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498.宗門長老是狐妖2
作者:愛睡的團子      更新:2021-01-12 22:37      字數:4338
  而且這三個人都是天資卓越之輩,性情也好,不會因為空玄真人的冷待而生出怨恨,百年前宗主空嶽真人在天極宗的收徒大會上千挑萬選後才敲定了這三個人選,忙不迭地就塞到望月峰來了。

  事實證明空嶽真人的眼光相當毒辣,這三人在入了望月峰後都表現得勤奮刻苦,修為也是突飛猛進,尤其是原本並不太起眼的大徒弟廖葉舟,不僅修煉速度極快,而且性情極好,贏得了幾乎所有弟子的推崇,風頭穩穩地越過了同期的幾位天才,大有成為這一代領軍弟子的趨勢。

  不過空嶽真人有一點卻是看錯了。

  她為空玄真人選出來的那大徒弟雖然看起來風光霽月,但那副良善正直的軀殼中,裝著的卻是一個黑透了的魔修魂魄!

  廖葉舟原本是北域魔修的三位尊者之一,在百年前不幸隕落在埋骨之地,然而她的元神卻有幸留存了下來,因為種種機緣巧合,最終占據了一位不幸夭折後被家人拋棄在路邊的幼童的身體,然後清清白白地拜入了天極宗內,成了空玄真人的親傳弟子。

  廖葉舟城府極深,在原來的軌跡中,他戴著圓滑的麵具,牢牢地籠絡了同期弟子的人心,又憑借著空玄真人弟子的身份,在宗主那裏刷了不知道多少好感度,最終成了天極宗的下一代宗主。

  數百年後,當廖葉舟的死訊終於被發現,北域因為一位尊者的隕落陷入大亂時,他這個引起動亂的根源卻打著為隕落在北域的師尊空玄真人報仇的名義,去北域撿了無數便宜。

  然而他這人滿腦子裝著的都是自己,壓根沒有什麽師徒之情,他手中握著無數壓箱底的東西,要是真想為空玄真人報仇,早八百年就能去了,何必拖到幾百年後?

  不過是見有便宜可撿,便聞著味湊上去罷了。

  用短短數秒回憶了一下自己大徒弟的光輝事跡,沐言皺了皺眉。

  罷了,反正她這大徒弟雖然不是個好東西,但也沒加害過原身,後來當了天極宗的宗主作為也算得上合格,她直接當做不知道這人的底細就好。

  反正她對廖葉舟也沒什麽師徒之情,像原身一樣偶爾應付一下,在她麵前藏好尾巴就行。

  於是等到廖葉舟穿過層層禁製進入洞府,看到的就是一位端坐在蒲團上,神情如同以往一般冷漠的師尊。

  他對自己師尊這幅冷漠的樣子早已習以為常,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後就開口直奔主題:“師尊,三師弟想在後山開墾一塊靈田用來種植靈草,因為涉及到的改動太大,我來請示一下您的意見。”

  空玄真人一貫是懶得管這些雜事的,之前一直是空嶽真人撥了人來給她打理這些事,在被塞了幾個徒弟之後,她就幹脆將望月峰所有的事務都交給了自己的大徒弟管理。

  沐言沉吟了一下,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廖葉舟口中的“三師弟”。

  空玄真人的這位三徒弟,性格跟原身倒是有幾分相似,為人內向害羞,也同樣不愛與人交往,常年宅在望月峰內,輕易不會出去。

  不過還是比常年宅在自己洞府中的空玄真人強上一些的。

  這個三徒弟還有個很獨特的興趣,就是喜歡種植靈草,沒事研究一些靈草的雜交之類的,放到現代世界,說不定能成一個植物學家。

  “隨她去。”沐言揣摩著原身的性格,漠然道:“看著點,不許弄得太過分。”

  “弟子明白。”廖葉舟道:“還有一事。”

  沐言:“說。”

  廖葉舟低眉順目地道:“還請師尊賜下玉牌,弟子好去禦器閣中支取材料。”

