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偽善聖騎士
作者:愛睡的團子      更新:2021-01-01 19:13      字數:4303
  老主教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清單小心地重新折好,遞給年輕的助教,囑咐道:“按那位大人說的去做。”

  在老主教忙活著采購物資的時候,沐言正在被收拾的十分整潔的小餐廳中和安布羅斯一同安靜地用餐。

  教廷的階級劃分是十分嚴格的,身為聖女,那些紅衣主教們都是不被允許和她同桌用餐的,所以這裏隻有他和安布羅斯兩個人。

  ——原本房中還有兩位侍從,不過安布羅斯很快就讓他們離開了。

  沐言保持人設,垂眼安靜地吃著麵前的食物。

  神職人員沒有必須食素的規定,所以今天給她準備的早餐中也有著少量的肉類。

  沐言注意到,安布羅斯從不將刀叉往它們的方向伸。

  雖然血精靈的食譜和同類們略有不同,但實際上除了血液這種特殊的食物之外,他和其他的精靈一樣,極度討厭任何肉類,絲毫沒有想要嚐試它們的**。

  這具身體的胃口並不大,正當沐言覺得自己已經吃得差不多,準備將手中的餐具放下時,一塊小小的蛋糕忽然從對麵被推了過來。

  那是一塊看起來十分鬆軟的乳酪蛋糕,不斷地散發著誘人的甜香。

  將它推倒沐言麵前的人微微勾起嘴角,似乎隻是想請她品嚐這塊看起來十分可口的小蛋糕:“試試看這個。”

  沐言的視線和聖騎士那雙毫無陰霾的深藍色眼瞳對視了一眼,果斷地將手中的小叉子插在了那塊小小的蛋糕上,禮貌地道謝:“謝謝。”

  其實她已經覬覦這塊乳酪蛋糕很久了,隻是塞西爾的人設是不喜歡甜食,她也隻好遺憾地克製住自己想伸叉子的手。

  現在既然蛋糕都已經主動送上門了,雖然不知道把它送來的人又打著什麽壞主意,但絕沒有不吃的道理。

  安布羅斯有一下沒一下地嚼著口中的蔬菜,用餘光瞄著對麵的聖女。

  昨晚他從聖女房中離去前,並沒有消除塞西爾的記憶,但今天這位聖女殿下卻表現得十分平靜,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看起來也不打算向聖騎士團說明異常,跟昨晚那副嚇呆了的樣子一點兒都不一樣。

  真是個有趣的小家夥,比他原本想象的要堅韌一些。

  聖女小口地吃著軟乎乎的蛋糕,雖然仍然冷著一張臉,但是那雙黑眸已經透出了遮掩不住的滿足感,突然覺得聖女口中那塊光看外表就十分甜膩的蛋糕的味道也許沒他以前試過的那麽糟糕。

  ——他還想念著塞西爾帶著甜美奶糕氣息的血液,那真是他此生嚐過的最美妙的味道。

  想起那股味道,他喉結滾動,輕輕咽了一口口水,忍不住伸手將另一塊乳酪蛋糕移到了自己麵前,從上麵切了一小塊送入口中。

  然後下一秒,他的臉色就猛然冷了下來,艱難地將口中的一小塊甜得簡直能將人的喉嚨黏住的蛋糕咽下後,再也沒有去碰那個盛著剩下蛋糕的小盤子。

  接下來,他吃了整整兩大盤的蔬菜,才將喉嚨裏那股可怕的味道壓住。

  他錯了,雖然塞西爾帶著一絲奶糕味的血液很美味,但是當這種味道出現在別的食物上時,味道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作嘔。

  ……

  總之,除了一些小插曲外,這一頓早飯還算比較和平地結束了了。

  吃完早飯後,沐言就和安布羅斯商量起了關於彼此任務的事。

  西米小鎮上原本的那隻中級魔獸並不是什麽大問題,甚至都不重要他們出手,幾名聖騎士就能將它解決掉。

  主要的問題還是安布羅斯正在追擊的那隻高級魔獸,這裏大多數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一旦讓它進入城鎮,很難不產生傷亡。

  沐言是想盡快將它解決掉的。

  不過聖騎士團團長有理有據地拒絕了她的提議,“根據我們的監測,那名魔獸現在正處於安格山脈的中間段,那裏的地形實在是太危險了,我們不如等到它再接近一些時再動手。”

