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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煙麵無表情地蹲下，把滾到腳邊的糖炒栗子撿起，拍掉上麵灰塵，兩指一捏，還在冒著熱氣的板栗肉就被擠了出來。

  鮮香甜糯，雲煙拌開板栗殼，把板栗吃下。

  她聲音有些小，“板栗這麽好吃，怎麽可以把它扔掉？還有很多人都得不到能吃呢。”

  “太過分了，怎麽可以對事物撒氣？”

  雲煙碎碎念著把地上吃食一一撿起，她想起以前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

  但更多的是他人不理解帶來的衝擊。

  雲煙撿起地上地東西，輕輕拍掉上麵灰塵。

  她沒告訴南宮淺念的是，孩子們被提前帶走，比跟著他們安全多了。

  清心衣擺一甩，跟著她半蹲在地上共同撿起。

  雲煙回頭看了他一眼，突然彎唇笑了起來。

  雲煙擠開一顆糖炒栗子，還在冒著熱氣，她遞到清心嘴邊，甜笑著，“要吃嗎？”

  清心張嘴一口吞下，用行動來回答她。

  雲煙驀然笑開了。

  是她想多了，不是所有事都值得她話費心神，隻需要記住自己想做什麽，跟著目標一起走。

  有了方向，其它都不會錯的。

  清心吃下糖炒栗子，幹燥的大手摸上雲煙腦袋，“小木，即使被人誤會也沒關係，我會永遠在你身後支持你。”

  “我知道你是怕念念害怕，才沒告訴她我們的處境，她被寵壞了，還不知道世俗險惡，你也是用心良苦。”

  “小木，你別多想，偶爾也可以不用一心為他人著想，也多為自己著想一些。”

  清心忍不住絮絮叨叨起來，他不願看小木悲傷，失落，等一切憤怒情緒。

  清心隻想小木永遠快快樂樂的。

  這好像是他刻在骨子裏的想法，盡管沒做夢之前一點也沒想過。

  “嗯嗯！我會好好愛自己，天天開心，每天保持活力滿滿，做一個你最喜歡的女孩。”

  雲煙點頭，一派天真。

  清心不知為何，心裏突然被抓得有些難受，他用力捶向胸口，呼吸有些喘不過氣來。

  清心費力地從嘴裏說出：“小木，我喜歡你最真實的模樣，不用刻意開心，或者刻意充滿活力。”

  清心話幾乎是從嘴中蹦出來的，他即使說得很費力，但每個字都清晰地吐出來。

  雲煙表情呆呆地，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聽見這種話，雲煙微張著嘴，站在那裏呆若木雞地看著清心。

  清心沒等到回答，他不帶遲疑地繼續：“小木，我從來對你的期望都是平安喜樂，隨心所欲。”

  這句話不是他想說的，又像是他想說的。

  清心感覺像是什麽人在借用他的身體說出這話，但他自己也想說出這句。

  對她。

  雲煙在這時候對他出現一絲熟悉感，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人也曾這麽對她說過。

  到時間太久遠了，遠得如同夢境，讓雲煙一時分不清是臆想還是現實。

  雲煙放下手中東西，她手剛摸過糖炒栗子，上麵還有一些糖液，黏糊糊的，她把手放在清心臉上。

  “我們是不是很久之前就已經見過？”

  雲煙牙齒打著寒顫，看向清心的眼中淚光閃爍。

  清心嘴唇張張合合好久好久，最後隻眨眼一下，又重新搖頭。

  做鴨情緒很快恢複恢複過來，他們怎麽會很早洗啥澡就見過？她最久遠的記憶，便是在現世當醫生。

  除了那個世界，其它世界她都記得一清二楚，沒有半點異常。

  清心用了一個超級複雜的目光看向雲煙，好久好久他才如夢初醒地站起來。

  “小木，你記得收拾東西，明天我們就要出發了，我們已經離西方越來越近了。”

  他一下子恢複如初，就像剛才那個眼神複雜的人不是他一樣，但他身上又有雲煙很熟悉的痣。

  雲煙扒拉開他的衣服，突然的行動，讓清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被嚇得後退一步。

  但清心還是硬著頭皮任由小木魚放肆。

  清心哆嗦著嘴唇，耳朵都害羞得紅起來，“小木，你……你想幹嘛？”

  雲煙微涼的指尖劃過那排成三角的痣。

  她嘴角再次出現笑意，“嘻嘻，不告訴你，走，清心，我們早些歇息，明天見。”

  她耍完流氓就跑，從來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做出什麽小壞事。

  清心盯著她離去的身影無奈搖頭，一手抱起桌上重新撿起來的東西，上麵很多都還在包裝袋裏完好無損。

  清心抱著那些吃食，帶去小木魚屋前敲門，“小木，還有零嘴沒帶進去。”

  雲煙剛回房便把頭上叮叮當當的東西拆了下來，她披著一頭青絲開門。

  “呀，我忘記了。”雲煙嘴饞地一把抱回清心手中的東西，她轉身就想回去，關門時良心發現地問：“清心，你想吃嗎？”

  “不吃，都給你。”

  清心寵溺地站在門前，腳步沒有踏進去一點。

  “嘿嘿，那晚安。”

  雲煙抱著零嘴道別就開心關門。

  而一心沉浸在美食中的雲煙並沒有注意到，她說晚安二字之時，清心眼中閃過的紅光。

  清心在雲煙門口站了一會，轉身走去南宮淺念廂房。

  南宮淺念趴在窗前無聊地望向天空。

  看到清心時，她驚喜地站起來，“清心，你怎麽突然過來了？”

  清心走到她窗前，沉吟片刻才回答，“南宮施主，貧僧是來跟你告別的，明日你就回宮吧，貧僧早已安排了人來接你。”

  “放心，一定可以讓你平安送到。”

  南宮淺念突然著急起來，她從窗邊繞過來，站在清心對麵，“為什麽？我還沒看完南宮國每一寸土地，我還不想回深宮。”

  “清心哥哥，你是知道的，那宮裏向來吃人不吐骨頭，哪有這外麵逍遙自在？不要趕走我好不好？”

  清心對她的楚楚可憐沒有一絲動容，他退後一步，“宮裏暫時是你最佳歸宿，你在那裏要安全很多，這一路危機重重，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

  “念念，你應該知道，我從來就不會讓你陷入危險。聽話，回去。”

  他的這聲念念卻把南宮淺念心中一切積累已久的怨念激發出來。

  “危險？那他呢？我跟著你會有危險，她小木跟你就不會有危險嗎？你這是重此抑彼！把心窩窩全偏去她身上了！”

  “是不是我剛才摔了她東西，所以你就不讓我跟你們一起走了？嗬嗬嗬……清心哥哥，以前你身邊一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