  空玄真人作為九位長之一,宗內每年都是有供奉的,而且還相當可觀。

  領取供奉需要本人神識確認,長老們一般都不會為這點小事紆尊降貴地跑一趟,所以一般都是賜下一道刻著自己神識的玉牌,讓座下弟子去跑腿。

  空玄真人於十年前給自己的大徒弟一口氣塞了一百多塊刻著她神識的玉牌,算算時間,到現在也該用完了。

  於是沐言幹脆利落地又用神識刻了足足上千塊玉牌,盛在儲物袋中扔給了廖葉舟。

  她不日就要動身去北域,要是事情麻煩了,在那裏耗費上百年的時間也不是沒可能,還是要未雨綢繆地多準備一些玉牌留給徒弟才好。

  廖葉舟將儲物袋接住,行了禮之後,就默默地出去了,不再打擾自己師尊的清修。

  這人整個過程中都表現得特別識趣,臉上的假笑找不出一絲破綻,即使沐言知道他的真麵目,一時竟然也對他也生不出什麽惡感。

  廖葉舟走後,沐言確認了一遍洞府外的陣法都完好後,就開始放飛自我。

  這次她拋棄了半獸人的姿態,直接變成了獸型,控製不住地在蒲團上打了幾個滾後,就仰著肚皮翹著後腿睡了過去。

  雖然對於一位已經進入到渡劫期的大能而言,並不需要睡眠來恢複精神,但此時她體內覺醒了一部分的獸性,也忍不住有了一部分原始的習慣。

  另一端,廖葉舟拿著儲物袋走出自己師尊的洞府,臉上溫潤的笑容淡了些,眼底劃過一道若有所思的光芒。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師尊今日有些不對勁,讓他忍不住借著餘光多打量了好幾眼……但若是讓他具體說出到底哪裏除了差錯,一時卻又說不上來。

  修真者的直覺並不是沒有來由的,很多時候往往和和天道規則相牽連。

  雖然此時他的這具身體才剛剛結丹,但他的神識曾經到達過渡劫期的高度,直覺還是有著很大的參考性的。

  在洞府外等著的三師弟已經湊了過了,滿眼期盼的問她:“大師兄,師尊答應了麽?”

  廖葉舟回神,迅速掛上一貫的微笑,道:“答應了,不過不許你弄得太過分,知道了嗎?”

  三師弟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小聲道:“我知道了,謝謝師兄。”

  隨即廖葉舟就去禦器閣支取這個月的供奉,連著他們師兄弟三人的也一起領了。

  看到儲物袋中總計一千多塊的玉牌,廖葉舟的心情頗有些微妙。

  ……他這個師尊,也實在是夠懶的,這是多不想和他見麵?

  因為有個誰都不敢招惹的師尊,再加上自身的聲望,所以管事的對他十分尊敬,殷勤地請廖葉舟取出玉牌來。

  廖葉舟淡笑著說好,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玉牌,用神識激了一下,按到專門的識別法器上。

  這時候,正窩在蒲團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沐言猛地一蹬腿,抖抖耳朵,睜開了一雙碧色的眼眸。

  ——她感覺到了愛人的神識!

  還沒睡著,沐言就被一縷細微的熟悉感驚醒了,在蒲團上打了個滾,變成趴著的姿勢,連變回人身都顧不得,用爪子扒拉了兩下,使出了一個窺探的法術。

  空氣中一陣波動,靈力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片類似水麵的存在,下一秒“水麵”一陣波動,顯現出了一塊黑漆漆的石頭影像。

  難道她對象這次變成了一塊石頭?

  那要——那要怎麽雙修?

  沐言嚇得一口咬住了自己的爪子。

  不過下一秒,“水麵”中的影像範圍開始擴大,黑色的石頭上出現了一塊玉牌,玉牌上按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有一道溫潤的聲音從“水麵”中傳出來,問道:“可以了嗎?”

