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單在保險櫃裏麵，那照片呢？也都在保險櫃裏麵嗎？”唐隊繼續問道。

  周夢溪低著頭，右手反複絞著衣擺：“應該都在裏麵，其實我沒怎麽見過，這些都是宋老板自己處理的，我隻見過名單，根本沒見過照片……”

  唐隊：“你知道宋泓保險櫃的密碼嗎？”

  周夢溪：“不知道。”

  唐隊一聽，眉毛一抬，有些不太相信。

  唐隊：“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特別是名單和照片的事？”

  周夢溪依然沒有抬頭，她盯著自己的腳尖，停頓了一下說道：“還有簡影攝影工作室的經理。”

  唐隊：“經理叫什麽名字？”

  周夢溪抬起頭來，看著麵前唐隊的眼睛，說道：“宋雨。”

  “宋雨跟宋泓是什麽關係？他們是親戚關係嗎？”林薔問道。

  周夢溪又低下頭：“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關係，但總之宋泓很信任宋雨。”

  林薔覺得周夢溪很奇怪，在說起宋雨的時候她罕見地抬頭凝視著唐隊的眼神，其他時刻都是低著頭。

  按常理來講，周夢溪這個人在KTV這樣的服務行業工作，而且已經做到了經理的職位，應該跟各種各樣的人都打過交道，是一個很外向，很擅長交際的人。

  但是周夢溪在詢問過程中，全程低著頭，在供述宋雨的時候倒是抬起頭來了，總覺得這個周夢溪應該還知道點兒什麽，卻一直問不出來。

  “你能給我們講講你對老板宋泓的看法嗎？也就是說你覺得宋泓是什麽樣的人？”唐隊的語氣變得輕鬆，身體向沙發後仰去，緊繃的肩膀鬆懈下來，在周夢溪麵前看起來比較放鬆。

  不過這在林薔眼裏，是唐隊裝出來的放鬆，隻為了讓周夢溪能透露更多的線索，現在唐隊和林薔都懷疑這個周夢溪。

  周夢溪的鞋在光滑的地板上擦了擦，發出了十分刺耳的聲音，擦了半天她終於停下來說了句：“宋泓其實是個很可憐的人。”

  唐隊和林薔一愣，能幹得出拍果照強迫賣yin這種事的人還能被評價成可憐的人，這周夢溪對宋泓的濾鏡是有多厚？

  唐隊和林薔不由得皺了皺眉。

  兩個人等待著周夢溪的下文，周夢溪抬起頭來，看著辦公室頂上的小吊燈，出神地說：“你們知道宋泓和他前妻的事嗎？”

  “宋泓的前妻不是說是因為孩子早產得了抑鬱症自殺身亡的嗎？”林薔問道，“是不是還有什麽隱情？”

  “她不是自殺身亡的，她是被陳淑媛害死的。”

  林薔睜大了眼睛，唐隊則挑了一下眉。

  周夢溪的視線從台燈移到麵前牆上的一幅畫，開始侃侃而談。

  “陳淑媛這個人，三年前就看上了宋泓，對宋泓死纏爛打，但是宋泓當時有家室，她就找到了宋泓的前妻，想盡各種手段逼著蘇詩雨跟宋泓離婚，蘇詩雨不願跟宋泓離婚，她就設計各種手段，最後導致蘇詩雨早產，得了抑鬱症，撒手人寰了。”

  “她使了些什麽手段啊？”林薔問道。

  “嗬……”周夢溪冷笑一聲，“陳淑媛把她自己跟宋泓上床的照片洗出來，寄給蘇詩雨，還把青山花苑的一隻流浪貓剖腹殺掉，放在盒子裏假裝快遞放在蘇詩雨的家門口，那隻慘死的貓曾經還是蘇詩雨喂過的，已經懷孕的蘇詩雨陷入到驚恐之中，不久之後就流產了……”

  唐隊探身，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看著周夢溪說道：“周經理，請問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我是聽宋泓說的。”周夢溪的手又開始輕微地抖動。

  唐隊一愣：“宋泓既然知道陳淑媛是這樣的人，為什麽還要跟陳淑媛結婚？”

  周夢溪的聲音開始變得有點尖銳：“因為陳淑媛懷上了宋泓的孩子，宋泓一直都沒有孩子，為了孩子，他就跟陳淑媛結婚了。”

  唐隊的語氣十分嚴肅，反駁道：“可是陳淑媛說，是宋泓害死了他們的孩子，宋泓根本沒有那麽重視這個孩子吧……”

  周夢溪生氣地說道：“宋泓不是故意的，他那天隻是出去了一小會，沒想到煤氣泄漏導致了孩子的死亡，這根本不是他想看到的。”

  林薔說道：“陳淑媛說，那天他出去的那會兒就是去見你呢，你該怎麽解釋這件事呢？你跟宋泓到底是什麽關係呢？”

  周夢溪十指交叉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語調降低了一些：“我就是宋泓公司的經理，我們隻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

  林薔和唐隊一起挑了下眉。

  林薔問道：“請問你跟宋泓先生認識多長時間了？”

  周夢溪想了想，回答道：“大概三四年了吧……”

  林薔繼續問道：“聽陳淑媛說，現在KTV已經把你當成老板娘了，既然你覺得陳淑媛人品行為都挺低劣，宋泓是個可憐人，你為什麽沒勸宋泓和陳淑媛離婚呢，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跟宋泓在一起了啊……”

  周夢溪的音調又提高了：“我都說了，我跟宋泓隻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

  “你結婚了嗎？”唐隊慢條斯理地問道，“或者換一個問題，你有男朋友嗎？”

  周夢溪冷笑了一聲：“我沒有結婚，也沒有男朋友，所以你們懷疑我跟宋泓有一腿是嗎？”

  “是你的行為讓我們懷疑你的動機。”林薔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你說你認識宋泓三四年了，而陳淑媛跟宋泓結婚就是在三年前，也就是說你跟宋泓認識的時候，宋泓的前妻已經死了，你有機會跟宋泓結婚，但是沒想到宋泓選擇了陳淑媛。”

  “你覺得很失落，後來你得知，陳淑媛利用了一些手段跟宋泓在一起，這個手段之中最重要的就是有了宋泓的孩子，那麽，”林薔的眼神從麵前的茶杯轉向周夢溪，眯著眼看著她，“隻要宋泓的孩子死了，他們兩個人之間就不再有維係，你就可以跟宋泓走在一起，不是嗎？”

  “你胡說！”周夢溪惡狠狠地看著林薔。

  林薔放下茶杯：“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裏清楚。”

  “嗬，你知道陳淑媛是什麽樣的人嗎？”周夢溪身體前傾，靠近林薔的臉說道，“林警官，你不知道吧，她初中的時候就勾引學校的老師，後來還懷上了老師的孩子，她可是從小就把男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人呢……”