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作者:離子木      更新:2021-01-01 02:50      字數:3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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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汗了,趕路累了吧。”隔著衣服親吻著洛晨的後背,白安將那二十四紫骨玉扇打開,風流的眼中盡含深情,“熱了吧,安給你扇扇。”

  一手搖著玉扇,另一手替洛晨捏著肩膀。

  洛晨局促不安,坐立不穩,又不好拂了白安的意,隻得漲著一張紅透了的臉東張西望。

  桑鬼冷哼了一聲,卻什麽也沒有說。

  若是換了別了,桑鬼肯定會說上一兩句,可偏偏就這洛晨,桑鬼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要她表示出一絲不滿,那洛晨便立刻跳開白安的懷抱,一個勁地跟桑鬼道歉,那種自責的模樣可是一點假都沒有。

  明明是那麽一個男人,能文能武,在江湖上也頗有些威望,可偏偏……這臉皮薄的讓人又氣又惱中又帶上幾分笑意。

  眼不見為盡,宛了白安一眼,“我出去走走,一會再來。”

  說完,也不等白安說話,桑鬼跳窗而去。

  “晨啊,都這些年了,你怎麽還這樣害羞?”抖了抖一身白衣,白安越發地高興起來,隻顧著逗弄洛晨。

  我站在一邊,走也不去,差句話也不是……

  想出去給他兩親近個夠,但又怕夜琴一會回來,我沒有辦法在夜琴談論月的事。

  站在這裏吧,便連我自已也覺得多餘!

  倒是洛晨,似乎看出了我的矛盾,紅著臉將白安的玉扇攔開,“連桑鬼都沒事,我一個男子,豈會弱了你們不成,我還是先出去。你們談。”

  白安如孩子一般地撒起嬌來,“要走可以,先親一下。”

  說著便將臉給湊了過去,洛晨臉上似是要冒煙一般,連連別過頭去,一雙手,都不知道放哪好。在半空中胡亂動著。

  “好啊!你不親臉……”眯了眯眼睛,當著我的麵,白安一口含住了洛晨的唇,“那就讓我親你唄。”

  白安剛一鬆手,洛晨便火燒屁股地跑開了,路過我麵前時,更是將頭低到了塵埃。

  “你知道木落是誰嗎?”我實在想不到,在這般心境之下,我的聲音還能這般平和。

  “落澤公主唄。”說著。白安那半帶風流的笑意中帶上了幾分惋惜,“倒也是個癡情女子。”

  臉上的那分惋惜轉瞬不見,白安招搖地把玩著手中的扇子,一襲白衣亮麗的耀眼,“你問這個幹什麽?”

  “你可知……木落效忠的是誰?”緊緊地將拳頭掩藏到了衣袖之下。

  “……”臉上依然掛著笑意,白安眯了眯眼睛。表情變的有些不真實。

  見白安這般模樣,我心裏的肯定又多了幾分。

  顫抖地將手伸入衣襟之內,我將自已偷偷畫下的月的素描遞到白安手裏。“他,是不是你的弟弟、白琴?”

  “別想打他的主意!”白安緩緩說道,“你傷不了他。”

  如此,便是了!

  我整個人鬆了下去,軟軟地坐倒在地,將臉埋進手裏,想哭卻哭不出來,一時之間,什麽心緒都有幾分,許久之後。臉上的表情才轉成了微笑。

  “怎會、怎會……我愛、他護、憐他,猶覺不及,又怎會傷他一絲半毫。”慢慢地將手從臉上拿開。穩穩地站了起來,我望著白安笑道,“你曾說過,你的弟弟白安將會是我統一九國最大的對手,不會,不會……我怎會與他對立,這一生一世,我永遠不會傷他半分。”

  白安久久地瞧著我,手中的扇子不知在何時忘記了搖動,“你……是誰?”

  咳了幾聲,不知道被白安看出什麽,我強笑的反問道,“不是離玨?”

  沒有說話,白安又搖起紙扇,“隻要沒打琴弟的主意便好。”

  “這畫上的人,雖與琴弟一般無二,但這裝著與發勢,倒向是某個不知名的國家。”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白安早已跳窗而出。

  白琴,白琴,我仿佛地念著這個名字……

  一夜一白,這世間最名貴的兩琴便是如此了!

  燁兒與月,這兩心結倒是解開其一了!

  我那歡喜中猶帶了幾分愁怨,也不知道燁兒可是醒來了,還是依然躺在那冰涼地石床上。

  不覺間,輕悠的歎息從口中傳了出來,手中,已是牢牢地握住了那斷玉笛!

  ——夜夜風流,處處情,一抹丹青成灰碎。玉笛罷了清蕭歌,仗酒倚窗朱砂痕,相思難訴酒難銷。 風不醉,情已殤。訴一曲、衷腸,長立、待君郎。

  望著手中的笛子,那從中間斷開的裂痕深深地刺著我眼睛,恍惚中,我竟似聽到燁兒在我身邊,念著那長待君!

