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點頭：“嗯，是京城的大家族，而且這個趙家跟趙氏還有一點淵源，趙婉秋的父親跟趙東宇的父親是堂兄弟。”

  說著，他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之前趙氏那麽囂張就是因為有趙家給他撐腰。”

  薑沫想了想，疑惑地眯起了眼，“既然這樣，那趙家為什麽還要上趕著來跟郝家合作？憑他們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單幹啊。”

  顧連也一愣，“說的也是，這個趙婉秋這麽激動，未免太奇怪了些。”

  郝家不願意就不願意，她幹嘛一副跳腳的樣子，硬逼著郝家答應呢？

  實在不像是大家族的做派。

  薑沫單手撐著下巴，仔細觀察著趙婉秋的表情，明顯看到在郝父說不願意跟趙家合作的時候，趙婉秋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和不甘。

  她慌什麽？

  直覺告訴薑沫，這裏麵有問題。

  她拿出電腦，手指在鍵盤上快速翻飛。

  不知道什麽時候，郝詩琪站到了她身後，等她停下動作，郝詩琪才捂著嘴輕聲驚呼出來，“這是趙家的現況？”

  雖然薑沫不太懂經營公司，可她看著屏幕上趙家內部係統，上麵顯示的支出和收入明顯差了很大一截，也明白趙家現在處於重度虧損的狀態。

  郝詩琪反應過來後，氣憤得不行，“趙家都成這樣了，還硬拉著我爸入夥，這哪裏是想合作，明明就是把我爸當成了個錢袋子。”

  她憤憤地擼起袖子，想去跟趙婉秋幹架。

  薑沫拉住她，輕搖了下頭：“別激動，待會兒你萬一把趙婉秋打傷了，你爸就不得不答應趙家的合作了。”

  “可我總不能看著我爸掉坑裏啊！”

  薑沫輕笑：“別急，還有人沒到場，等會兒如果趙婉秋還要死纏爛打，再戳穿她也行。”

  郝詩琪看了一眼薑沫的電腦，安靜下來，她不是沒長眼睛，看得出來薑沫這手法有點不正當。

  想想薑沫剛到裕德的時候，兩人不對付，她還暗地裏不知道使了多少陰招去為難薑沫，現在想起來，還挺愧疚的。

  “對不起。”她小聲道。

  薑沫抬頭：“嗯？”

  郝詩琪臉紅了，不自然地躲開薑沫視線，鼓起勇氣又說了一遍：“我為我以前做的傷害過你的事道歉，對不起，我是真心的。”

  “不是所有道歉都有用的，但今天，我接受你的道歉。”說完，薑沫露出一個微笑。

  沒辦法，兩家還要合作呢，總不能一直別扭著。

  另一邊，趙婉秋還在跟郝父爭執，“就憑顧家現在的能力，你覺得你跟他們合作，有鬥過其他人的可能嗎？你不要覺得拿下孫家碼頭是件很容易的事，盯著這塊肉的人多著呢！郝總，你是聰明人，我希望你能搞清楚情況。”

  郝父有點不耐煩，“怎麽能這麽說呢？顧先生之前把顧家經營得多好我也是看見了的，你們趙家明明有那麽多合作的對象，幹嘛非要揪著我不放呢！”

  趙婉秋皺眉，心裏暗恨，要不是那些家族一個個的跟人精一樣，隻要對上他們趙家就百般推辭，她至於找上郝家？

  結果現在郝家也這樣，趙婉秋心裏的憤怒直接飆升了好幾倍。

  指著顧連就大吼：“顧家顧家，顧家有什麽好？他們到現在都一屁股債呢，要什麽沒什麽，我趙家哪裏不如他們了？”

  正在這時，包廂的門“咚咚咚”被人敲了三下。

  所有人頓時看向門口。

  來人在包廂裏掃了一圈，看到薑沫後才開口：“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我來晚了。”

  趙婉秋仔細打量了來人，並不認識。

  索性就把一腔火氣往外噴：“你幹什麽的？沒看見我們在商量事情嗎？”

  相比之下，郝父就溫和得多，“這位先生，您是？”

  “哦，我來找薑同學，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京大的校長，來給薑沫紮場子的。”

  薑沫：“……”

  校長，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麽直白？

  而郝父一聽這話，頓時就瞪圓了雙眼，伸出雙手，熱情地朝校長迎過去，“京大的校長？久仰久仰，我可喜歡京大了，我做夢都想我家詩琪能上京大，就是可惜啊，這丫頭不爭氣，雖然考得也挺好，但還是差了幾分……”

  在一旁默默聽著的郝詩琪：“……”

  爸，咱要點臉行嗎？那是差幾分？那是差了幾百分！

  剛剛還跟郝父吵得熱火朝天的趙婉秋，此時被完全忽略了，她生在趙家，從一出生就被規劃好了人生路線，一路學習到高中，然後送出國留學。

  在國內待了幾年，更加看不起國內的大學，即使是京大。

  此時見郝父那熱情上天的模樣，就不由酸溜溜道：“一個京大校長而已，還擺起了明星的架子。不知道你來給薑沫紮什麽場子？我們談的可是生意場上的事情，你一個搞學術的摻和進來不合適吧？”

  京大校長看了趙婉秋一眼，本能地不喜歡她，這女孩一看就浮躁，不是搞科研的苗子。

  因此他特別鄭重道：“我隻是來說明一些事情，並不摻和進你們的生意裏麵。”

  頓了一下，他與有榮焉似的，一臉自豪：“比如說，顧家並不像你們看到的那麽衰弱，它比你們想象的厲害得多。”

  聽到這話，趙婉秋不客氣地輕嗤一聲：“吹什麽牛？顧家破產了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連自家公司顧氏都易了主，身背幾百萬的債務，還強大？我看是心理強大吧！”

  趙婉秋實在是搞不明白，顧家都破落成那樣了，為什麽這些人還全都幫著顧家說話。

  京大校長聽到趙婉秋這麽嘲諷，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還是太嫩了啊……她真的，對薑沫的能力一無所知。

  “你知道朗致科技嗎？”校長斟酌了下，決定先從容易接受的說起。

  趙婉秋睨了她一眼，不明白校長突然提到朗致幹什麽，但還是說道：“我又不是那種遊手好閑的大小姐，國內最頂尖的人工智能公司，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說起來，趙家敗落之後，也打過朗致的主意，但無奈這塊肉太大太硬，不是他們能啃得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