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吃著，我再給你們拿幾碗米飯過來。”老板說著，便帶著兒子出去了。

  蘇瑾辰開口道：“你們先吃著，我上樓去看看杜婆婆。”

  他說著，便上了樓。

  但是沒一會兒，他便又下來了。

  宋雪妃開口問道：“杜婆婆醒了沒？”

  蘇瑾辰搖了搖頭，“杜婆婆在發燒，得好好睡一覺，才能退燒，咱們先吃飯吧。”

  宋雪妃便進廚房裏拿了筷子出來，和他們兩個一起吃飯。

  不一會兒飯館的老板又送了米飯和一壇芒果酒過來，這才告辭。

  蘇瑾辰把酒壇上的塞子拔掉，屋子裏頓時就是滿滿的芒果香氣。

  顧明陽重重地吸了吸鼻子，“好久沒喝過芒果酒了，今兒得多喝幾碗。”

  蘇瑾辰給宋雪妃倒了一碗芒果酒，就見酒液微稠，有點果汁的感覺。

  “這裏的芒果酒味道不錯，算是此地特色，而且適合姑娘家喝，你嚐嚐，若是喜歡，回頭咱們去買些帶回京城。”

  宋雪妃端起酒碗嚐了嚐，不由得揚起眉梢，“這酒味道不錯啊！”

  “喜歡可以多喝些，這酒沒那麽容易醉人。”

  蘇瑾辰說著，在盆裏抓出一隻小青龍，剝掉殼子，把龍蝦肉放到宋雪妃麵前。

  坐在他對麵的顧明陽看著他的舉動，忍不住眯起眼睛，以一種無限幽怨的語氣道：“咱倆可是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交情，你都沒給我剝過龍蝦。”

  蘇瑾辰冷笑，“你若是想一輩子留在靈珠島，我也可以幫你剝一隻龍蝦，給你做送別禮！”

  顧明陽頓時就不敢多說什麽了，趕緊低頭認真地吃飯。

  宋雪妃用筷子夾起碗裏的龍蝦肉，大大地咬了一口，然後露出滿足的表情。

  顧明陽坐在一旁，一邊剝著蜆子殼，一邊用眼神偷偷地瞄著二人，尤其是打量宋雪妃的眼神，幾乎是不加掩飾。

  蘇瑾辰眼神冷淡地瞟了他一眼，“你既然要去靈珠島，就得趕緊籌備物資了。”

  “那些物資太瑣碎了，就這麽幾天的時間，我哪裏籌備得出來？”顧明陽擰著眉頭，思索著開口道。“你的物資不能直接給我嗎？”

  “你要是想要我的物資，就得花錢來買，不然，我這裏的賬就亂了，等回了京城，沒法跟國師大人交賬。”

  蘇瑾辰一板一眼地開口道：“你覺得自己手裏的錢能吃下我手中半年的物資嗎？”

  顧明陽道：“米麵糧油我都有，就是缺點雜貨，你把雜貨給我唄。”

  蘇瑾辰微微揚了揚眉梢，“看來，你這一路沒少賺啊。”

  顧明陽幹笑了一聲，“沒法子，我得掙錢攢聘禮。”

  “那成吧，我把東西按批發價轉給你。不過我這兩天怕是沒時間，我打算帶妃妃去西市逛逛，這次回去，短時間內怕是來不了譙城了，我打算去采買些翡翠和寶石。你就別跟我們一起去了，你下午去東市幫我買些東西。”

  “買東西？買什麽？”顧明陽好奇地問道。

  “麻辣海兔、碳烤魷魚、香辣扇貝、麻辣魚仔、鮮香帶魚，有什麽算什麽，一樣五百壇。”

  顧明陽的嘴角抽搐著，“祖宗你買這麽些，打算回家去倒賣嗎？”

  “我離家四年半了，難道空著手回家嗎？”蘇瑾辰沒好氣地開口道。

  顧明陽認命地開口道：“成吧，我下午就去東市。”

  蘇瑾辰沒吭聲，隻是將手中剛剛剝好的一顆蝦仁放到宋雪妃的碗裏。

  顧明陽忍不住自己的好奇，“百鑫金鋪到底怎麽招惹你了？居然要被抄家滅門？”

  蘇瑾辰開口道：“百鑫金鋪的老板名叫林福仔，這林福仔祖上五代都是海盜，三十年前才洗手上岸，這也就罷了，但他們近年以來，一直都在勾結靈珠島的長老們，走私金色珍珠，暗地之中出售給各地的珠寶商人。”

  “我去……”顧明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幫家夥，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把手伸到靈珠島去，那可是國師大人的生意，事關國庫收益。”

  蘇瑾辰壓低了嗓音，“林福仔每年都會把搞到手的金色珍珠，分一部分給蘇氏皇族的人，所以國師大人就對他們睜一眼閉一眼。但我覺得，既然國有國法，那就不能徇私。”

  顧明陽無語地看著他，“被蘇氏一族的人知道你動了他們的利益，怕是不會放過你。”

  蘇瑾辰卻冷笑，“我動不動他們的利益，他們都不會放過我。”

  二人邊吃邊聊，總算是把飯吃完了。

  蘇瑾辰打發了顧明陽去洗碗，自己則燒水沏了壺茶。

  他給宋雪妃倒了一杯茶，才緩緩地開口道：“國師大人和皇上是師徒關係。四十年前，國師大人帶著當時隻有十歲的皇上渡海而來，前往當時的月霄國，幫皇上報血海深仇。”

  宋雪妃愣了愣，抬頭看了他一眼，才意識到他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那個問題。

  “把月霄國打下來之後，原本是應該由國師大人做皇帝的。”

  “但當時皇上身中巫蠱之術，命不久矣，國師大人遂遠走他鄉，為皇上尋找解藥，將皇位交給了皇上。”

  “國師大人這一走便是好幾年，數年以後，國師大人尋了解藥回來，把瀕臨死亡的皇上從死亡線上救了回來。”

  “皇上想把皇位讓給國師大人，但是國師大人卻誌不在此。”

  “國師大人不想當皇帝，隻想改變這天下女子的命運，於是隻接受了國師的職位，在京城開了璿璣書院，又陸續在各地開設存善堂。”

  “而她的夫君秦王殿下，則負責幫她做生意賺錢，貼補璿璣書院和各地存善堂的用度。”

  “皇上有明確的製度下發給各地城主，不敬她無罪，不敬國師誅九族。”

  “久而久之，各地城主府便有了不成文的規定，國師府的令使，身份高於皇上派出來的欽差。”

  宋雪妃大致明白了這對君臣的關係了。

  就是國師大人打下來了月霄大陸的天下，但是懶得管，就丟給了皇上。

  皇上其實就是替國師大人管理國家罷了。

  算起來，皇上的這個身份，其實有點像職業經理人，真正的大老板其實是國師大人。

  換句話來說，國師大人現在在做的事情，要比皇帝做的事情難得多。

  自古以來，有皇權不下縣的說法。

  意思就是皇帝的權力，也就隻能延伸到縣一級，再往下就管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