  另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連忙答道,帶著一絲恭敬的意味:“好了好了,我這就去取供奉,請真君在此地稍等。”

  然後那隻手便將撿了玉牌回去,影像中也顯露出了一張俊秀的麵孔。

  沐言舔了舔被自己含在口子的毛爪子。

  是她大徒弟,廖葉舟。

  其實剛剛在聽到第一道聲音的時候,她就知道那隻手的主人是誰了。

  弟子代師尊在禦器閣中支取供奉的時候,需要用自己的神識激發玉牌內的神識進行識別,她剛剛感受到的那一抹熟悉的精神力,應該就是廖葉舟激發神識的時候短暫接觸了一下。

  其實被她刻在玉牌中的那一道神識和本體的聯係已經非常微弱了,那一下神識接觸產生的觸動也微小得可以忽略,隻是她對於愛人的精神力印象太過於深刻,才會從睡夢中驚醒。

  ……所以她這一世的愛人,八成就是這個黑餡的大徒弟了。

  剛剛影像中顯示出的那個黑色的石頭模樣的東西,其實隻是禦器閣用來識別神識的法器。

  其實也不能怪沐言太過疏忽。

  雖然廖葉舟隻有金丹期的修為,但神識卻曾經達到過渡劫期的,所以他的五感要比一個真正的金丹修士敏銳的多。

  即使她的精神力代替了這具身體的神識後強大了一倍,也沒有完全的把握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能在廖葉舟腦袋裏轉一圈而不被發現,所以為了不引起這人的疑心,她並沒有貿然伸出神識試探。

  結果偏偏就這麽巧,廖葉舟就是她要找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影像中的人接過玉牌後垂下眼,視線在它上麵頓了許久,忽然抬起頭來,正對上了沐言窺視的目光。

  雖然男人嘴角還掛著一貫的笑意,但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卻是一片沉凝的厲色。

  沐言:!

  心神在一瞬間產生動蕩,那一麵水一樣的鏡子便頃刻在她麵前消散,廖葉舟的麵容也跟著消失。

  沐言將爪子從嘴中抽出來,整個兒癱在蒲團上,那雙黑玻璃一般的獸瞳有些呆滯,雖然是一張狐臉,但卻莫名能讓人能讀出思索的意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具身體的本能影響了,她總覺得廖葉舟的眼神有些令人發怵。

  無端讓她覺得,要是被逮到的話,就會落到很悲慘的境地,說不定還會被人吞吃入腹。

  靜靜地思考了一會熱,沐言伸出爪子,在蒲團邊緣扒拉了兩下,順便拉長身子伸了個懶腰,抖了抖毛就接著睡了。

  與此同時,在那股不知來由的被窺視的感覺消失之後,正身處禦器閣中廖葉舟自然地收回視線,心中卻湧起了驚濤駭浪。

  他剛剛的舉動實在太魯莽了!

  雖然不知道是誰在暗地裏用術法窺伺他,但毫無疑問的是,能做到讓他找不到源頭的程度,對方的修為至少不會低於大乘期,而剛剛他扭頭去看的動作,無疑是將自己已經察覺的這一信息暴露在了對方的麵前。

  一個正常的金丹修士,怎麽可能察覺到一位大乘修士的窺探?

  廖葉舟能躋身北域三位魔尊之一,當然不可能是什麽天真之輩,而他換了身體後,又果斷拋棄了魔修的路子,一路隱忍偽裝成了天極宗內的長老親傳弟子之一,心性自然也是異常堅韌。

  所以,剛剛那一個低級錯誤,他現在回想起來也很是覺得不可思議。

  至於犯錯的原因……

  廖葉舟的視線落在手中的玉牌上,眼神閃爍了一下。

  剛剛他用神識激發空玄真人留在玉牌內的神識時,不知為何忽然感覺有些躁動,心緒浮動,這才在一個晃神之中出了一個大差錯。

  罷了,現在再想這些也沒什麽意義。

  就是不知道這一次的暴露,會帶來多少後續麻煩。

  最主要的是……那個窺視他的人,到底是誰?

  掌事去庫房取了東西回來,“真君,這是空玄長老的供奉以及您和兩位小真君的,請您清點一下。”

  廖葉舟用神識掃進去清點了一邊,確認無誤後將東西收好,極有修養地和管事告別之後,收了手中的玉牌,神色如常地走出了禦器閣。

  他一邊和不時路過的同門微笑著點頭打招呼,一邊還在慢慢地思索著今日自己的不對勁之處。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今日竟然因為他那個名義上的師尊空玄真人接連失了兩次態,實在是不得不讓他警覺起來了。

  到底是他出了差錯,還是空玄真人那邊出了問題?

  廖葉舟忽然很想再見自己師尊一麵。

  然而空玄真人不是他想見就能見到的,他雖然是空玄真人的徒弟,但實際上和空玄真人的接觸卻並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