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紮裏夫
作者:浪漫聖騎士      更新:2021-01-01 19:36      字數:3513
  帳篷外的威廉早就在手心裏凝結了一個不潔烙印,計劃一進帳篷就熱情洋溢地握住紮裏夫的手,雖然印象中蛇人好像沒有握手的禮儀,不過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然而當他進去時才發現人家根本沒打算親自接待他,紮裏夫居然已經陷入夢鄉,那豐腴侍女一邊按摩一邊用嘲諷的目光盯著他看。

  上次將威廉從鳥蛋筐裏拔出來的那個小侍女端著一個黃金小壺款款走來,示意他坐在距離骨床約有三四米的圓桌旁。

  “監督官大人,請品嚐。”豐腴侍女的話剛落音,小侍女已經給威廉倒了一杯紅色的液體,聞起來味道很奇怪。

  “這是?”

  “用木精的血釀的酒,還加了一些陳年香料。”

  威廉遲疑地從桌上端起黃金酒杯,一個仰脖將酒飲盡,還沒來得及細品是什麽味兒,他就感覺有一股雄渾的熱量在食道中燃燒,繼而又燒遍了五髒六腑和四肢,最終匯聚在眼眶。

  豐腴侍女和小侍女同時驚訝地掩住了蛇口,她們倆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這樣喝木精血酒,要知道哪怕紮裏夫平時也隻敢小口啜飲。

  “啊!血液都活躍了呢,好酒!”威廉蹭聲站立起來,舉著杯子大喊。

  “監督官大人,木精血酒雖好,喝多了血管可是會爆的。”豐腴侍女提醒道。

  “爆就爆,爆爆更健康,要那麽多血管有屁用!給我上酒!”威廉已經醉了。

  “請問您今天來找紮裏夫團長有什麽事嗎?”豐腴侍女一邊轉移話題一邊用眼神示意小侍女拿著酒壺離開。

  “紮裏夫?哦,對了,我是來找紮裏夫的,我來找他握手!”

  “握手?嗬嗬...奴婢我沒聽懂呢。”

  “握手是為了親切會晤,這都不懂!”

  “會晤...是公主派您來找紮裏夫團長商量事情嗎?”

  “對,就是這個意思,你可算明白了!”

  “可團長已經睡著了...”

  “沒關係,紮裏夫是我好兄弟,我現在就給他拽起來!”威廉話剛說完突然以極快的速度竄到了巨大的骨床邊,用凝結著友誼之印的左手一巴掌拍在了紮裏夫的腹肌上,右手拽著他的胳膊一邊搖晃一邊說:“睡個屁!起來嗨!”

  床頭坐著的豐腴侍女已經嚇傻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般來說處於低迷狀態的紮裏夫即使被吵醒也還是很低迷,會繼續睡覺,但這次威廉的動作實在太狂野,嘴裏還說髒話,她無法確定紮裏夫醒來會有什麽反應。

  也許揉揉眼睛繼續睡覺,也許發狂把他們全砍了。

  但是卻出現了第三張情況。

  紮裏夫被威廉拽著搖來搖去,腦袋磕到了床邊的香爐上,滾燙的香爐使他清醒,他彈簧般從床上坐了起來,捂著腦袋齜牙咧嘴,結果看到一個雄性蛇人正趴在他的床上,還用手摸著他的腹肌。

  紮裏夫抬手就準備錘死威廉,突然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使他覺得眼前這蛇十分親切。

  收了拳的紮裏夫質問他:“你是誰?”

  “我是威廉啊!”

  “威廉?”

  “你忘了?昨天還來你這裏討了一堆好吃的鳥蛋呢!”威廉說完歡快地走到了骨床對麵堆放鳥蛋的地方,十分不客氣地挑選了一枚紫皮的邪渡鴉蛋,一拳砸開外殼,用雙手抱著美滋滋地舔了起來。

  紮裏夫看著他吃也有些餓了,威廉的滑稽的吃相讓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吃邪渡鴉蛋的樣子,悄然間,一抹久違的笑意出現在了他的嘴角。

  於是他滑下骨床,走過去隨手拿起一枚鳥蛋,用拳頭砸開仰頭就往嘴裏灌。

  “舒服!”紮裏夫吃完一枚之後打了個響指,示意豐腴侍女過來然後將其一把摟住在臉蛋子上親了一口,又招呼一旁的威廉說:“再喝點?”

  “當然了!”

  “哈哈哈!上酒!上肉!”紮裏夫大喊。

  他腿上的侍女趕緊將小侍女叫了過來,揪著小侍女的耳朵說:“別上木精酒了,一直上月露酒就行!”

  兩個僅有一腳之緣而且身份差異巨大的雄性蛇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喝了起來。

  裝在碩大銀瓶裏的月露酒一瓶一瓶地上,各色活鼠也輪番端來,色彩奇異的鳥蛋也敞開了吃,威廉覺得真的好開心,漸漸忘記了穿越異世界之苦,忘記了自己是一隻控心魔,忘記了有個變態會弄死自己。

  天色漸暗。

  帕金森站在帳篷外麵吃驚地看著一個個女仆端著美酒和食物魚貫而入,聽著裏麵自己老大和衝鋒團長紮裏夫一邊碰杯一邊稱兄道弟。

  突然從帳篷裏鑽出一個侍女,衝他勾了勾指頭說:“你老大讓你進來!”