  ——哥,長待君,本是為你而做,這笛音,也是為你而奏!

  ——哥,若你不聽……沒關係,以後——燁兒再不吹笛!

  “仗酒倚窗朱砂痕,相思難訴酒難銷。 風不醉,情已殤。訴一曲、衷腸,長立、待君郎,哥,你心裏有我。”

  我搖了搖頭,這幻聽竟是這般真切!淡淡苦笑了一聲。

  我似乎聞到了淡淡地酒味!

  心中猛然一顫……

  猛地回頭!

  那人一手執壺,一手勾著房門!

  水晶一般地笑容在整個世界中燦然綻開!

  手中握著的玉笛,悄無聲息地掉落在地!

  沒碎,隻是朝著地上滾去,靜靜地落在燁兒的腳下……

  慢慢地彎下腰,他的眼睛卻是看著我的,那水晶一般的笑容深了幾分。

  一手執壺,一手握笛!

  燁兒,本當如此!

  “燁……”吐出一字後,那口中仿佛被塞了一團火一樣,火辣辣,仿佛是無法下咽的白地蘭在喉間燒灼一樣。

  待喉嚨中的那股焦灼微微緩和時,我赫然發現……自已的手正朝著燁兒的方向伸去……

  燁兒眸中閃出一絲驚喜,歪著頭淺笑著。

  時間在這裏駐足了片刻。

  燁兒握著玉笛的手也朝著我的方向伸來,似乎迫切地想要與我那隻停留在半空的中手永遠重合一般。

  他朝著我輕輕地邁出了一第一步,我驚恐的後退一步,手,也快速放了下來,拚命地想要讓自已的目光不再停留在那張水晶一股的臉上,然而,視線卻如同在那笑顏上生了根一般,無論我如何努力,如何恐懼,它依然安靜地駐足在那兒……

  他進,我退,可是……燁兒那種展開雙臂,似是決絕一般地撲的姿勢卻比我快多了。

  “哥。”退無可退,燁兒整個人已經掛入了我的懷裏,細不可聞的聲音卻清晰無比地傳入我的耳中。

  哪怕再矛盾,再抵抗,可是,心底某處卻似是要化做一潭水一般,慢慢地,僵硬無比地,我緩緩抬起手,終於,以僵硬的姿勢將燁兒環住了。

  懷中的身子突然一僵,燁兒的下巴緊緊地抵在我的肩膀上,咯的我有些疼。

  苦笑了一聲,我暗自感歎……

  離玨啊離玨,你不是死了嘛,可為何,卻偏偏對燁兒那麽執著?

  隻要麵對燁兒,血液裏那一分屬於離玨的意識便會無法控製,我真怕,可是,不知為何,心底深處卻是在暗自慶幸著的。

  淡淡地酒香縈繞在鼻間,我隻得歎息一般地喚一聲,“燁兒。”

  “哥。”與他相擁著,我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從他的話說中感受著燁兒的每一絲思念,每一份眷戀,每一抹情懷,“哥,中毒後,我以我必死了,可是……哥,上天對我真好,讓我又一次看見你了。”

  胸口空落落地疼著,“一百個龐亦,一萬個龐亦,若我知道結局……燁兒,我決不會讓你用生命去交換。”頓了頓,我累了,再也不想與真正的離玨對抗了,遵從著身體最渴望的方式,將手指輕輕插入了他的發絲中,“燁兒,你記著,再也不要傷害你自已,哪怕是為了我。”

  想起客棧中的那一幕,我方才知道,原來……我真的可以難過的窒息,眼中殺意一閃,離昊,我恨不得生扒了你的皮!

  “……”燁兒沒有回應我的渴求,反而答非所問地說道,“哥,醒過來之後,我喝過上好的桂花醉,瓊花釀,桃花錦,很多很多好酒……醇的、甜的、烈的、香的,可是……我最愛的,還是略帶苦澀的相思淚啊!”

  “我……”

  啪——

  陶瓷破碎的聲音在房間裏突兀地想起。

  那一抹紫色印入我的眼簾,夜琴保持著端碗的姿勢,隔著那一張麵具,我也能感覺到他深深地無措。

  幾乎在那一刻,我條件反射地便將燁兒推開,無措地開口解釋到,“夜琴,我——”

  話音未完,夜琴的語氣帶著淡淡地笑意將我打斷了,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狼藉,夜琴連忙蹲下身子去撿那些碎瓷片,“看我那麽不小心,我,我……”帶了幾分慌亂,夜琴連連說著,“我再重新去盛,去盛……去盛!”

  米飯中混了一絲鮮紅,夜琴的手指被那瓷片割破了,可他卻恍然未覺,捧著手中的那些瓷片連連退去。

  我剛要追去,卻見跑出幾步後的夜琴,停頓了下來,回眸看著離燁,“你回來了,真好!”

  夜琴的語氣裏是真心的歡喜!隻是……我聽得出來,那裏麵的哀傷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