  ——這就是要拖時間了。

  不過沐言倒也不急,離她的成人禮還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隻要在那之前留出三天的時間用於回程就行了,她就算提前回到教廷也是在教皇的監視下生活,還不如在這個偏遠的小鎮中過得輕鬆。

  雖然仍有三名紅衣主教跟在她身後監視她,但比起在教廷中一舉一動都有侍從監控記錄、絲毫沒有喘息之時的日子,已經好了太多了。

  所以沐言稍微思索了一下,就順理成章地接受了這個解釋,繼續道:“那先將精力放在西米小鎮的這隻魔獸身上吧,根據尼達主教的說法,它今晚就有可能再次襲擊小鎮。?”

  尼達就是西米教廷那位老主教的名字。

  果然如同老主教猜測的一般,魔獸在今晚襲擊了西米小鎮。

  那是一隻普通的中階魔獸,雖然因為先前從被殺的人類身上汲取了血肉而力量暴漲了一大截,但到底也沒越過高階魔獸的界限,被跟隨聖女而來三名紅衣主教和一列聖騎士聯手幹脆地誅殺了。

  那一晚西米小鎮中的燈火一直亮到了天亮,受傷的人被聖女和紅衣主教們完全治愈,在小鎮上引起巨大恐慌的魔獸也被徹底消滅,每個人都為此興奮得無法入眠,一直歡呼慶祝到了天亮。

  很顯然,這些民眾們並不知道還有高級魔獸已經闖入了安格山脈,並且向著這裏不斷接近的消息。

  這些飽經魔獸騷擾的民眾們已經經受了太久精神上的無形折磨,將有高階魔獸接近的消息放出去隻會在小鎮上引起動亂和恐慌。

  深夜,從獵殺魔獸現場回到房中的光明聖女看著自己床上新換的、用頂級獸羽織成的被褥,微微皺了皺眉。

  第二天早上,她見到老主教後,就忍不住委婉地向他表示,不要將房間收拾得太過於奢侈,她是為了斬殺魔獸才來到這裏,並不是為了享樂而來,這樣她心中會忍不住覺得愧疚。

  豈料老主教聽到她說這些後,表現得比她還要羞愧,“實不相瞞,尊敬的聖女殿下,那些財物都是安布羅斯大人提供的,並不是我們的功勞。”

  沐言:“……”

  安布羅斯身為聖騎士團團長,即使是在出任務的時候也顯得很忙碌,沐言見到他的大多數時候,他都在忙著寫書信、和鐵騎長或者其他聖騎士商議事情。

  兩人雖然時常見麵,但實際上的交流卻並不多,安布羅斯帶著彬彬有禮的麵具,沒有露出一絲馬腳,沐言為了配合他的表演,也保持著塞西爾的人設,裝作不知道他的真麵目。

  終於,在那名中級魔獸被誅殺後的第三天夜晚,安布羅斯敲響了她的房門,“塞西爾殿下,請問您還醒著嗎?”

  此時沐言已經脫去了白金色的主教服,並且洗了一個簡單的澡,準備上床睡覺了。

  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她坐在床沿上沉思了一下,開口回道:“有事請進來說吧。”

  其實沐言稍微有些在意,自從來到西米的第一天被血精靈夜襲了一次後,安布羅斯不知道打著什麽主意,再也沒有在夜晚接近過她,並且白天也保持著尊敬而合適的距離,仿佛兩人隻是普通的同事關係。

  似乎是對她這個回答有些意外,門外的人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後回道:“遵命。”

  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雖然她住的這間房已經是西米教廷中最好的一間了,但也十分老舊,門被推開時,不可避免地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又被來人很快地關上。

  聖騎士團團長將房門關上後,看著光明聖女此時的打扮,忽然站在原地沉默了起來。

  聖女並不如白天出現在他麵前的那樣,穿著端莊的主教長袍,而是隻穿著一套輕薄的衣物,身體線條被隱約地勾勒了出來,在昏黃燈光的映照下,無端顯出了幾分曖昧之意。

  即使光明聖女體內的那顆種子的活力被他暫時壓製了,但是看起來,它也許還是悄無聲息地對這位聖女殿下造成了一些微妙的影響。

  按照塞西爾平時表現出的性格,她的一舉一動完全稱得上是恪守神職人員的禮儀,絕不是那種在衣衫不整時會邀請別人進門的人。

  不過塞西爾本人卻像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一般,見他站在原地不動,語氣略顯疑惑地張口問道:“安布羅斯閣下,您有什麽事嗎?請上前一些來說吧。”

