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花，你的嘴這麽賤，還是別要了！”

  那女孩臉上頓時就見了血。

  這些女孩子沒想到佟月芳居然會動家夥，全都嚇了一跳，她們紛紛丟開葉蔚藍，跑過來給那女孩幫忙，將佟月芳製住，搶走了她手中的銀簪子。

  那個被戳得滿臉都是血的女孩子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哭著開口道：“佟月芳，你等著，我回家告訴我娘去。”

  說著，她轉身就跑。

  那些女孩子也紛紛轉身跑了出去。

  一個女孩子將從佟月芳手裏奪過去的簪子丟到了地上，氣呼呼地開口罵道：“佟月芳，你太過分了，李桃花今年可是要代表我們書院參加鬥琴大會的，你毀了她的臉，還讓她怎麽彈琴啊？”

  佟月芳臉上的表情卻很平靜，“反正她也贏不了，還是讓她別上台丟人現眼了。”

  那個女孩子氣得一跺腳，轉身追著那些女孩子跑了出去。

  負責取衣裳的那個姑娘也很是著急，她看著一片平靜，但是平靜之下卻隱藏著一絲毫不掩飾的暴戾的佟月芳，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佟月芳，李桃花素來是個嘴賤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佟月芳卻看都沒看她，隻是走到宋雪妃的麵前，跪了下來，“徒兒無狀，給師父惹麻煩了，還害了師姐被人打，請師父責罰。”

  宋雪妃漫不經心地開口道：“你看不見我在買東西呢嗎？有什麽話，等我買完東西再說！”

  佟月芳便乖乖地站了起來，低眉順眼地站到一旁，隻是情緒有些低沉，外加忐忑。

  宋雪妃這才對被自己抓住胳膊的那個女夥計道：“對不住啊，小孩子不懂事，給你們惹麻煩了。這樣吧，你們鋪子裏擺著的這些絲綢布匹，我都要了，給我送到城主府去，直接交給霍管家就行，我給你簽個單，需要多少錢，你直接去找霍管家結賬。”

  基本上，這樣的鋪子，都會有一個單獨的賬冊，給大戶人家的姑娘小姐們用來簽單的。

  有些百年望族，或者是大富之家，家中的人或許是心血來潮，買些東西，但是身上帶的銀錢不夠，就會簽單，讓店家去自己家裏找賬房結賬。

  那女夥計卻露出個驚訝的表情，“城主府？姑娘，您說的是城主府嗎？”

  “嗯！”

  “那您不用簽單了，小女子自會清點這些貨物，給您送過去。”夥計在知道她是城主府的人之後，態度頓時就變得異常恭敬。

  宋雪妃以為，這是“東記”想要和城主府搞好關係，所以才給自己搞了個不用簽單的特權，她也沒多問什麽，隻是帶著兩個小徒弟離開了“東記”。

  出了門，她對牽了馬車走過來的車夫道：“你先回府去，跟令使大人說一聲，就說我去佟家了，今天不回去吃飯了。”

  剛剛那個嘴賤的女孩，嘴巴都被佟月芳給戳爛了，想必她家的大人不會放過佟月芳的，肯定會去佟家找麻煩。

  一個小丫頭都壞成這樣，家裏的大人必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佟家也沒有壯勞力，若是被人欺負上門，怕是會吃虧。

  佟月芳聽說她要去佟家，臉色一變，趕忙在街邊給她跪了下來。

  “師父，我知道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同人打架了，你千萬不要把我送回家去。”

  宋雪妃忍不住笑了起來，動手把她拽了起來，“你這丫頭，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你沒聽剛剛那個女孩子說，要回家去告訴她娘嗎？她又不知道你如今住在城主府，她告訴了她娘她娘必定是要去你家裏找麻煩的。我若是不過去，你娘和你外祖母若是被欺負了怎麽辦？”

  佟月芳這才明白她為什麽要去自己家。

  葉蔚藍在一旁一邊抹眼淚一邊開口抱怨道：“師父，那你剛才怎麽不幫我們？”

  宋雪妃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我是什麽身份？她們是什麽身份？你們小孩子打架，我若是跟著動手，豈不是以大欺小？”

  雖說她也就比佟月芳大個兩、三歲，但是她既然是佟月芳的師父，輩分就比那些小丫頭高了一輩。

  再加上她的身手，實在是沒必要對幾個小丫頭動手。

  但是，她可以收拾那個女孩子的家長。

  那就不至於背個以大欺小的名聲了。

  “再說了！”她抬手揉了揉葉蔚藍被撕扯得亂糟糟的頭發。

  “若是不讓你打一次敗仗，你這丫頭又怎麽會知道被人欺負是什麽滋味？好啦，別哭了，以後好好練功，就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你師妹不是給你報仇了嗎？那個丫頭臉都快讓你師妹用簪子給戳爛了，就算是養好了，也是要破相的。”

  人這種生物是最複雜的，有時候不受點刺激，是學不會成長的。

  把車夫打發走，她又攔了一輛馬車，叮囑了車夫送她們去佟家，然後帶著兩個以為自己犯錯了，垂頭喪氣的小丫頭上了馬車。

  坐好之後，她才開口問道：“鬥琴大會，是什麽意思？”

  她之前倒是從杜治平嘴裏聽說過鬥琴大會的事，杜治平還幫那誰在鬥琴大會上害死過一個琴技非常好的姑娘來著。

  但是她當時也沒問他，鬥琴大會的細節。

  佟月芳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鬥琴大會的事，先是愣了愣，，才開口答道：“每年臘月初八到臘月十五，北燕城、瓏城、寧海城、茶城、白光城的官學書院會各選出十名彈琴彈得好的學生，參加鬥琴大會，這五座城池的官學書院會輪流舉辦鬥琴大會。基本上，鬥琴大會之後，就放冬假了。”

  宋雪妃哂然一笑，“那今年的鬥琴大會在哪裏舉行？”

  佟月芳乖乖地開口道：“今年的鬥琴大會理應由寧海城來舉辦。”

  宋雪妃嘴角掛著一抹笑意，眼中卻是冰寒的神色。

  佟家距離綢緞莊也不是很遠，沒一會兒就到了。

  佟家的銀鋪開著門呢，金氏正在櫃台裏招呼客人，一抬眼看到宋雪妃帶著兩個小丫頭進來了，金氏先是愣了愣，隨後便露出驚喜的表情。

  她趕忙撩起櫃台上的蓋板，同宋雪妃打招呼，“蘇夫人，您怎麽有空過來？”

  宋雪妃也懶得同她解釋自己其實不是什麽蘇夫人，反正解釋也解釋不清楚了，於是笑著開口道：“您先忙，兩個孩子剛剛笑鬧，把頭發都弄亂了，我帶她倆去後邊梳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