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真相(二十六)
作者:寧慧倩      更新:2020-12-31 00:36      字數:2182
  北池。

  遲子衣馬不停蹄極速趕往王宮,王宮如往日一般安寧祥和。

  白玉堂殿,北池王上與王後正在用餐,殿外突有傳報,“太子殿下回朝,覲見王上……”

  遲子衣風塵仆仆入殿,看到健在的王父與母後,懸著的心總算落下了。

  但他王父瞧見他卻是一臉震驚,“華兒此時,不是應該在那天朝……”

  遲子衣瞬時便懵了。他眉頭深蹙,麵色很是不好。並未回答王父的問話,而是問道:“王父可知,師父如今在何處?”

  他母後很是溫婉,性子柔和端麗,嫣責道:“華兒不可無理,有何事這般焦急,怎得如此不修邊幅便來麵見你王父?”

  他王父隻是擺手道了聲“無妨”,而後端望著他,“出了何事?”

  遲子衣附身跪地:“王父聖安,請告知王兒,您是否派了師父去往天朝?”

  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管何由如若一切皆是父親所為,那他此生還有何顏麵麵見那人……

  他王父放下玉筷,瞳眸伸縮:“你師父做了什麽?”

  遲子衣猛然抬頭:“王父不知?”

  一旁他的母後一臉茫然,“那日你起身去往天朝,次日你師父便來辭別,說有要事處理,便走了。她竟是去了天朝?”

  遲子衣心中疑團重重,他將在天朝見到師父以及宮王妃之事一概告知於他的王父、母後。

  而後道:“王父,師父所做之事,如若被天朝陛下查到,屆時我北池恐受牽連,請王父派兒臣去往天朝協助辦案,以表北池之心,並與此事無關……”

  言罷,他王父沉思良久,卻是直接喚來了貼身侍衛,道:“太子長途跋涉,舟車勞頓,送太子殿下回玉闕宮。”

  遲子衣一愣:“王父,你這是作何?”

  他王父眸中寒冽,“你可知何為自掘墳墓?你師父所行之事除了你並無他人知曉,此事已過去六日,如若天朝有何風吹草動,我國邊境怕是早已不平,你此番請去,怕不是羊入虎口,徒增禍端。”

  “可是王父……”

  “住嘴。你可曾記得,去年那蕭旱奪他天朝三座城池!蕭旱國君拿三位將軍項上人頭才得已平息此事。如今!你師父殺的!是他母妃!你覺得,他會輕易放過你師父?放過我北池嗎?你既生為我北池太子,便當以萬民安和為宗旨,何為保全!何為萬無一失!近些日子,你便好生養在玉闕宮,好生思慮!休得再插手天朝之事。”

  那些日子,說是他被養在玉闕宮,倒不如說是被他王父軟禁了。當他再被放出來時,已是一月之後。

  怪不得他的王父將他放了出來,原來那時一切已成定局。

  宮琛身敗名裂,竟已淪為人雲亦雲、人人唾棄的瘋癲惡魔,因濫殺無辜被天朝陛下囚於王府地牢。

  他的師妹,在回蕭旱的途中失蹤,“不詳”二字便是他派出的所有禁衛出馬查出的結果。

  他的師父,再也沒出現過。

  十五年了,依舊杳無音訊。

  如今此事已被封十五年之久,遲子衣沒有想到,他會有勇氣對他說出來。

  特別是提到他母妃之死與他師父有關時,他感覺心髒被狠狠地劃了一道口子,他覺得,如若那時他聽到師父與王妃所言時便衝出去帶走師父,那是不是,他的母妃便不會死?

  如若那時他在夜宴上直接告知他,他母妃有可能有難時,他的母妃便不會死?

  那麽是不是,他與他,都被現在要幸福的多?

  至少,他的師妹不會隻身回蕭旱,失蹤不詳。

  至少,他能看見他們,成婚生子。

  宮琛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暴怒氣憤,而是極為平淡,與他道:“你所言之事,十五年前我便知道了。你所聽到的那個婢女之聲,是我母妃自小的貼身婢女潭月,母妃死後第二日,她便與我說了。倒是你,竟未看出那人也易了容嗎?”

  遲子衣想到了各種可能,竟然沒有想到,他竟然早就知道此事,而且還有他不知曉的東西。

  他望著宮琛:“你的意思是說,你母妃假扮成安側妃去會見了冒充我師父之人?”

  宮琛點頭:“是的,我母妃以為沒人知曉,不曾想卻被月姨與你都瞧見了。”

  遲子衣不解:“王妃既已知曉有人會加害於她,為何還會中計?”

  宮琛的眸子總算不平靜了,那汪深潭裏有漩渦在抖動。他搖頭:“不知。我再見到母妃時,她隻與我說了一句‘智者斂芒,與珄兒退出朝野,安度餘生……’便去了。”

  如此說來,是一個躲也沒有躲得過去的陰謀嗎?王妃假扮了安側妃去接了任務,那麽不知情的安側妃自然不是行動者,那就隻有冒充師父的人了……

  她說過的,如若她不行動,那麽她便行動了……

  隻是……那人為何會有王父的親筆書信……這麽些年,他一直懷疑的人是自己的師父,如今琛兄卻道,那隻是一個易了師父之容的人,那麽師父這麽些年又在哪裏?難道也被迫害了不成?

  遲子衣心中繁亂,如今唯一的線索,便是當夜支開他的那封王父的手書,能臨摹得了王父字體的,除了北池朝堂之人,怕是再無他人了……

  宮琛早已看出他的心思,他來此本就隻為奈一一事,不曾想卻陰差陽錯知曉了這麽寶貴的一條線索,月姨曾與他說過有一人易了容見了亦易成安側妃的母妃,可是她並不知曉那人是何身份,而且她瞧見了還有一人看見了這件事,宮琛通過月姨的描述,想到此人便是遲子衣,這也就解釋了他為何會在夜宴上提點於他。可不曾想,他竟與那易容後的人竟有如此關係,而且還有冒充北池國君家書一事。

  如此,此人看來確實與北池皇室有所淵源……

  這樣一來,似乎母妃之死,逐漸明朗了。

  隻是最難解的難題,母妃既知一切,為何還會中計?這一難題,也許隻有她能解了……

  宮琛噓語:“棲華兄不必介懷,如今木已成舟,此人我必會追他出來。隻是我所求之事,還望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