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作者:離子木      更新:2021-01-01 02:51      字數:3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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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去殺仲秋?”白琴微眯了眯眼,唇邊帶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然而,眼神卻是無比冷冽的,“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聽了離玨這話,就連司徒百裏也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任那情劍在周圍一起一俯也絲毫不加理會,眼睛瞪的比牛都大。

  “所以……你想出去?”白琴垂著頭,叫人無法看清他的麵孔。

  “嗯!”我朝著他點了點頭,“月……隻要是你想的,無論什麽,我都會為你做到!”從來,都是這樣……

  “好啊!”

  聽了白琴的回話,司徒百裏真真被嚇了一跳,幾乎就要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他的少主,怎麽可能輕易就答應了?

  “少主,你……”

  沒等司徒百裏說完,白琴淡淡地掃了一個眼神過去,生生讓司徒百裏將下麵的話全都給吞進了肚子裏麵去。

  “我可以放你走。”有意無意地朝著司徒百裏走去,白琴挑眉,“可是……我怕你一去不回!”

  我怕你……一去不回!

  怕你……一去不回!

  如此輕易的一句話,我感覺自腳底開始,所有的血液都湧上了頭頂,脹的大腦幾欲無法遠轉。

  哪能控製得了身體,腳下快步追去,隻想狠狠地將這人緊緊地抱在懷裏……

  從來不回……永遠不會!

  隻要你在,我如何可以不回?隻要你在,我甚至能跨越時空,來到你身邊……

  “月!”

  白琴無法理解那人眼中突如其來的灼熱是什麽……

  眼見著他朝著自己奔來,白琴不由自主地再退。下一刻要發生什麽,白琴幾乎能夠猜出來,手猛地抬了起來,生生打落了下去!

  啪——

  白琴緊了緊銀白色的大衣,平視著那個想要攬他入懷的人,沉聲問道,“你想幹什麽!”

  垂頭。收手。所有激動與熱血慢慢地平了下去……

  我沒有忘記,也無法忘記,可是……那些影月相依的回憶。他早已不記得了!

  無力地扶上自已的頰邊,月,這是你第一次打我!

  “月,我……”

  白琴不想去看那人眼中的任何波瀾。這是青羽的玨帝,既然在他的手上。那麽,他怎麽可以如此輕易地便將他放開,隻要有他在,那麽……無論是兵馬還是糧草。他總能得到,獅子大開口也不是不可能……

  最主要的是明煙,前幾月。戰況吃緊,他不得不去明煙那裏。明搶暗偷……可惜,他始終低估了青羽華錦公主的實力,而他手中的兵,雖不少,但也絕對不多,他最要的,是要將精力放在與落澤的殘餘兵力鬥爭中,所以,為了保存實力,他不得已,萬萬不得已中!他隻好以大筆的金錢去購糧……

  三倍啊,整整三倍!

  那些銀子,他還準備為日後休養生息,在民間博個仁義之君之名,光明正大的繼承天翌的皇位而用……

  這口氣,白琴從來沒有忘記……

  否則……他哪裏肯將這人留到現在?

  擺了擺手,不讓我再說下去,白琴看著我輕笑,和以往一樣,隻是……隻是,有那麽一點點地疏離,我不停地告訴自己,不是的,那隻是因為,我們太久沒有再一起而已!

  月,永遠是月,隻要我不離不棄,總有一天,他也會待我如最初那般,他要什麽,我便給什麽,總會換得他真心的那一日,總能的!

  “淩影!”白琴從來不去拆穿別人的謊言,除非,於他有益。

  “你要離開,不是不可以……”白琴說著,慢悠悠地坐到了椅子邊。

  司徒百裏不再動手,那半空中與他糾纏的劍這才停了下來,重新回到了主人的身邊,司徒百裏立於白琴身後,心下一片緊張。

  “那我什麽時候走?”低聲問了一句,我看著他的臉,多希望……能再留在他身邊,多一會,再多一會!

  指尖輕點著桌麵,白琴的垂斂,眼瞼之處投下了一片半半月般的影子,看起來……格外的柔和,而我,卻依然沉醉在那一聲淩影中——

  “影……你好!”少年穿著拖鞋,陽光照著他的臉,他的笑,卻比陽光更刺目,生生惹得那又髒又醜的小女孩,不敢多看一眼,“我叫淩月,你叫我月吧!”

  那時的少年,輕輕地握住了小女孩又黑又髒的手,臉上沒有一點嫌棄的樣子。

  那時候,我才五歲,可是……記憶裏的這些,卻是絲毫沒有忘懷,如今……月,你又再一次叫我了!

  “月!”他說了些什麽,我聽不清了,隻是那一聲淩影卻似被分割複製成無數,一聲又一聲,震的耳朵發麻,“叫我影,好不好!”

