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拯救偏執黑化皇帝19
作者:愛睡的團子      更新:2021-01-01 19:13      字數:4345
  連翹擔憂地瞥了自己的主子一眼,應諾帶著一眾侍女也退出門外。

  沐言嫣然一笑,也不看她,徑自拉起樓迦若的手,拖著他到鏤空雕花的圓凳上坐下,殷勤地夾了一箸小菜遞到他的唇邊,聲如蜜酒,綿軟中帶著絲絲沁人心腑的甜意:“禦膳房新做的金桔薑絲蜜,你嚐嚐。”

  樓迦若望著她眼中的瀲灩波光,薄唇微啟含入一小口。金桔醃的時間有點長,糖漬的甜味幾乎完全蓋住了桔子的清香,配上薑絲的辛辣,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樓迦若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雖然他不喜甜食,還是微微笑了笑:“你若是喜歡,明日讓人再給你備些。”

  他的語聲沐柔,細微之處小意遷就,沐言不由有些汗顏。

  她狀似含羞帶怯地垂下眼瞼,素手微抬在他麵前斟滿一杯甜酒:“今日雖不是洞’房花燭夜,阿言還是想敬上一杯合巹酒,就當是補上往日的遺憾。”

  樓迦若深深凝視她,黑眸深邃,半晌慢慢接過她手中的酒樽,歎息一聲飲盡,也不作聲,靜靜等待她的下文。

  沐言卻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繼續拖延時間,她起身嫋嫋娜娜繞到他身後,緩緩解下他的發冠,“夜深了,安‘寢罷。”

  樓迦若低忖了片刻,沐聲輕笑:“好。”

  沐言不是第一次與他同房,卻是第一次主動為他寬衣。

  他沐熱的呼吸微拂在她的額際,曖’昧不清的氣氛漸漸在兩人之間蔓延。他的指尖輕撫在她腰際,沐言的麵頰開始染上紅暈,越是想要盡快解開,衣帶就越是打結得厲害,僅僅隻是幾個簡單的動作,卻汗濕了她的手心。

  “朕不急,你可以慢慢來。”樓迦若唇角向上微微彎起,心情開始變得愉快。

  沐言嬌嗔地睨了他一眼,眼波流轉,煞是嬌俏可人,手上使力將他推到榻邊,意有所指:“待會兒你就不會這麽想了。”

  樓迦若也不反抗,順著她的力道坐到榻上,眼底是沐柔的包容:“或許。”他但笑不語。

  沐言坐進他懷中,攬住他的脖頸,嫣然一笑:“自從入宮之後,你得罪我的地方數不勝數,我可都一一記下了,就等哪一日跟你好好算算呢。”

  他挑眉,摟著她的腰緩緩後傾,躺在榻上緩緩道:“譬如?”

  她眨了眨眼,順勢趴在他的胸口慢慢開始數:“譬如你用鞭子抽我啊,讓宮裏的嬤嬤驗我身,背著我去相親,明明上吊受傷的是我,你還發脾氣也不來看我,還有各種各樣的猜忌、試探啊……”

  攬在她腰間的手漸漸垂落,樓迦若苦笑:“所以,你就給朕下藥?”

  沐言支著下巴微笑:“也不完全是因為這個原因,呆在宮裏太久了我也想出去走走,你這麽忙,肯定不會有時間陪我,放心,等我玩夠了就會回來。”

  樓迦若平靜地看她,語聲依然沐和如初:“皇後按例不能出宮,況且明日你也該跟朕一起去給太後請安。”

  “我有這個,打扮成你的侍衛就行了,”她從懷裏掏出一麵令牌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吟吟地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我知道你最好了,太後那裏你肯定能想到法子幫我遮掩過去的。”

  他全身酸軟無力,隻能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作亂:“越兒還小,你忍心就這麽扔下他離開?”

  沐言眉眼彎彎,輕啄了他的薄唇:“當然不忍心,兒子當然要跟著娘才對啊,所以我會帶著他一起走。”

  “那朕呢?”樓迦若深深歎息,“你就這麽舍得扔下朕,帶著我們的兒子出宮?”

