能蒙混過關。”

  “但是你一口咬定他耍小聰明,龍尚夫就猶豫了,你便乘勢追擊,勢如破竹,後麵發誓又設下圈套,直指親生骨肉,扣死字眼,他進退維穀。”聰明也麻煩,有鴻蒙珠在,趙丞丞還費腦子繞彎,琀澧不解,不像她的做派“為什麽。”

  “當然是以身作則,給狗子樹好榜樣了。”

  “怎麽說。”

  “對天發誓就是心有天道,發誓要言之有物,這是底線,我費心扣字眼耍心機是告訴狗子,底線要有,隨機應變也要有。”

  琀澧聽罷沉吟良久,心底不住聯想此前趙丞丞斥責神仙沽名釣譽的話。

  鴻蒙珠認她,趙丞丞當三界主宰易如反掌,而這樣一個初看荒唐,再看卻是個深諳知權善用的奇女子,真每天都有驚喜,琀澧心境不知不覺起了變化,連帶著腳下每一步,都輕快自如,心甘情願。

  這日之後,二人的相處漸入佳境,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愁。

  某日。

  家裏來了客人,鏢局少東——陌弘騫。

  他親自上門求助“我姑姑死心眼,不肯合離。”

  “是破罐破摔吧。”正屋裏,趙丞丞給他倒水:“你傷還沒好,跑出來做什麽。”

  “也可以這麽說。”他回答了前一句,端起茶杯,看著一碗清水,淺笑:“我傷好了不少,多虧你的湯。”

  “你能幫幫忙嗎?”陌弘騫飲畢,詢問,他生的硬朗陽剛,五官朗朗正氣,在別人眼裏不如琀澧太多,卻長在了趙丞丞的審美上,像極了她的初戀。

  她與他對視,莞爾一笑:“你知道我不白幫忙的,賊不走空。”

  “何必貶低自己,我不介意你開價。”

  琀澧站在窗畔,麵紗後的薄唇抿成一條線,看著陌弘騫對某人不經意流露的寵溺,暗自貶道:凡間男子輕狂無禮,他和趙丞丞還占著名分,這廝就明目張膽暗送秋波。

  無恥。

  “一筒!”一個鬼頭鬼腦的身影想從他眼皮底下竄過,琀澧薄唇翕合,吐出兩個冷冰冰的音節,一筒倏地站直身子,認命的轉過頭來,露出手裏的食盒。

  “姑爺。”他乖巧的見禮。

  琀澧手擱在窗台上,青蔥指尖嘟嘟扣擊橫木,他涼著一筒,一筒也不敢動,眼前的姑爺讓人親近不起來,冰坨子一個,一個眼神就能一筒膝蓋發軟,直想跪地求饒:“姑爺,大姐還沒吃早點呢。”

  “那就請她過來吃。”琀澧目光落在遠處。

  客人在呢,一筒為難,他順著姑爺的視線,也知道說笑的二人是紮眼了些,一筒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說“姑爺,你在家怎麽不過去和大姐一起招待陌少東,過門都是客。”

  冷月黑眸剜過來,一筒一陣頭皮發麻,猛打哆嗦,琀澧知道自己在遷怒,他確實惱了“招待他,哼。”

  “您是大姐的夫婿,當家的姑爺,招待客人才在理啊。”

  琀澧聽罷,思緒一滯,回味過來,勾起嘴角,快步走出客房,拿過一筒遞來的食盒,忍不住誇他:“一筒,你很機靈。”

  “是大姐和姑爺教的好。”一筒很狗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