  安布羅斯沉默了一下,聽話地上前了幾步。

  離得近了,可以看出來,塞西爾應該是剛剛給自己清潔了一番,原本就白皙的皮膚經過清水的潤澤,顯得更加透亮,就連那雙漆黑的眼瞳也蘊含著一絲不明顯的霧氣,仰起頭來看他的時候,就像一隻柔順無害的小動物,讓人想伸手扼住他脆弱易斷的脖頸,隨自己擺布。

  而且聖女身上的這套衣物非常寬鬆,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聖女纖細的脖頸、精致可愛的鎖骨。

  安布羅斯的身體猛然僵硬了一下,瞳孔也控製不住地縮小了,不過他定了定神,很快又找回了自己的理智,說起正事:“我們感應到魔獸現在已經接近了安格山脈邊緣,如果不去阻止,那麽在明早七點,它就會衝出安格山脈,往西米小鎮的方向而來。”

  “雖然那頭魔獸身上帶傷,但我們的人手不夠,如果讓他進入小鎮,沒有完全的把握保證鎮上平民的安全。”

  “所以,我想來同您商議一下,我們是否應該在今夜主動出擊,在它走出安格山脈前將其斬殺。”

  聖騎士團團長麵上一片冷靜,從容地用幾句話有條不紊地將他今晚的來意說清。

  ——雖然這種冷靜是裝出來的。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的話,無論塞西爾是否是故意在他麵前顯露出這幅誘人的模樣,他都不會壓製自己的**。

  隻是就像他所說的那樣,那頭魔獸確實很接近西米小鎮了,雖然他可以控製它折回去,但聖騎士們都已經在教廷外整裝待發,甚至於老主教還在門外等待他將聖女請出門,在這個時候將塞西爾吃到肚子裏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他決不能讓塞西爾身體裏那顆被他壓製的種子再嗅聞到一絲一毫動情的氣息——這也是他這三天來忍耐著沒有在夜晚再去吸食塞西爾血液的原因。

  雖然想象一下,小老鼠被**支配的模樣也很嬌憨誘人,但他還是更喜歡這人清醒著哭叫的模樣。

  但是塞西爾顯然沒能體諒到他難得的善心,聽他敘述完後,這位光明聖女忽然伸手攥住了他的小臂,仰起頭用濕漉漉的黑眸注視著他,低聲請求道:“安布羅斯閣下,您能為我穿衣嗎?”

  她甚至都沒有為自己扯一個“身體不適”之類的理由,隻是這樣直白的對他發出曖昧的邀請。

  安布羅斯沉默了一下,被聖女用柔軟白皙的手掌握住的小臂肌肉繃得很緊,最後還是接受了這個請求:“當然,我的榮幸。”

  該死,怎麽回事!

  那顆種子的影響能有這麽大?

  隻是蘇醒了十幾分鍾而已,就能促使塞西爾做出這種幾乎是在引誘男人的放-蕩舉動?

  明明那一晚,對於他的接近,光明聖女還表現得恐懼並且抗拒,一副清高的模樣。

  不過,那一晚他是以本體出現的,有著一雙醜陋可怖的血瞳,塞西爾會抗拒也在情理之中。

  可——難道隻是換了一張臉,裝出一副紳士的模樣,就能如此輕易地贏得這位光明聖女的好感嗎?

  ……

  不想再思考這些,他調動力量強行壓抑著身體的反應——這該死的貼身的騎士褲根本遮不住哪怕一絲一毫的反應——從衣架上拿起聖潔的主教衣衫,為光明聖女穿上。

  在為塞西爾係暗扣的時候,他的指尖不慎劃過一個小小的突起。

  然後他就聽見這位伸著手被人伺候的光明聖女輕輕“唔”了一聲,嬌氣地對著他指責道:“安布羅斯閣下,您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