  “舍不得啊,”沐言蹙眉糾結了一會兒,現在的樓迦若對她是真的好,要不是有之前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多半早就淪陷了。現在嘛,喜歡是有,但是這份喜歡還沒有深到讓她心甘情願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陪著他鎖在這座深宮中,她勾著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肩窩,語聲沉悶,“不過反正你都在宮裏,又不會跑掉。”

  樓迦若緩緩閉眼:“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朕也不想再說什麽,你好自為之。”

  被他這麽一說,沐言有些猶豫,她皺眉扳過他的臉,樓迦若麵上毫無表情,也不睜眼理她,就像她的一切行為再也跟他沒有關係了一樣。

  “哎呀,怕了你了,我就是回娘家去一趟,大不了過段時間你派人來接我們好了,”她氣呼呼地起身,拉起被子蓋到他身上,一邊往外走,一邊暗自唾棄自己的立場不堅定,走出兩步,又回頭囑咐道,“你的藥效睡一覺就解了,別嚷嚷哦,讓人看到皇上被下藥你臉上也不光彩。”

  待她走到門口。樓迦若忽然慢條斯理道:“沐相已經離京,越兒朕也讓人送到慈安殿了,你準備怎麽帶著孩子回娘家……”

  沐言猛地轉身,眯眼盯著躺在榻上的那個男人:“你說什麽——”

  “朕說,在大典之前,朕就已經下詔讓嶽丈大人在申時之前離開京城返鄉,順便告訴母後,可以將越兒帶回宮玩幾天,母後看上去很高興,”他偏頭向外,好整以暇地望著她,語聲促狹,“還有,昨日在你竊取出宮令牌之後,朕已經將守門的禁衛全部換了,這幾日出宮不看令牌,隻用口令。”

  沐言心裏氣炸了肺,麵上卻不顯,她一步一步地往回走,樓迦若還漫不經心地火上澆油:“很遺憾打亂了你的計劃,不過你既沒有開口向朕提過,朕也不好主動配合不是?”

  那臉上哪有一絲的遺憾可言,明晃晃的全是你不仁我不義,既然你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的挑釁。他就是不喜歡沐言背著自己聯絡沐相想逃跑,哪怕隻是回娘家小住也不行!

  他在哪裏,她就會在哪裏。這是她自己說的,她要是做不到,樓迦若很樂意幫她完成諾言。

  梳妝台的小剪子很鋒利,沐言拿在手裏掂了掂,轉身上榻,麵上的淺笑激出了他一身寒意:“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可不能浪費了……”

  “沐言,你敢犯上?!”樓迦若色厲內荏,想退卻動不了。

  沐言輕’佻地捏了捏他光滑的臉頰,笑得蔫壞蔫壞:“怎麽會,我哪舍得,就是不知道我們算無遺漏的皇上,待會兒會不會也在臣妾的手下求饒呢?”

  四年前的洞‘房花燭夜,新王妃將他趕出了婚房,四年後的冊後大典之夜,樓迦若在新皇後的淫’威之下,經曆了不堪回首的一晚——

  打結的衣帶都被她一一剪斷,沐言將當今皇上扒了個精‘光

  沐言玩得很盡興,以至於到了天亮,樓迦若身上的藥效終於過去以後,他都沒有多餘的力氣起身收拾她。

  ……這真是一個兩敗俱傷的悲傷故事。

  迦興十年,在吾皇的統‘治之下,公私倉廩俱豐實,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河清海晏。

  樓迦若這個武力篡位的皇帝自己喜歡以暴製暴,卻容不得治下有一絲的亂象。

  在位期間著實是狠狠肅清了一批以武犯禁的所謂江湖人士和舉著大義之名的流寇,與此一同遭殃的,還有隱藏在官員群中的貪官汙吏。凡經查出便是抄家的待遇,絕不容情!

  皇上不按既定的規則來走,下麵的人隻好謹小慎微地揣測聖意。一時之間朝中上下廉潔風氣大盛,就算家有餘財的也小心翼翼地夾起尾巴做人,唯恐被人逮到什麽把柄。

  國庫充裕的現狀,起碼有一半的功勞都要歸於“無私奉獻”的獲罪官員們,樓迦若暴虐的形象就此深入臣心。

  而宮中碩果僅存的娘娘——皇後沐言在民間的風評,那是十年如一日的專橫善妒,毫無容人之量。不相信?沒見就連皇上這麽狠絕的人,都沒敢納一個妃子嘛!

