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辰也不搭理她，自顧自地拿了剛剛葉蔚藍用來寫字的毛筆和硯台然後坐到床邊，用毛筆蘸了墨汁，開始在宋雪妃臉上寫字。

  他在宋雪妃額頭上寫了“沒良心的”，又在宋雪妃左邊的臉蛋上寫了“小壞蛋”，在宋雪妃右邊的臉蛋上寫了“無情無義”。

  宋雪妃發現他隻是用毛筆在自己的臉上寫字來著，頓時就不怕了，“你在我臉上寫什麽呢？”

  蘇瑾辰壞笑著，把筆墨放到一邊，動手把她身上的外衫給脫了。

  “喂喂喂，蘇瑾辰你別太過分！”宋雪妃又被他的舉動嚇壞了。

  結果過了一會兒，見他又拿起毛筆，在她鎖骨底下寫到“蘇瑾辰到此一遊。”

  宋雪妃不能動，又被他手中的毛筆搞得怪癢癢的，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

  “蘇瑾辰，你給我住手！”她大聲嗬斥道。

  但是蘇瑾辰卻隻是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然後坐到她腳底下，抓起她一隻小腳，在她左邊的腳底板上寫到“獨家所有”，在她右邊的腳底板上寫“我的女人”。

  寫完這些字，他把筆墨放回到桌子上，這才坐回到床邊，盤起雙腿，抱著肩膀，居高臨下地瞪著被他畫了個大花臉，猶如俎上魚肉的宋雪妃，冷哼著開口。

  “這是教訓，你要是再敢打我，我就在你屁股上給你瓊字，瓊上我的名字，我看你以後怎麽有臉嫁給傲欽。”

  宋雪妃都快哭了，趕緊認慫，“蘇瑾辰你不能對我這樣，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

  “現在才來給我道歉，玩啦！”

  蘇瑾辰動手把帳子放了下來，又熄了燈，然後躺到她身邊。

  “喂，蘇瑾辰，你別這樣。”宋雪妃緊張極了。

  蘇瑾辰翻了個身，於黑暗之中看著她緊張的樣子，“你想讓我對你別哪樣？”

  宋雪妃委屈壞了，“蘇瑾辰，你不能欺負我……”

  蘇瑾辰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你以前，也經常打傲欽嗎？”

  宋雪妃抿了抿唇，不吭聲了。

  “怎麽不說話了？”蘇瑾辰好笑地開口問道。

  宋雪妃氣呼呼地開口道：“傲欽從來不會跟我計較的。”

  “也就是說，你以前也經常動手打傲欽？”蘇瑾辰在黑暗之中，揚了揚眉梢。

  宋雪妃沒好氣地開口道：“我們兩口子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

  “說說唄，我想聽聽你和傲欽的故事。”傲欽把玩著她的裙帶。“反正你要不說我就脫你裙子。”

  “你……”宋雪妃氣壞了，但是自己的穴道被點了，又拿他沒辦法，隻得按捺下心頭的火氣。

  她安靜了許久，才緩緩地開口道：“龍族每一百萬年，就會換一次族長，龍族所有的挑戰者，都要在戰龍台上進行決鬥，最終的獲勝者，才能成為族長。為了族長之位，龍族之內爭鬥得也很厲害。”

  “龍族司布雨之職，布雨之事，容不得半分差池，他二十二萬歲那一年，恰逢龍族競選新的族長，他的競爭者為了除掉他這個最強大的對手，故意使了詭計，阻撓了他布雨的時辰。”

  “他因此受了刑罰，三十六道雷擊加身，之後又在他身上施了禁製，罰他入凡俗之境受苦，禁製不破，不得歸還龍族之地。”

  “他在凡俗之境，無父無母，無家無業，又身懷禁製，沒有法術，無人相護，在凡俗之境，受盡各種欺淩，害他之人，還指使凡俗之人對他進行各種羞辱。”

  “傲欽的禁製被下到了左臉上，所以他的左臉上醜陋如鬼怪，但是他的右臉，卻絕美無暇。人們把他當成妖怪，無論他走到哪裏，都會被人欺負。”

  “凡有人的地方，都容不下他。他自己搭的茅草屋，會被人燒掉，他采集的野果子，會被人搶走，他進城去找活幹，會被人打得渾身是傷。”

  “那一年，恰逢我十六萬歲，天凰一族，年滿十六萬歲即為成年，必須入凡俗之境曆劫，治病救人，為自己積累功德，方能增加修為，脫胎換骨，沐永生之火，得不死之身，才能重回天凰一族。”

  “那是我第一次入凡俗之境，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傲欽。我見到他的時候，他被一群村民捆在一棵樹上，那些村民要放火燒死他。”

  她救了傲欽，然後和傲欽在凡俗之境中相依為命。

  誰欺負他，她就打誰。

  她陪著他一起，被凡俗之人不容於世。

  他不想她陪著她一起受委屈，自製了木頭麵具，遮住了自己那張一半絕美如神祗，一半醜陋如鬼怪的臉孔。

  那麽驕傲的一個人，一個寧願被人燒死，也不肯將臉孔遮擋起來的人，為了她，把真麵目藏於麵具之後。

  他陪著她治病救人，積累功德。

  她拚命地修煉，希望能幫他解除禁製。

  害他之人在他的禁製上動了手腳，每逢月圓之日，他就會受剝皮抽筋之苦。

  那時的她法術低微，卻幫不了他，隻能每天看著她受苦。

  他們兩個於凡俗之境相依為命整整一年，突然有一天，來了一位容貌絕美的龍女，自稱是他的未婚妻。

  她幫他解除了禁製，帶著他離開了凡俗之境，回龍族去奪取族長之位。

  後來，他再也沒有回去找她。

  她在凡俗之境行醫數千載，才積累到足夠的功德，沐永生之火，得不死之身，重新回到天凰一族。

  當她再見到他的時候，是在她父親的四十萬歲的大壽上。

  他作為龍族族長前來賀壽，但那時的他，卻已經不記得她了。

  ……

  說到這裏，宋雪妃的心情有些低落。

  她閉上嘴巴，不想再回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之後呢？”蘇瑾辰把玩這她落在枕邊的長發。

  他一圈一圈地將她的發絲纏繞在自己修長的手指上。

  黑暗之中，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能看到他眸子裏晶亮的光芒。

  宋雪妃苦笑，之後，她心情不好，便去了凡俗之境。

  那時的凡俗之境，已是滄海桑田，時過境遷。

  當年他們一起住過的城池，早已不在，便是廢墟，都掩埋在了泥土之下。

  她決定忘記傲欽，在凡俗之境好好地玩一玩。

  讓她沒想到的是，她遇到了龍族的刺客。

  可那時的她已經不是隨便誰都能暗算得了的，就在她要殺了那些刺客的時候，傲欽突然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