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殘兵
作者:豐機大副      更新:2020-12-31 14:03      字數:2394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距離那個女孩被抓走已經過了小半天,天色已經黑了,可是仍然沒有消息傳來。

  暴跳如雷的詹姆斯下了死命令,導致全城超過十萬的海軍陸戰隊駐軍像是發了瘋似的掃蕩著,再到後麵傘兵甚至連部分陸軍部隊也加入了搜索的行列,他們為了找一個人似乎勢要把整座城市翻個底朝天。

  當地百姓驚恐地被從自己臨時的居住點裏抓出來,有的是帳篷,有的是危樓,有些甚至是街頭巷尾的地鋪,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沒有逃過統一聯合的掃蕩。

  本來他們以為這些入侵者終於要對自己亮出屠刀什麽的,但是這些軍人僅僅隻是讓他們排成隊伍,每個人都對著一台機器稍微站一會兒,便放他們走了。

  唯一不同的就是年輕女子,那些軍人好像對女孩們的關注度遠高於其他人,男人和中老年的女子隨便問兩句就放人了,而每一個女孩都要被獨自帶到一邊問話,也不知是要幹什麽,就算女孩回去後麵對家人的詢問也是一問三不知。

  “下一個!”

  一處球場內,無數的當地百姓被駐軍集中到了一起,按照年紀、性別、甚至是樣貌分成幾個隊列一一接受調查問詢。

  一名陸軍軍官盯著顯示屏上的人臉識別係統,搖了搖頭然後喊道。

  隨即就有士兵把站在他麵前的女孩押送出去,那士兵板著臉槍口頂在女孩單薄的衣衫背後,幾乎是用槍把她推著走的,絲毫沒有什麽憐香惜玉。

  長長的隊伍兩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名這樣的士兵站崗,他們每個人都是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仿佛隻要有一個不滿就會開槍幹掉所有人。

  而下一個女孩也在軍官那仿佛能殺人一般的凶狠目光注視下緩緩走了上來。

  而在遠處的一棟廢棄大廈裏,一個穿著聯邦軍服的士兵正趴在廢墟中透過手中步槍的狙擊鏡觀察著體育場內的情況。

  “王牌哥?什麽情況?”

  後麵走過來一名軍官,一蹲下就衝他低聲問道。

  “他們好像被氣炸了,但很克製,並沒有幹出什麽傷害平民的事。”

  那名士兵抬起頭,露出了經常在聯邦新聞頭版頭條上出現的麵龐。

  多米尼斯·杜克,外號:公爵,聯邦狙擊手排行榜上無可超越的第一名,統一聯合戰地懸賞令上排名前三的狠人。

  在諾卡瑞安以西的戰鬥讓他在軍中的威望已經攀升至難以想象的高度,手底下的人命多到不能說的地步,隻能說他這樣的要是放到古代得被冠上人屠的稱號。

  他自己倒是不在乎,自己幹的事不過是瞄準和扣動扳機,僅此而已。

  他的最後一個狙擊副手死在了往北方突圍的路上,那家夥是被敵人的空中炮艇波及到的,他到現在還記得他的死狀,那是相當的慘,被兩發從天而降的75毫米機炮炮彈直接給打成了一團血沫,肉渣子都飛到了十米開外,當時他在彈坑中隱蔽,突然就被一灘肉渣子糊了小半張臉,差點當場吐出來。

  從那以後他就不再要副手了,成為了孤狼一般的存在。

  聯邦的軍隊還是太脆弱了,那一場浩大的空降行動直接讓南方戰線全線崩潰,十幾個師陷入了徹底的混亂,防線被麵前的敵軍衝得四分五裂,他們配合著傘兵部隊製造了大大小小上百個包圍圈,基本上把聯邦在這次行動中投入的主力全都圈進去了。

  他所在的那一個團幸運的沒有敵方圈進死亡包圍裏,本想著向西撤退,誰知道上級又來了死命令,說什麽讓沒被包圍的部隊全力北上支援紐瑞特。

  開什麽國際玩笑啊!雖然這段距離並不算遠,有車輛的話,沿著公路走不用半個小時就能抵達紐瑞特市郊。

  但那TM是在有車而且能走公路大道的情況下,現在哪兒還有軍車可以用,要麽撤退途中丟掉了,要麽被炸掉了,能活下來都不錯了誰還在乎那些家夥事兒啊!

  就算是有車吧,但是那天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敵人的飛機,這樣跑過去不就是給它們打靶子嘛!

  這送死的活兒咱不能幹。

  雖然團長也是這麽想的,但問題是他們好像就沒有不送死的活兒,不管往哪兒走都躲不掉頭頂的敵方空軍,那時候能不被發現主要是托那片森林的福,一下子一幫人都成了環保主義者,說什麽都不會在幹破壞環境的事了,畢竟這森林救了自己的小命啊。

  一幫人糾結了半天,敵人進攻線都已經繞過森林了,他們這些“幸運兒”也被納入了敵方的包圍圈內,團長沒有辦法,咬咬牙最終還是下令北上突圍去支援紐瑞特。

  死在去增援的路上,總比死在逃跑的路上要體麵一些。

  區區一個不完整的團,想從敵方兵力眾多且士氣正盛,還有製空權加持的包圍圈中突圍,結果可想而知,一路上可以說是被打得頭破血流,雖然幸運的衝出了敵人尚未穩定的包圍圈,但是一個團也死的隻剩不到一個營的人數了。

  等衝到紐瑞特市郊,也就剩一百多號殘兵傷兵了,而他們也終於看到了紐瑞特城慘烈的戰況。

  這座昔日繁華無比的大城已經是搖搖欲墜的可憐樣,城中騰起的黑煙仿佛能遮蔽整片天空,不時還能看到被擊中的飛機旋轉著砸到城中,大部分都是自家的飛機,他們在往城內趕的時候還差點被一架砸到,那架飛機的逃生係統可能是失靈了,那個可憐的駕駛員隻能絕望的坐在自己失控的座駕中飛速向地麵砸去。

  可能是看到落點處有一群自己人,也可能是最後的垂死掙紮,反正在那架飛機在砸到他們這一百來號殘兵的前幾秒突然強行拉了起來,幾乎是貼著地麵飛過去的,幸好一幫人都被嚇得趴到了地上,不然直接撞也能撞死幾十個。

  無論那個飛行員最後是怎麽想的,他這個舉動都救杜克和一幫弟兄的小命,雖然對他們當中很多人來說這隻是把陣亡時間往後延了幾個小時而已。

  那個駕駛員最後也是死無全屍,飛機在落地的一瞬便炸成了碎片,他最後的垂死掙紮也隻是為自己爭取了幾秒的時間。

  一群殘兵各自心中替他默哀了一下,隨後他們便加入了城中的血戰,幾個小時後大部分人都去和駕駛員見麵了。

  再然後......杜克就聽到了投降的消息。

  他們拚死拚活突圍來到這裏,參加了幾個小時的戰鬥,拚得隻剩幾個人,最後就得到了一個投降的命令。

  那麽的可悲,諷刺和無奈。

  但這場戰爭中大部分逝者的經曆都是這樣的,他們死得不明不白,死得......好像都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