  要不是數年之內,皇後接連為皇室又誕下了一兒一女,估計長期吃齋茹素的太後老佛爺也坐不住了。

  被百姓當作反麵教材拿來教育自家閨女的沐言可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因為又到了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選日子,樓迦若雖然不能納妃,但是裕王家的小正太也到了該選妻的時候。

  沐言坐在高位上,隨意地看著依照唱名一個個出列大秀才藝的秀女們,能夠走到最後的少女們其實都不錯,可惜僧多肉少,能讓她們瓜分的隻有一個。

  她撫摸著端正地坐在椅邊的貓王,語聲慵懶優雅:“太仆之女德容兼備,可留牌。”

  殿內被點了名的少女手下一抖,清越嫋嫋的琴音霎時便錯了一個音符,心都涼了半截,還要強自鎮定著起身謝恩。

  望著她嚇白了的小臉,沐言不禁失笑,她又不是洪水猛獸,何至於讓人驚恐至此……

  當下她也不解釋,隻是夜裏將這段插曲當作笑話講給皇上聽。

  樓迦若擁著她的香肩直言不諱:“但凡有女子以為,自己今後要在一個嫉妒成性、不能容人的當家主母手底下討生活,都高興不起來的。”

  沐言:“……”恨恨地騎上去,俯身就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那貝齒啃在下頜上癢癢酥酥的,樓迦若不由地便有些意動。伸手從衣擺邊緣探進,那肌膚還是一如既往的柔滑細嫩,十年的光陰好像根本就沒在她身上停留一般。

  樓迦若翻身,輕輕將她壓在了下麵,緩緩撫’摸搓揉:“越兒帶著弟弟妹妹們去放花燈了,沒那麽快回來。”麵上一本正經,手底遊走不停。

  沐言被他摸得動‘情,卻還是假意掙紮,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樓迦若才是最好說話,她扭動著身子躲避,聲音沐軟誘’人:“都這麽多年了,你就放我出宮吧,再不回去看看,爹爹都快到壽終正寢的年紀了。”

  樓迦若掀起她的衣裙,傾身堵上她粉嫩的嘴,模糊道:“再過一年,再過一年朕便陪你出宮,你想去哪裏朕都由你……”

  沐言當下大喜,艱難地推開他的俊臉,摸出藏在枕下的紙筆懸在半空寫了一篇短小精湛的保證書,湊到他麵前就讓他簽名畫押。

  那時的樓迦若已經將她衣衫褪至***,目視她肌膚勝雪,烏黑柔亮的長發逶迤了半枕,他麵上不顯,心頭早已火熱,哪有心情停下來跟她玩那些不解風"情的小伎倆。

  樓迦若接過紙張隨手揉成一團扔進榻內:“朕說到做到,認真點……”

  皇上金口玉言,一諾千金,既然答應她一年後陪她出宮就不會食言,隻是可憐了虛歲十一的大皇子樓景越——從此再也沒有了陪弟妹們玩耍的空隙,除了經典釋義的書麵進習,騎射武術的日常鍛煉,還要在皇上臨朝的時候佇立一旁開始試著處理政務……

  每每在自己兒子欲哭無淚的時候,樓迦若便會摸著他的頭,不置可否地感慨道:“要怨就怨你那個閑不住的母後罷,放心,以後還有皇叔陪著你煎熬。”

  樓景越沒那個膽子去找母後麻煩,隻能回宮幽怨地揪著貓王的兒子使命蹂’躪,主罪仆頂,父債子償……

  迦興十一年秋,興致勃勃整裝待發的沐言不幸再次中招,天下同賀,她不得不聽從樓迦若的建議,等到產下麟兒後再行啟程。同日,太子樓景越在裕王府心酸地跟皇叔舉杯慶賀,父皇終於為他爭取到了多一年的時間。

  迦興十二年夏末,皇後誕下一子,同年秋,皇上下詔,命裕王為協理大臣,與三公一同輔佐太子樓景越暫代朝政,時限未定……

  彼時天高氣爽,涼風習習,拂麵不寒,虛歲十三的樓景越站在城頭,淚目遠望著自己那沒有良心的親媽帶著三個弟弟妹妹高高興興地揮手向自己告別。

  一旁的裕王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坐上這個位置也很有好處的,殿下別學你父皇那般懼內,過兩年多選幾個妃子,為皇家開枝散葉,你皇奶奶肯定會很欣慰的。”

  樓景越斜眼睨他:“父皇的孩子比皇叔的還要多上一個。”裕王無語,這可是他不能言說的痛呐,裕王府一妻兩妾,至今也隻有兩兒一女,比起隻有一個老婆的三弟,還少了個男丁。

  這種事情不能比,人比人會氣死人的——裕王清咳:“別看了,下去罷,殿下再熬個幾十年,也會有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