  帕金森哦了一聲聽話地進了帳篷,結果迎麵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威廉和紮裏夫正坐在地毯上,他倆赤著上身互摟著肩膀,頭抵著頭正在拚酒。

  碩大的帳篷裏這會兒擠了二十多個穿著暴露的蛇人侍女,有血眼族的,也有其他種族的。

  她們有的在演奏弦樂,有的在翩翩起舞,有的倒酒,剩下的分成兩撥,在威廉和紮裏夫的指揮下做遊戲,輸的一方喝酒,指揮者加倍喝。

  “帕金森!我的好老弟!過來!”威廉麵色漲紅,指著他喊道。

  帕金森老實地走到他跟前。

  “沒碰過女人吧?”威廉笑嘻嘻地問帕金森,帕金森的臉瞬間漲紅,比威廉的臉還紅。

  “老大...我...我還是先出去吧。”

  “出去幹嘛?沒出息!嘻嘻...沒事兒,你先吃東西,待會兒我給你安排。”威廉說完隨手從身旁拉過來一名黑煙族蛇女,貼著她的耳根說:“給我小弟上好酒!”

  於是乎帕金森被兩個侍女按在了角落的椅子上,一個給他倒酒,另一個用嘴叼著老鼠喂他。

  被灌了月露酒的帕金森越來越迷離,眼神好像被粘在了那位黑煙族蛇女的身上,不一會兒兩蛇已經摟在了一起,相互說著悄悄話。

  紮裏夫這會兒哭了起來,抵著威廉的額頭訴說著自己對芬蒂公主的情愫:“我愛她!你知道嗎?我愛她啊!”

  威廉倒是還保持著一絲清明,沒有再說自己是公主情人之類的話,他把胳膊搭在紮裏夫雄渾的肩膀上安慰道:“我懂,這些我都懂!紮兄,我懂你啊!”

  “啥都不說了...”紮裏夫拽著豐腴侍女的裙子擦了擦鼻涕。

  “都在酒裏了。”威廉打了個嗝。

  “你知道嗎?我以前很正常的,都怪那個該死的祭祀黑林...大家在背後都說我腦子不正常,我知道,我統統都知道...我難受啊!威廉兄!”

  “沒事兒,這算什麽...我腦子也不正常,我這裏麵其實裝的不是蛇腦,你信不信?!”威廉指著自己的頭說。

  “我難受啊!啊啊啊啊啊!”紮裏夫大哭。

  “乖...哭出來就好了...”

  第二天中午,紮裏夫的帳篷內,威廉在巨大的骨床上醒來了。

  他是趴著睡的,口水將枕頭完全浸濕了,導致異常口渴想起身找點水喝,隻可惜屁股上壓了一個重物讓他起身失敗。

  威廉扭頭一看是紮裏夫的腦袋,原來是紮裏夫枕著他的屁股睡了一晚上。

  他趕緊在掌心凝結了一枚友誼之印,回身“啪”的一聲拍在了紮裏夫的腦門上,隻需要再來一次,他和紮裏夫的友誼就會變得堅不可摧。

  紮裏夫腦門上挨了一下後徐徐醒來,用沙啞的嗓音(昨晚上哭啞了)問:“什麽時間了?”

  “不知道。”威廉趴著說:“你壓著我了...”

  “哦”紮裏夫揉著脹痛的腦袋坐了起來,一邊打哈欠一邊發呆。

  威廉起身後掃視一圈沒發現帕金森,於是問紮裏夫:“我的護衛呢?”

  “不知道...”紮裏夫穿著皮褲衩下了骨床,走到桌邊端起侍女提前準備好的整整一陶罐清水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紮兄,不是我說你,我也很渴的好嘛?你怎麽自己把水喝光了!”威廉感覺嗓子在冒煙。

  “哦。”紮裏夫拍手喚來一個侍女說:“再上點水。”

  很快侍女就端著一罐清水放在了桌上,威廉也穿著皮褲衩走了過來,端起陶罐一飲而盡。

  他喝完水後喊住了已經回身準備離去的侍女問:“見到我的護衛沒有?”

  小侍女掩嘴一笑,指了指骨床下麵。

  威廉走過去將骨床邊沿耷拉的獸皮掀了起來,低頭一看,果然在床底下發現了帕金森。

  他本想把帕金森拽出來,可惜距離有點遠夠不著,於是從地上的一堆衣服裏將自己的精鋼直劍刨了出來,然後拿著劍往床底下戳(帶劍鞘)。

  帕金森在床下正睡得香甜,被威廉拿劍(帶劍鞘)誤打誤撞地來了個千年殺,驚醒後發出了一聲慘叫,一個起身頭還撞在了床板上。

  隨後,威廉和紮裏夫驚訝地看著帕金森先鑽出來之後又從床下拖出來兩個爛醉的黑煙族蛇女。

  “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威廉拍了拍帕金森的肩膀。

  當威廉和帕金森在紮裏夫帳篷內吃早午餐的時候,營地的另一側,公主的親衛阿諾德正手持短劍對著一尊假人練習劍術。

  這會兒他本應在睡午覺,但他真的睡不著,因為他的血是熱的。

  這種狀態從昨天他吃了那枚帶著異香的鳥蛋之後沒多久就開始了,阿諾德覺得自己穩固在五瓣蓮印很久的血源之力開始鬆動、活躍、繼而如潮水般上漲。

  今天早上他解開扣子查看自己胸口的時候,蓮印已經是六瓣了。

  這讓阿諾德陷入狂喜之中,他恨不得馬上在威廉腦袋上親一口然後無情地罵他一句蠢貨,居然把此等寶蛋拱手送人,想想也對,如果不是有逆天的功用怎麽會有那般逆天的香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