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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為就這樣差不多了，誰知道當收拾好行李上車的時候，趙國陽發現小貨車上已經裝滿了好些個蛇皮袋。

  看到趙國陽來了，司機小馮就滿心歡喜道：“趙科長，東西都裝好了，就等您了。”

  趙國陽有點茫然，指著車子後麵的蛇皮袋問道：“這些是什麽東西？”

  “啊！您不知道嗎，這是正宗的南粵蘋果，是人家四羊集團給咱們備的！先前送東西來的好像是後勤部的，問我這車是不是宏達機械廠趙科長坐的，聽說是，人家就張羅了幾個人把水果給搬上去了。”

  聽小馮這麽一說，趙國陽這才回味過來。

  想來之前梁紅軍說送的西服隻是私人禮物，這些應該就是公家的禮物了。

  梁紅軍的一片好意，趙國陽自然不好拒絕。

  不過他也想好了，這些蘋果應該差不多有幾公斤，回去之後直接交給廠裏幾個領導處理得了，也顯得自己懂事不是？

  本來趙國陽還準備去找白柔商量一下發夾生意的事，但是打她廠子裏的電話一直打不通，也隻能暫且作罷。

  離開四羊集團的時候，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出大門的時候，趙國陽看到四羊集團技術質量部副部長王洪喜正和保衛科的人交代什麽。

  他連忙下了車，熱情的和王洪喜打了個招呼。

  看到趙國陽，王洪喜也有些驚訝，他接過趙國陽遞過來的煙，笑著問道：“趙科長，你這趟可是來去匆匆啊，怎麽樣，車架檢驗沒問題吧？”

  趙國陽連忙點頭道：“謝謝王部長關心，車架檢驗合格，本來想請您吃個飯來著，梁部長說您今天有事要忙……”

  王洪喜聞言不由得苦笑一聲道：“是啊，為了找個人，從下午一直忙到現在了。”

  見王洪喜一臉苦惱的樣子，趙國陽估摸著人家也沒時間和自己搭話，笑談了兩句就告辭而去。

  看著小貨車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王洪喜就是一陣恍惚，感覺好像自己錯過了什麽。

  一旁的保衛科長偷眼看了看王部長的臉色，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那個，王部長，這輛車好像也是今天上午剛來的，來的時候，是梁部長打了個電話讓放行，我們就沒有登記……”

  “什麽？”

  王洪喜差點沒跳起來，激動的搖著保衛科長的肩膀道：“你是說，咱們查的出入記錄裏麵，並沒有這輛車的登記？”

  “是啊，這輛車我有印象，當時確實沒有登記！”這時候，旁邊一個門衛接茬道。

  聽到這兒，王洪喜基本上已經確定了，之前大放厥詞引起中央領導關注的人終於找到了。

  為了防止搞錯了，王洪喜深吸了一口氣，又讓保衛科的人再確認了一遍，確定了這兩天總共就這一輛車沒有登記之後，王洪喜撥通了梁紅軍家裏的電話。

  梁紅軍這會兒也是剛剛到家，和趙國陽的一頓酒喝得暈七八素，此時拿起電話，就是一陣迷糊。

  “誰啊？這麽晚還打電話……”

  “梁部長，是我啊！”王洪喜硬著頭皮說道。

  “哦，老王啊！怎麽了，有什麽急事嗎？”聽到王洪喜的聲音，梁紅軍酒頓時就醒了一半。

  “哦，是這樣，部長，李老要找的那個人，好像找著了……”

  “你說什麽？快……快說是誰，能百分百確定嗎？”王洪喜說完之後，梁紅軍的酒一下就全醒了。

  見梁部長這麽著急上火，王洪喜不敢怠慢，連忙將剛剛自己的發現以及推測講了出來。

  王洪喜最後說道：“梁部長，廠裏這兩天進出的外來廠家人員的登記名單，我是一個不拉的都調查過了，基本上可以全部排除。”

  “隻有宏達機械廠這輛車，好像是您親自批示放行，保衛科就沒有登記。而且，這趙國陽我也了解，這小子確實是有才華，能夠語出驚人，和李老說的那個青年年齡特征也比較吻合，您看……”

  “嗨，還用看嗎，肯定是國陽這小子了！”梁紅軍一拍大腿道。

  “對了，趙國陽他們走遠了沒有，能追上嗎？”

  “這個……走了半個多小時了，怕是追不上了。”王洪喜有些忐忑的說道。

  “行，我知道了。既然讓這小子溜了，也就不急在這一時了。”梁紅軍在電話裏交代道。

  “老王，這件事情你暫時不要聲張，等明天上班了咱們倆詳細商量一下怎麽處理，知道嗎！”

  “好的，梁部長，那我這邊的調查？”

  “人都找到了，還調查個什麽勁，讓保衛科的人也都撤了吧。國陽這小子輕飄飄的幾句話，害得我們跟著折騰得這麽慘，不行，可不能饒了他……”梁紅軍在電話裏自言自語道。

  “哦，對了，老王。這一天你也忙得夠嗆，等會兒喊保衛科的同誌一起吃個飯吧！”梁紅軍交代道。

  “是是是，部長你不說，我也準備請他們喝一頓，今天讓他們也折騰這麽久，實在不好意思……”王洪喜笑著說道。

  要知道90年代的保衛科和現在的保安完全不是一回事，都是廠裏有編製的員工，科長大小也算是個幹部，自然不可一般對待。

  “請就請得上檔次點，酒要喝足，老王你這摳門的毛病一定要改知道嗎！”事情水落石出了，梁紅軍心情很不錯，不由得調侃了王洪喜一句。

  “部長您放心，我知道了！”王洪喜訕訕掛斷了電話。

  ……

  四羊集團發生的小插曲，趙國陽自然是不知道，他這會兒正在副駕駛座位上打盹呢。

  趕夜路，對司機小馮來說是家常便飯的事，小貨車在他的把持之下，行駛得又快又穩健。

  路上也不知道被什麽東西顛簸了一下，小馮雖然及時把持住方向，但還是驚動了趙國陽。

  “趙科長，路上有個坑窪沒留神……”小馮連忙解釋道。

  “嗨，沒事兒！”趙國陽揮了揮手，示意小馮不要放在心上。

  既然醒了，趙國陽索性也就不睡了，默默回想著這一趟羊城之行，感覺自己的收獲還是挺大的。

  小作坊這邊，資金問題解決了，銷路方麵，有白柔這個職業商人來拓展，想來問題也不大。

  廠裏這邊，車架的問題解決了，有了第一次的試製經驗，小批量製作肯定也不是什麽麻煩事兒，對此，趙國陽還是很有信心的。

  “不過真要一口氣製造50套車架的話，再去麻煩向陽機械廠就有些不合適，看來回去得和幾位廠長把情況匯報一下，抓緊購進一條激光點焊機才是正理。”趙國陽心裏暗暗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