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玄考完試回來後，便看到一個研究氛圍濃鬱的司天監。

  “老許，老許，你看，本宮研究出來了……”

  朱厚照驕傲的宣稱他研究出來了。

  然後許玄就看到一堆的瓶瓶罐罐中，裝著紅橙藍紫的各色藥水……

  嗯？應該是藥水吧？

  許玄看了一遍，開口向朱厚照詢問道：“殿下，這些都是什麽？”

  聽到許玄詢問，朱厚照驕傲的宣稱：“這些是藥，本宮造的藥。”

  “殿下，那麽它們具體是什麽藥呢？”

  “哈哈……”對於許玄的不認識，朱厚照是驕傲的哈哈大笑。

  大笑之後。“不知道。”

  是的，他不知道。

  朱厚照是得了唐一儒的冥丹術，他也照著做了。於是便有這麽一堆五顏六色的藥水。

  同樣的一本冥丹術，沒有造出冥丹。從這角度上說，應該是好事。說不定就是朱厚照的氣運保護了他的作死行為。

  畢竟就朱厚照的性子。信不信他敢造，就敢吃。

  十幾歲的孩子懂個屁啊！撒尿和泥玩，才是這時代孩子們的常態。就沒有他們不敢嚐試的。

  朱厚照顯然是他們中的佼佼者。

  丹藥沒有造出來，自然就避免了朱厚照的吞吃行為。

  但是沒造出丹也就算了，他是怎麽就造了出這麽一大堆的湯湯水水，還顏色全不一樣。這真的是很不可思議。丹藥難道不應該是固體嗎？

  “殿下沒有試驗過？”

  許玄看著幾個，顏色還真不賴。紅色的像草莓汁，綠色的像青蘋果汁，聞一聞也沒有異味，反而還有些清香。

  不說朱厚照作死的本事，就說他現在的年紀。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他真的就沒有嘴饞偷喝上一口嗎？

  我怎麽那麽不信的呢？

  “試驗？我為什麽要試驗，這是多麽難得才做出來……”

  聽著朱厚照的解釋後，許玄才明白。

  果然是一個孩子。

  造出了這麽漂亮的藥水後，他舍不得喝。

  嘖嘖，看來漂亮還是有漂亮的好處的。

  朱厚照解釋了之後，又說：“老許，來來來，幫本宮看看本宮的這些藥，有什麽用？”

  嗯……嗯？

  怎麽個意思？

  許玄知道朱厚照聰明，哪怕有人強行解釋，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一般人。

  但是許玄更加知道朱厚照會作死。

  所以許玄一聽就覺得朱厚照又要作死了，不由幽幽說道：“殿下，這些玩意有說明書嗎？光給我藥水，讓我怎麽猜？這些藥水是直接喝還是泡澡用，又或是蘸醬配著饅頭吃下去？”

  朱厚照人都呆住了。

  自從幾日前弘治皇帝建了一個斬妖司，朱厚照就一心的開始煉丹。

  這些藥水也是剛剛才弄出來的。他不僅不知道它們的藥效，他甚至都沒想過怎麽使用的問題。

  現在聽了許玄這麽一問，他過了好一會兒才驚呼道：“哇，原來有這麽多的用法，我都沒想到的說。”

  “老許，不愧是你，想的就是周全！”朱厚照由衷的讚歎。

  但是許玄是一點兒也不開心。

  想的周全？

  我剛才的意思是這個嗎？我是吐槽好不好？

  好吧，太子殿下不懂吐槽，許玄也沒有辦法。

  至於當著朱厚照的麵明說，他造的藥亂七八糟，吃了會死人什麽的……

  如果是真正的冥丹，許玄有十足的把握誰吃誰死。

  那冥丹就不是給凡人吃的。就是修士服用，也是九死一生。

  但是這是朱厚照，造個木蔦能飛天。去趟寺廟就可以撞出僵屍的氣運之子。

  許玄敢說這些藥水吃了就死人，信不信分分鍾的被朱厚照打臉。

  所以許玄想了一下說道：“這世上的東西越美麗越是危險，所以還是讓司天監的人試驗一下再說。”

  活的好好的，為什麽要被人打臉？

  許玄不僅不想被打臉，更加不想當朱厚照的試藥者。

  自己有係統在手，老老實實的修煉就可以了。許玄本就沒有試驗這些亂七八糟東西的想法。

  就是這麽隨手一丟後，許玄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成為了自己曾經討厭的人了。

  但是丟給司天監，真的很好用。

  縱觀大明上下，除了司天監外，這事還可以甩給哪個呢？

  麵對這隨手的一丟，許玄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他還是要見鑄造司的金大人。

  告別興奮的朱厚照，許玄走進司天監。

  鑄造司鑄造物件的聲音非常大，所以鑄造司可以說是整個司天監最偏僻的地方。

  當許玄到來時，正看到加碳的加碳，打鐵的打鐵……

  整個鑄造司不像是衙門口，倒像是一個熱火朝天的工作場地。

  許玄直奔一個麵色幽黑的中年人走去，見禮道：“金大人。”

  麵色的幽黑是常年與碳、金屬打交道，形成的金屬侵染色。

  這也讓他看上去像工匠，多過像官員。

  正埋頭工作的金鑫，兩隻耳朵多是“錚錚錚”的金屬打擊聲，平日裏就是有人在自己耳邊大聲叫自己，自己都不一定聽的到。

  可是許玄的聲音不僅出現在他耳邊……不，就好像是直接出現他的腦袋中一樣。

  他剛才在認真工作，並沒有細細分辯，抬頭向身邊看去。

  但是他的身邊沒有人。

  “難道是聽錯了？”他不無懷疑道。

  “金大人，是我，許玄，我在您身後。”許玄又說。

  這一回他聽的真真的，聲音就是直接穿過了現場打鐵的雜音噪音，直接進入了他的大腦中。

  金鑫回轉身體，看到許玄，哈哈大笑的大聲說：“原來是你回來了！”

  他看著許玄，對於許玄的聲音怎麽傳入他的大腦中的，他沒有任何的驚訝不安，麵上的表情是“理所當然”，是“驕傲”。

  不管外麵有沒有許玄的傳說。

  在司天監中，許玄就是那個“悟出了司天監法術的崽”。

  是的，許玄的本事就是從司天監學的。

  許本山這樣說，司天監的監正也這麽說。然後是五官靈台郎、五官保章正、五官挈壺正、五官監侯、五官司曆、漏刻博士、五官司晨，所有的大人都這麽說。

  而自己不過是一從九品的鑄造吏，屬工匠一級，自然是信的。

  許玄可以在他腦中說話，隻不過是證明了這就是那個“悟出了司天監法術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