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還處於消化的狀態，並沒有他的動作作出任何反應。

  “那位主考官是一位什麽樣的人？”過了許久，葉暖暖才抬頭輕聲問道。

  肖景翌撥弄她頭發的手微頓，想了想這才說道:“是一位很有學問的老先生，皇子們的老師。”

  “這份考卷的內容寫得真是不錯，我以為是誰，想不到是丞相的人，果然是個才子。”風向裏，也就是當今主考官在過了幾日上門拜訪。

  沒成想那程肅寧剛好也在，聞言一口茶差點噴出來，肖景翌好笑地看著他，緊接著就聽到風向裏開口道:“剛巧程將軍也在，真是讓老夫趕上了個好時候，不如趁此來與老夫共同探討這篇文章吧。”

  程肅寧與肖景翌在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他們當初也都是看了這文章的，程肅寧不想科考，是直接將這文章謄抄上去的，哪裏有機會細細琢磨？

  於是肖景翌便收到了前者求救的目光。

  把葉暖暖叫來顯然是不可能的，但更不能指望程肅寧說出個所以然來，當重任落在肖景翌肩上時，程肅寧明顯感覺到肖景翌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許久。

  如芒在背的他忙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時，就聽肖景翌清了清嗓子，跟主考官說道:“實不相瞞，這篇文章其實是我寫的。”

  “哦？”風向裏挑了挑眉，“此話當真？”

  “那是自然。”緊接著，肖景翌便將裏麵的內容背了個大半。

  如果葉暖暖在場必然會大吃一驚，印象裏他們二人都是在飯前翻閱了一番，程肅寧都記不住，肖景翌又是如何做到的。

  實際上後者在程肅寧將它帶走前便強行記憶了一番，過目不忘的本事還是有的，隻是需要多看幾次，再加上他倒是看懂了葉暖暖想表達什麽，自然能在這主考官麵前侃侃而談。

  從而在與後者的討論中讓其相信自己就是這篇文章真正的撰寫者。

  肖景翌的承認讓主考官欣喜不已，發掘找到了撰寫文章的人，這比追究丞相的人拿此文代考要好很多，而且那邊的人也屬實都動不得，索性由他去了。

  “話說回來，”風向裏歎了口氣，十分遺憾地說道，“你為何不參加此次科舉考試？”

  “去了又如何，總要給應考的各位一個機會，”肖景翌微笑起來，“僅這文章便能讓主考官刮目相看，屬實榮幸。”

  “哪裏的話，我很欣賞的你的才華，好在此次登門拜訪，否則還真是錯失了一個好苗子啊，”風向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肖景翌，“不如來做我的學生？”

  肖景翌身形一滯，看了看程肅寧又看了看眼前的這位老先生:“我是粗莽之人，先生弟子的名頭實在不敢當。”

  做風向裏的學生是多少學子夢寐以求的事情，但問題是這文章真不是他寫的，不說葉暖暖會不會願意，冒名頂替這種事終歸不太好。

  “你的才學不可辱沒，”風向裏依舊執著的想要肖景翌拜他為師，甚至動了請皇上的念頭，“我可以向皇上請命，若無戰事就來我這裏學習，聖上惜才，想來會同意的。”

  程肅寧早都躲在了一邊，探出頭來示意肖景翌好好保重。

  肖景翌十分無奈:“這裏並無聖賢，實在不好行拜師禮。”

  現在隻能先想辦法把這位老先生請出去了，但老人家也沒有別的要求，隻要肖景翌做他弟子。

  “這麽說你是答應了？”風向裏笑了起來，他這一生教書育人，最喜歡尋找有才之人，肖景翌地答應讓他整個人身心都舒暢了不少，“無妨，你大可以在這裏一拜，回學堂再補。”

  程肅寧暗中捏了把汗，自己這一次算是把肖景翌拉下了水，雖然現在肖景翌的麵上沒什麽表情，但程肅寧敢肯定的是，這事後者到時候不知道要怎麽跟他討回來。

  肖景翌木著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風向裏倒是十分高興，府上有一些先賢畫像，肖景翌便配合著風向裏簡單完成了一個拜師儀式。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風向裏的弟子了。”風向裏看著肖景翌，欣慰地笑道。

  肖景翌恭恭敬敬地叫了聲老師。對於現在來講，該謙虛的時候絕對不能張揚，風向裏也負責教導皇子，意味著自己已經進入了那個所謂的圈子，一舉一動都受人注視。

  這是限製，也是機遇。

  風向裏才不管這些，收了肖景翌之後就以還要給皇子授課為由提前告退，獨留兩個人沉默對視。

  “我也想不到會變成這樣。”程肅寧實在受不了後者的目光，率先開口說道，“這主考官向來不按常理出牌，誰知這卷子怎麽就落到了他的手上，你要是不方便我就去坦白……”

  “我知道，”肖景翌淡淡地開口打斷了他的話，“沒有那個必要。”

  “哦對，我怎麽忘了，當初你也是才驚豔豔，不過這文章被主考官看上的事，怎麽說也要同她知會一聲吧？”

  “我來說就可以了，”肖景翌瞥了他一眼，“還有什麽事嗎？”

  程肅寧連連搖頭，識相地請辭告退出去，自己算是給肖景翌添了麻煩，總不要在這裏繼續礙事才行。

  不過雖然是當了風向裏的學生，但實際上肖景翌的生活十分清閑，幾日內風向裏沒來，倒是來了幾位皇子。

  肖景翌抬眼看著這幾日已經是第五個來找自己的人，不免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礙於對方身份，還是行了禮。

  “免禮，我以風向裏的學生的身份前來，你我算是同窗同輩，用不得上下的禮數。”那人上前作勢要將他扶起，肖景翌明明心下已經明白這人前來找自己的目的，卻還是要裝作不知配合道:“這是要做什麽？”

  “聽聞這次科考你的文章讓考官們讚不絕口，”麵前年輕的皇子自顧自地走到一把椅子跟前坐下說道，“不知道是否向傳聞中的一樣讓人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