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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煙隻見被符文砸中的瞬間，那些鬼魂臉上都出現一瞬間人樣，臉上帶著解脫，感激地盯著清心背影。

  清心一路上都在不停誦經，越往西，所遇的鬼魂越多，隻是它們基本都聚集在一起，漫無目的地往前。

  清心到他們身邊之時，他們不過片刻便全部消散，還來不及哀嚎，身體就化為泡影。

  清心也在這時候才終於停止誦經，得到短暫休息。

  “小木魚，現在我教你說話好不好？”

  一個人不能言語確實很無趣，雲煙自上次昏迷之後，醒來便發現自己身上恢複無限氣力。

  她感覺自己和身體已經契合了不少，一定能學得很快，不能說話，會給她攻略反派增加很多難度。

  雲煙眉眼彎彎地點頭。

  清心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喜歡看她眉眼彎彎的樣子，她這樣總讓他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仿佛兩人已經認識很久很久了，而他願意給她所有東西。

  “我叫清心，跟著我一起念，清—心—”

  雲煙傻乎乎地張嘴，一字一頓地，“七—嘻——”

  她念錯了，但清心卻突然高興起來，他的小木魚會說話了！

  清心向來平靜如水的臉龐，第一次出現踴躍興奮的神情。

  “你終於會說話了！哈哈哈……我的小木魚會說話了。”

  他感覺能聽見小木魚的聲音，比他突然得到一本珍貴的絕版金經還要驚喜。

  清心幾乎按捺不住呼之欲出的喜悅，他笑了好久好久才終於平息下來。

  他的小木魚會說話了，聲音很好聽，比晨鍾暮鼓還要讓人心動，是他聽過最好聽的經文。

  “再跟我念一遍，清—心—”

  “親兮”

  “清心！”

  “七夕！”

  “清心，清心，清心！是清，不是七，後麵讀心！”

  “親心”

  清心最終放棄了，他決定遵循漸進地教她，一口吃不成胖子，他反正有的是時間。

  雲煙傻嗬嗬地抓住他的佛珠，她像個好奇的小孩，捏在手裏東摸西摸的。

  清心則寵溺地任她玩耍，雙手合十於胸前，看著小木魚玩鬧。

  雲煙捏著佛珠在手心翻看，沒一會兒就玩膩了，她還以為這佛珠是什麽好東西，能讓那些鬼魂懼怕。

  沒想到不僅沒有什麽神奇的地方，上麵連個經文都沒有，平平無奇，就像個裝飾的手串。

  但這佛珠被丟出去打鬼的時候，上麵又有金光，這非常奇怪啊。

  雲煙拿在鼻尖聞聞，發現味道還不錯，有一股淡淡的木香。

  點點真的好想吐槽宿主啊，這木頭，呸，這佛珠雖然看著平平無奇，但卻價值連城啊。

  尤其是被清心貼身用過，那價值又得翻幾倍啊，就連皇帝也是一邊派人追殺迫害清心，一邊默默將清心用過的手串，佛珠掛在寢宮。

  皇宮之中冤屈太多，常年都讓人感到陰氣逼人，即使他是天子，有著真龍之氣，但他還是怕死地隨身帶著護身符。

  他既想清心死去，這樣就無人可以威脅他的皇位了，又不想清心死去，生怕往後找不到像他一樣的得道高僧。

  所以他總是在折磨著清心，卻遲遲猶豫地不知道該不該下殺手。

  他曾旁敲側擊地想要清心現在的這串佛珠，說讓它護著小皇子。

  但清心當時直接回絕，說小皇子太小，不適合佩戴這種靈氣的東西，唯恐反噬他。

  他話都說到這種地步，皇上南宮問天也不好說什麽，更不能做得太難看，隻因清心還有一層是他皇弟的身份。

  要是他知道，他幾次三番想要得到的佛珠，此時被一個小丫頭片子隨手拿著轉圈，估計他快氣瘋了。

  雲煙拿著捏著佛珠玩了一會兒，突然發出一聲低笑，她調皮地捏著佛珠走到清心麵前。

  “怎麽了？小木魚。”

  雲煙還沒學會說那些複雜的話，她胡亂比著手，自己抓著自己腦袋往下壓，做完這個動作之後，又墊腳看著清心頭頂。

  “要我低頭？”

  “嗯，地頭”

  清心低笑一聲，從容地彎腰低頭，他即使低頭，雲煙也沒夠上他的脖子。

  雲煙墊著腳尖，才終於把佛珠掛到他脖子上。

  清心遲疑地問，“想讓我戴脖子上？”

  雲煙咬著小指甲，點頭，眉眼彎彎的。

  清心揉著她的腦袋，毛絨絨的，觸感很好，“依你。”

  清心手中現在既沒有佛珠，有沒有木魚，突然就不知道該把手放哪裏了。

  雲煙嬌俏可人地把手塞到清心攤開觀看的手掌之中。

  清心身子微微僵住了，小時候方丈也常拉他的手，作為師傅可以拉手，那……作為父女也是可以拉手的吧？

  他的小木魚才剛學會化形，話都還說不清，想來年紀還小，這麽一想，心中那點不適也消失殆盡了。

  在離他們很遠的寺廟中，方丈正和一位白胡子道人盯著鏡麵。

  白胡子道人摸著他的山羊胡，看向邊上在吃甜瓜的老和尚，“你這小徒弟不簡單啊，竟然都知道拉小姑娘小手了。”

  “這是六根不淨啊！”

  “呸，你個牛鼻子老道，別胡說，你什麽都不懂，就瞎黑我徒弟。”

  “他就是單純地拉著小姑娘，你又不是沒看到，小木魚跟個孩子一樣，他這是心中有大愛，不忍小木魚摔倒。”

  “這是把她當女兒養呢，別瞎抹黑我乖徒弟，他要是對小木魚有別的心思，以後就是你喝酒，我吃菜！”

  老道也被他的偏心眼惹急了，這臭和尚什麽都好，就是護短，他的徒弟隻能他罵，別人說一句，他都會悄悄報複的那種。

  當然報複之類的是他瞎說的，畢竟老和尚就對他一人不義而已。

  “行，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禿驢，你要是食鹽，我就去在天下人麵前揭穿你，讓他們看看他們尊敬的大師，酒肉不離。”

  “不食鹽就不食鹽，誰要做不到，誰就睡一晚豬圈！”

  “好，誰怕誰，做不到就睡！”

  兩個老頭像兩個年輕氣盛的少年一樣，腦袋對著腦袋，肩膀抵著肩膀，誰也不服誰的樣子。

  白胡子道士的小徒弟端著酒菜過來，一臉無奈地拉開兩人，“師傅，大師，你們別鬧了，酒菜已經準備好了。”

  說到吃的，兩人泡得比誰都快，小道士無語地踢著腳下石子，就這兩人還拯救天下蒼生，他是真的不想相信。

  “老禿驢，讓你乖徒兒去曆練，真能拯救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