  白琴臉上黑了黑,指尖不自主地停了停,沒說話,盯著離玨的臉看了好一會,突然眯起了眼睛,不知是想到什麽……

  “殺一個仲秋,你需要多長時間?”

  “啊?”

  直到司徒百裏朝著我走來,抬手便要往我身上拍去,我這才反應了過來,立刻將劍給抽了出來。

  司徒百裏重複了一遍白琴的話,我這才將目光從月的臉上移了開來!

  來到這裏那麽久,那麽久……終於叫我有機會可以那麽近的看著他了……

  收回心思,我想了想,這才答複道,“少則十日,多則二十五日!”

  “好!”白琴猛地拍了拍桌子,輕咳了咳,喚了一聲,“百裏!”

  司徒百裏很快過去,低下身子,將耳朵俯到了白琴唇邊!

  看著他們那麽親密的動作,心裏像是翻了醋了一般,酸的難受……

  有什麽,我不能聽,就算說的再小,隻要我想聽……又有什麽聽不到?

  伸手一拉,猛地抓住了司徒百裏的衣服,狠狠地往後一拉,將他與月隔離開來!

  我怎能看不出來,我怎麽可能沒有發現司徒百裏眼中那些濃濃地愛意?

  看著離玨胸口起伏,明顯是真的生氣……

  白琴突然感覺到了陣陣地開心!

  真心這種東西,他從來不屑,他也不信自己還有那顆心!

  可是……這些年來,一個木落,能為了他的一個擁抱做到那些事,一個白安,能為了所謂的情,被他強製於手心,木落白安,任何一個人,絕對不可小看,可是……還不是被所謂的情,弄的那麽束手束腳麽?

  白琴看得出來,離玨不像是裝的,不管那個淩影是不是他,至少,他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是與那個名叫淩月的人長的很像,而他,也認定了他就是淩月,這……不是很好麽?

  平白無辜的,多了那一分真心!

  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一份畫像,單單隻用碳筆,便能將自己完完全全地躍然紙上……不,那個人的笑,那個人的眼睛,不是他自己的,當時,他隻是覺得奇怪,如今想來……那人,怕就是淩月吧!

  “百裏,你去吧!”白琴揮了揮手,“沒事的,放心,影……不會傷害我!”

  司徒百裏的目光慢慢地暗了下去……

  從來,女子的敏感便勝於男子,司徒百裏還記得……當日,木落告訴他小心青羽離玨帝時,目光中,是那麽的擔憂而慘然,他隻當是木落多想,可是……

  為什麽……他也會覺得那麽怪異,為什麽!

  他的少主,那麽小心地保護自己,任何人都不相信,可又憑什麽敢說——影,他不會傷害我?

  少主的心,何時變的這麽柔軟?

  一步一步的離開,司徒百裏哪裏知道,白琴敢說這句話,隻因當日在夢華皇宮中,他傾力救他!那時若不殺他,此刻,更加不會,且不論他是不是真的認錯了人……就算沒有,他也可以確定,他留在這裏的目的,還不需要他死。

  房間裏安靜的隻有兩人,我看他,永遠看不夠,想要抱著他,又怕他驚恐……

  苦苦壓抑著自己,我多希望能將那些他忘記的回憶,重新值入他的腦海裏。

  “月……”隔的太遠,朝著空氣伸了伸手,又顫顫的縮了回來,“給我一個愛你的機會,好不好?”

  白琴微微喘息了一會,不過,很快便好了過來,秋季的陽光並不炎熱,哪怕那麽灑在身上,他也還是覺得冷!

  沒有理會離玨,白琴站了起來,走到房邊,拿過被子,緊緊地披在身上……

  如果不是這個舉動,任何人也不會覺得他是羸弱的,因為,他的眼睛和他的臉,怎麽也不讓你把羸弱用到他的身上!

  隻有……真真切切將內力渡給他,惹的自己也冷了好半天,你才能真正意識到……

  他吃了那麽多的苦,從出生到現在,每一日都受寒毒的折磨!

  不能習武,不能休內力,哪怕他有多麽渴望強大,多麽渴望力量,可是……偏偏,他動不得,不能動!

  哪怕……任何人都說他根骨奇佳,哪怕……他能比任何人都更先記住招式,就連幼時,被老師稱為奇材的白安,也不可能比他記的更快,然而……終究,他隻能輕歎一聲可惜了!

  看過那些密報,這年複年,月複月,月的心情會是如何?

  “月,你很冷麽?”

  白琴縮在被子裏,冷麽?苦笑一聲,他還會冷嗎?

  不,他不冷!

  從被當做質子送走的那一刻起,他便不會冷了!

  縮在被子裏,也不是因為他冷,隻是因為……他的身體習慣這樣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